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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所效忠之人、亦是容不下我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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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略有写不同的角度同时传向大脑——

很难形容这份感觉——就像是上千个透视水晶球同时放映画面似的——

但并不是透过外部观看上千个水晶球、而是从上千个水晶球的内部向外窥视,并同时传送到自己的眼球中——换言之、使用【魔瞳】同时与不同的人的视野进行同调——

然而这些视野明明并不在同一处、却拥有着相似的风景,所以很容易误解成是同一画面的单纯的重复,但只要能够分稍微耐下性子来对比其中的一小部分,就会发现每一个其实都有着细微的差别——

甚至婴儿的身体也没有限定为女婴、在这些连绵的画面中也能看到男性婴儿的特征。

而抬起头的时候,入目的先是半透明的水蓝色玻璃,而玻璃之外是造型一模一样只有编号不同的培养舱。

培养舱中漂浮着的婴孩——

但婴儿却只有两种——男孩和女孩。

听起来像是冷笑话一样、但实际上却是相当严肃的事实——

男孩和女孩,只有这两种而已。

按照性别分类的婴儿、容貌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不对、应该把“几乎”这么含混的形容词去掉,应该说就是一模一样吧。

而那些宛如复制生物的生命体的容貌、也和——

“哈啊——”泽莫菲丝倒吸了一口冷气、而恰在这个时候,她的意识也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上千个视野变回了单一视野——

那便是从时间上而言是古老而又陈旧、却又经过悉心维护和清理的门扉。

什么啊?那个——?

为什么培养皿中的那些婴儿样子——

和自己如此相像?!

和自己像也就意味着和自己的父亲相像——

毕竟在父亲还没有变成被处刑的罪人的时候,经常会有人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说自己和父亲普莱斯科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并且感叹完全不会被人误会性别的普莱斯科的脸、原样复制给女儿竟然也不会让人感觉到突兀、只看脸完全不会给人留下男人婆印象——

幼年时的她无数次幻想过长大之后的自己,而成年之后的她偶尔会浮现出父亲年幼时模样的想象——

那些培养舱、简直就像是看到了无数个自己、以及想象中的父亲的幼年时期具象化,一个挨一个并排放着——

泽莫菲丝狠狠咬着嘴唇——血腥的味道从牙缝沁入喉咙。

她想要给自己刚才看到的景象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结果却是、无法找到。

她想要让自己此刻的心情平复下来——但哪怕是在被史莱姆围攻极度绝望的情况下,她都能让自己认命,现在心脏和大脑却乱成了被拆开又胡乱丢在那里的线团。

该是勇敢、抑或是钝感呢——

非合理主义的——哪怕体力刚刚够与中等偏下的敌人的战斗中自保、却还是走到了门扉之前,甚至在眼球承受着爆裂般的疼痛的状况下还是咬着牙试图推开门扉、至少也要从缝隙窥探到内部——

钝感的、“帝国的铁壁”的泽莫菲丝,身体的本能总是能先于大脑的思考的泽莫菲丝——再一次在思维能够再次运转之前,以最快的速度从门扉前跑开——

头也不曾回一下、在她大脑再次恢复运转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出口。

而在这旷野之上的洞穴外、不再是寂然无声、渺无人影。

一个笑脸盈盈的、两只眼眸都弯成新月,但是却还是遮掩不住从骨子中透出的阴暗气息的、一袭黑色制服亚麻长发的男子——

30人以上、着与他的样式相似但华丽度和精细感都完全不同的、也没有披着绣有银边和蔷薇暗纹披风的一群人整齐地列成四队站在他的身后——

无论是这四列队伍、还是站在队伍前端的男人,胸前的佩章、绘着和泽莫菲丝胸前断裂的蔷薇是同样的款式。

在看清候在洞窟外的是这些人后、本来屏住呼吸的泽莫菲丝瞬间长吐一口气——

是巴恩斯特珀尔帝国的圣骑士团的精锐们、而站在最前方那位笑眯眯的阴暗男子则是巴恩斯特珀尔圣骑士团的团长——瓦尔特·辛弗斯。

“瓦尔特团长——”

尽管敌人已经被她清剿掉、无论是从那些实习骑士的角度而言还是从她的个人角度而言,圣骑士团的团长以及精锐部队的出现都可以说是太迟了——

她看到这些姗姗来迟的队友的时候根本谈不上喜悦、但因为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同伴们产生过怨恨的她在看到了圣骑士团的大家的身影的时候,却还是产生了一种欣慰又心酸的感情——所以对于地面上那些奇怪的细细的线条并没有给予太多的注意。

