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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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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冥思苦想间,忽听身后杯盏翻打在地之声,我唬得跳起,转身看到不远处地上躺着一个身着雪白寝衣的少年,身旁杯盏茶汤狼藉一地。

我颠颠的跑到他身旁,伸手想要将他扶起,他却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给我吐出来……”

他脸色白得吓人,孱弱之态如将死之人。

“吐……吐什么……”

我被他掐得几乎要断气,两只小短腿不住的踢打他精瘦的腕子。

“我的内丹,你装什么算。”

他喘得几乎要断气,还不忘吼我。

“没……没有……”

天大的冤枉,我几时吃了他的内丹。

少年眉目清隽,表情却似活阎罗,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我真的快要呼吸不上来了,完了,要被这疯子掐死了。

我开始拼命挣扎,少年孱弱至极,被我连踢带打,竟无奈松了手。

我一落地,便连滚带爬的逃离了那少年,慌慌张张找门。

少年在身后向我伸出手,做抓扑状:“回来,你给我回来。”

我跑到门边,最后看了他一眼,本瓶子此番真是死里逃生,老天开眼,怜我佑我,出去我定要找个庙,烧几炷高香拜谢拜谢。

不料我揣着一腔感激之情还未迈出门去,一声惊雷便在我耳边炸响,紧接着,一道霹雳闪电破房而入,竟直冲冲向我劈来。

苍天,你长没长耳朵,我刚刚还要烧高香拜谢你,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我险险躲开那闪电,谁知它不依不饶,追着我的屁股又劈将过来。

我只好撒丫子狂奔,夺门而出时还不忘看那地上的少年一眼,他似是被眼前一幕惊呆了,瞠目结舌的目送我引着霹雳电闪拉风而去,连叫骂都忘了……

我顾不得看四周的花花草草,奇山异石,一边夺路狂奔一边抛洒泪珠,可怜我刚刚得了灵识,便要被一道天雷劈成齑粉。

苍天啊,我只是个刚刚成型的小小精怪,连爹娘都还没记起来,既没做伤天害理之事,也不曾痴心妄想位列仙班,你若想劈人,那灵山茂林里,多得是上赶着让你劈的修仙之士,为何偏偏要来劈我。

身后的惊雷闪电噼啪冒火,向我连劈三道,我一个躲闪不及,被那三道雷尽数劈在身上。

我只觉一阵赤火灼心之痛,烧得我五内俱焚,我惨叫一声,竟随那烈焰飞旋而起,周身翻涌的麟麟光闪,好似无数飞莹绕火而舞,在澄澈夜空舞出一团璀璨光点。

我挣扎着伸出手,竟找不到自己的小胖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莹白如雪的纤纤素手,在夺目的电闪火光中虚空一抓,竟扯下一块云彩。

素白衣袂在风中猎猎翻飞,裙裾仙绦狂舞似蝶,我惶惶然在自己脸上身上乱摸一通,不见了自己圆胖喜庆的肚子,乖巧可爱的脸蛋,我用一双陌生的纤纤玉手,摸到一张温暖小巧的人脸……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被三道天雷劈成了个人形。

我低头,见杨柳腰肢,飘然裙摆,我站在一朵云头,临风四顾,宛若窈窕仙子。

等等,我莫不是飞升了?

脱去凡胎,飞升成了个仙子?

太过匪夷所思,我即刻否定了自己这个荒唐的念头。

直到我按落云头,依旧恍恍惚惚,我找了个清澈的溪流,临水照影好几日,将那水中一张俏生生的人脸看得几乎都觉得似曾相识了,才渐渐对这匪夷所思之事半信半疑了起来。

我似乎,仿佛,大概,或许真的成仙了。

成仙本该是件欢喜之事,尤其似我这种,连个打坐的力气都没出,炼气,筑基,辟谷,出窍……所有漫漫修行之苦一步跳过,直接渡劫飞升,简直是白捡了个神仙来当,我本当欢喜若狂,可因心中疑惑太浓,我竟未曾觉出多大欢喜。

