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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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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乔思维,已是华灯初上,白警官和栗警官闲闲散散聊着,谈及BBS上的攻击性留言,纷纷感慨网络暴力的可怕。

“对了白警官,您怎么猜测出来‘磷与钇’是谁的?”栗警官不解地询问。

“哈哈哈,我第一反应和你一样,也以为是易淋,但是后面仔细想了想可能不是。易淋家境不错,应该用不着频繁去图书馆上网,另外,这个元素太过少见,”说着白警官把手机掏出来,百度出了“钇”这个字,指着说:“此外嘛,你看看它的元素符号。”

栗警官凑上来,恍然大悟,原来“磷”的元素符号为P,“钇”的元素符号为Y,合起来就是PY----珮瑜!

这也正是电脑交叉比对后得到的名字。

在BBS上发表攻击性言论、煽动大家仇恨洛丽塔、又在案发前后进入过洛丽塔的房间、门手把上的指纹,这些串在一起,令王珮瑜的身份实在不做好。此外,对易淋的了解也不够深入,所以两位警官准备重新回到女生公寓。半路上遇到了冯千里,冯千里刚刚吃过晚饭,手里拎着一小袋东西,说要给易淋送去,所以三人相约一起去。

“这买的是什么啊?方便说么?”白警官指指小袋子。

“嗐,没什么,是两瓶指甲油。也很奇怪,淋淋从来不用这些的,但今天拜托我给她买一瓶蓝色的指甲油,说要涂着玩儿。我又不会买,就随便买了两瓶。”

“哦,还要你买给她?”

“我们学校的便利店距离男生公寓近一点,她过去太远了,反正我也是举手之劳嘛,就帮她带了。”

正说着,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易沐和易淋姐弟俩。远远看去,易沐虽然是弟弟,却很大一只,易淋虽然是姐姐,却很小一只,走在一起萌萌的。

易沐的情绪显然比下午的时候好了很多,右手的伤口也贴上了创可贴,见到白警官和栗警官的时候,甚至有点不好意思,说道:“中午的时候我态度不太好,对不起。对了,介绍一下,这是我姐姐易淋。”白警官仔细一看,易沐的中指上的戒指已经丢掉了。

“两位警察辛苦了!”易淋很有礼貌。

“嗨,你这个废柴,怎么跟人家警察一起的?”易沐转脸看到冯千里,面容立马轻松了起来,嬉皮笑脸起来。

“嗐,我的乖儿知道关心我了啊,我这不是帮着你洗脱嫌疑嘛!”冯千里玩笑话回敬了一句,看了一眼易淋,易淋也忍不住笑。然后把袋子递给了易淋,“喏,你要的指甲油!看看颜色对不对。”

“不了,路灯下看不清,回到房间再慢慢看吧,不急。”易淋笑盈盈地答道,举手摸了摸冯千里的脑袋,易沐也随后模仿易淋,笑嘻嘻地顺势摸了摸冯千里的脑袋。

“卧槽,没大没小!”冯千里冲着易沐胸口就是一拳,易沐夸张地捂着胸口,委屈巴巴地看着易淋。

这仨人相处得如此友爱,不禁令白警官想到了自己当年读警校时候的青春岁月,友谊啊,真是美好,不必固若金汤,只求甘之若饴。

“现在有什么头绪么?”易淋问。

“哎呀,我是清白的!”冯千里指指易沐:“这个傻子也是清白的,现在在查其他人呢!没准儿凶手是你吧?”冯千里又调皮地开玩笑,易淋呆了一下,之后含着笑意瞪了他一眼。

“我们现在打算去王珮瑜的房间看看。”白警官回应道:“当然,我们也想问你一些问题,如果你方便的话。”

“当然,我和珮瑜宿舍不远。如果不嫌弃,先去我房间聊吧。恰巧我刚刚买了一些新鲜的茶叶,泡给大家喝,辛苦一天了。”

一行五个人进到了易淋的房间。易淋住在1419,房间整洁,她拿出几双一次性拖鞋给大家换,自己把指甲油放了起来,易淋的房间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墙壁被粉刷成了淡蓝色,进入到易淋制造的场域,整个人都舒缓了下来。

仔细观察这房间,左侧的床铺得整整齐齐,床头有几本书,右侧的大书架上也是排列好的整整齐齐、形形色色的书,有一些化妆品,一瓶透明的指甲油、一瓶淡蓝色指甲油、一瓶克莱因蓝色指甲油,一小盒橡皮筋,还有一排奖杯,包括“JOJO杯写作新星”、“女子射箭组一等奖”、“女子自由泳比赛二等奖”、“象棋大师参与奖”等等,放在奖杯正中间的是一幅被裱起来的简笔画,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献给世界上最好的姐姐”,画中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手牵手站在草坪上,太阳当空照,草地上开满了鲜花,男孩和女孩都咧着嘴笑,画的署名是“易沐 2010年”。粗略算算,那个时候的易沐也就四五岁吧。