我天上人间飞飞走走了月余,也不敢出来招摇,只在深山静林中行走,希冀找个修仙之人问问因果。

这日我在一泓清水畔洗脸濯足,轻快玩水时,见一男子也在不远处洗脸,我自脱胎成仙,得了人形之后,还未曾和人打过交道,心中不免跃跃欲试,便去和他攀谈。

远看那男子形容举止,是个温文尔雅之人,走近了才看到他相貌也标致的紧,一张净白的面孔,修长眉毛斜飞鬓角,却不带一丝凌厉之色,此人面目瞧着不曾上了年纪,两鬓却染上了霜华,且他左边眉尖藏着一小粒朱红的痣,更给他平添几分别致颜色。

我虽未和人打过交道,寒暄的话却是晓得一些的:“这位兄台,有缘千里来相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如交个朋友。”

那男子蹲在溪边,见我远远走来,起初只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着我,待我与他寒暄过后,他扬起眉毛,朝我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开怀。

我见他笑起来眉眼弯弯,和煦中带着几分俏皮,便觉心中十分熨帖,不知不觉对他好感更甚。

男子笑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向我回了个礼:“承蒙小仙子看得起,在下求之不得。”

“你能看出我是个神仙?”

我本想含蓄的向他显摆一二,不料他却一眼将我分辨了出来,令我欢喜的有些猝不及防。

“姑娘仙姿云逸,不染纤尘,一看便知绝非俗尘中人。”

我心中大大的熨帖,想不到此生第一个朋友,便是知己。

“兄台好眼光。”

我将肺腑之言说与他听。

那男子听了我的话,又开怀笑了起来。

“敢问仙子芳名?”

他边笑边向我请教。

我正欢喜的与他对着笑,闻言忽尴尬起来,暗暗嗔怪自己东游西逛了月余,竟连个名字都没给自己取,他若知道了,岂不将我看扁了去。

可我只知自己真身是个瓶子,这样促狭的时间里,敲破脑袋也取不出来一个颠倒众生的好名字啊。

“瓶……瓶……”

我讪讪的嗫嚅了一声。

谁知那男子闻言眼睛一亮:“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好名字,好名字。”

我闻言眼睛也是一亮,娉娉二字,实是极美,想不到今日竟有如此缘分,萍水相逢一知己,萍水相逢一美名。

“那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他既问了我,我便客气的问他一问。

“叫我阿父便好。”

他嘴角微微勾了勾,笑得很是俏皮。

“阿父……”

我迟疑着,不知为何,总有种被人占了便宜的感觉。

他见我微微发怔,便笑着补上一句:“负心的负。”

我心中惭愧,真是以小女子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连忙搜肠刮肚想出一句好诗赞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好名字,好名字。”

阿负脸上一阵古怪的表情,最后化为磊磊畅快一笑。

“好名字,哈哈,好名字。”

空谷幽溪,阿负爽朗的笑声如涤荡之风,惊起雀鸟无数。

与阿负依依惜别后,我按他指给我的路,迤逦向东而去。

阿负是个见识极广的人,想必也是神仙,只是我问了他几遍,他都未曾回答,我料想他是在与我谦虚罢了。

阿负说,东水之上,有座流波仙山,我去那里才是妥帖之处。

我问他为何流波仙山是个妥帖的去处。

阿负便反问我可知世上仙山门派都是做什么的。

我说当然都是修仙问道的。

阿负说流波仙山,隐于东水,却是一座神仙们修行的去处,说得浅显易懂些,便是神仙们的学塾。

我登时就不解了,都神仙了,还要上学塾,那我飞升图个啥?

阿负却笑着说,当然不必都去,可神仙们也生娃娃啊,那些生来就具仙根,有仙籍的小神仙们,自然也是要冬学三九,夏学三伏,书山有路,学海无涯的啊。”

我一听这么多学啊书啊的,头便隐隐有些疼,想来我是做不了学问的。

我问阿负,这流波仙山上尽是些生来便有仙根的,似我这般没根没基的,人家怎会收我。

阿负不以为然,他说流波仙山上不但有天生仙籍在册的神仙,还收一些刚刚脱胎飞升的小神仙,这些神仙多是灵根极深,仙缘极厚的小神仙。

我心中思量,似我这般被三道天雷劈成个神仙的,仙缘岂不是比城墙还要厚了。

于是我欣然往东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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