“嗐,那是我小时候画的啦!我姐就一直留着,生怕别人看不到,摆出来损我。”易沐嚷嚷。

窗户擦得干净透亮,玻璃上粘着一个挂钩,挂着一幅小画,是一只招财猫,红彤彤的,举着爪子,卖着萌。栗警官盯着这幅小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只是觉得和整个房间不协调。

“我新买的,可爱吧?”易淋笑着问。

靠近窗户,原本应当摆放书桌的地方被腾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古筝,古筝旁边是一个巨大的古筝盒。窗台的地方摆着几株绿植,被照料的很好。

“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多喜好啊?”栗警官环顾着房间,不禁赞叹。

“我姐可优秀啦,当初要不是她,这个学校都不要我。”易沐歪在易淋的床上,靠着枕头,抱着易淋的被子,十分放松的样子。

“哦?”白警官发问。

“那还不是因为你太废物了,干啥啥不行,泡妞第一名!”冯千里又开起了玩笑。

白警官和栗警官都被逗乐了。白警官本不想打破欢乐的气氛,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易淋,你说你今天下午的1:30-1:45的时候在自己房间,有比较明确的证据么?”

“我啊,我一个人在房间。这可怎么证明呢?”易淋一边给大家沏茶一边忧心忡忡地说道。

“哦,对啦!我这个飞镖盘是有记录功能的,能够记录我每一次投中的环数和时间,我演示给你们看。”

因为门敞着,大家都没注意,易淋把门关上后,大家才发现,一个飞镖盘挂在门后,上面插着几只飞镖。说罢,易淋摘下一枚飞镖,嗖得飞了过去,飞镖盘上显示:

【 20:03(9.0环)】

“啧啧啧,不愧是我姐!”易沐吹着彩虹屁。

“嘿嘿,如果你们怀疑的话,可以查一下,我不介意的。我在房间里玩得无聊了,抬头一看都1:46了,想起来1:50还约了小组学习,怕珮瑜她们等我,所以就赶紧出门了。对了,这两周我都在学习古筝课,所以还背着古筝,后面就一直和珮瑜在一起了。”

白警官取下了门后的飞镖盘,栗警官和冯千里也凑了上来,易沐依然懒懒散散瘫坐在易淋的床上。这个电子飞镖果真是具有记录功能的,对于已有的历史记录,只能删减,不能新增,时间是准确的,白警官看着飞镖盘显示的数据:13:30(9.8环)、13:32(9.5环)、13:46(7.8环)、20:03(9.0环)。

“看来又排除了一个!”栗警官小声嘀咕。没错,1:46的这一次记录足以证明易淋当时在房间里,因为易淋和洛丽塔的房间距离很远,走过去至少8分钟。这足以证明易淋是不在场的。

“易淋,你和洛丽塔关系怎么样?”

易淋看了一眼易沐,易沐脸色凝重,她小心翼翼地说,“死者为大,不说了吧。”

冯千里接话道:“淋淋脾气好,即便是再不喜欢一个人也不明说。”

“我的确不喜欢她。您两位第一次问我的时候我就说了。”易淋解释道:“可能您两位还不太清楚,我和小沐从小就没有父母了,我们俩一直是互相照顾长大的。”

听到这里,白警官突然明白了这个女孩温柔体贴的根源。白警官想到了自己的姐姐,远在家乡劳作的姐姐,姐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由于家境贫寒,父母苦于劳作,一直是姐姐照顾自己、打工赚钱供自己读书,他已经很久没问候了,忙着破案、忙着写材料、忙着汇报,也不知道姐姐最近过得好不好。怪不得他觉得亲切,这种温暖、舒服、自在、被保护的感觉,原来是姐姐啊!

“小沐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但是洛丽塔却那么伤害他。如果没爱过,何必从一开始就欺骗。小沐差点因为她自杀......”

“姐,都过去了,别说了。”易沐眼眶红了,埋下头去。

“那么残忍又冷酷的人,如果可以,我会杀了她,任何人都不必为我辩解。”易淋冷静而坚决地说。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易沐起身抱住姐姐,泪流满面。

“哎呀,淋淋你胡说什么呢?你们给警察们表演姐弟情深呢!是不是被飞镖盘子砸坏脑子了?”冯千里开玩笑打圆场,打破安静,大家又重新开始闲聊。

“白警官,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这次的命案没有嫌疑人,那怎么办?”冯千里抬起头问道。

“那就只能当做意外处理了,毕竟校方已经施压了。”白警官也在考虑怎么办,公寓楼12点封楼。12点后,一切都将终止,明天太阳照常升起,所有人都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此时,白警官的手机嘟嘟嘟响了起来,第一条短信“假遗书是我塞进洛丽塔房间的”,紧接着来了第二条短信“但我真的没杀她”,落款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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