果然、不管对于她的提议如何冷漠又抗拒,最终也终究还是会因为担忧而亲自出马的——当初她的信念更强烈些、果然是可以让圣骑士团撤回原本的决定、不把这次史莱姆讨伐仅仅当做是对于实习骑士们的历练机会而是更严肃的事件对待——

“辛苦了、泽莫菲丝副团长。”笑眯眯的阴暗男人,声音也是完全符合外表印象的充满了笑意、竭力提高声调想要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开朗结果却反而更让让人不寒而栗、寒毛直竖的嗓音。

“洞窟里的情况如何?我们的实习骑士们呢?”

“实习骑士……”泽莫菲丝顿了顿、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在我赶到的时候、实习骑士已经全军覆没——我差点也性命不保。不过好在最后顺利把史莱姆们全部消灭掉了、也将实习骑士们的损坏不严重遗体和遗物顺利回收——”

“这样啊——”瓦尔特耸耸肩:“还真是令人遗憾的不幸——”

“其实……”

“嗯?其实什么?”

“不、没什么——”

泽莫菲丝本来想说“其实这是可以避免的悲剧”、但是哪怕这番话是基于自己私人的感情吐露出的,却也似乎是在责备团长和其他团员们一样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自己、是从身到心都是铁壁的战士,不应该把自己失误决策的愧疚感一起带给其他的队友——哪怕从道理上来说、那也理当是骑士团的所有成员,甚至巴恩斯特珀尔帝国内做出决策的上层们应该一起承担的罪,但在她自己的道义上,果然还是尽量想要减轻除自己之外的存在的压力吧。

“啊、啊,虽然副团长说了这没什么,我却认为这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不幸呢。”瓦尔特脸上嘴角的弧度仍旧扬着、但是感觉好像和之前相比、角度下降了一点点——

眯起的如同新月一般的眼也微微透出了一条缝隙、露出一丝幽暗深翠。

“……”

泽莫菲丝从喉咙中发出含混的声音。

“嘛、我知道副队长肯定又在转什么奇怪的自责念头了。无论如何,我们的副团长也还是一如既往没有让人失望、立下了惊人的功劳呢——

对我们如此兢兢业业的副队长,应该有所奖励才行——”

“不、奖励什么的——”

“唉呀、奖励我都提前准备好了——准确的说、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女王大人和高层们的共同决意。你要是不收的话、我会很难交差的——副团长应该不愿意看着身为上司又是战友的我、还有我们这一众手下为了您的谦逊而为难的吧。”

听得出来瓦尔特是竭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点,结果却如同坏掉的水琴一般的发出诡异的曲调——

眯起的双眼再次睁开了一点、以既像是命令也像是祈求——总之在这种嗓音之下听起来多少都有点威慑感的语气道:“把手伸出来、泽莫菲丝副团长——”

泽莫菲丝沉默片刻,身体微微前倾、单膝抵在地上,双手举过了头顶——

“感谢副团长的配合,明明做出了这么恶劣的事情、还是如此乖巧听话实在是太好了——”

伴随着“咔哒”地一声,泽莫菲丝震惊地抬起头,自己的手腕已经被铐上了重刑犯的以巴恩斯特珀尔帝国七大贵族族长以及以女王的血作引施加封印的镣铐。

伴随着手铐扣下、瓦尔特单手向半空抛出一物,猛地后退。

电光闪烁,泽莫菲丝的四围忽然出现了宛如笼子的栅栏、将她整个人封闭在其中——

那笼子没有锁、却比任何有锁的牢笼都更加坚固——是以传说级别天龙之龙骨、以及阿尔文虎的牙齿使用特殊工艺打造的囚笼。

整个巴恩斯特珀尔帝国仅仅持有3个——并且是锁在帝国的深处,没有巴恩斯特珀尔帝国具有独立投票权的贵族超过半数同意便无法取用。

而瓦尔特身后的骑士团成员们像是早就算好了一样、围在笼的边缘,手贴在地面——

泽莫菲丝垂眸的时候才发现、地面那些奇怪的线条,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绘制好了可以传送到王都的传送阵阵线,只待灌输魔力便可以移动——

那份结阵也并不是能轻易绘制,是与面对重刑犯的牢笼以及帝国传送石共鸣后搭配才可驱动——并且仅仅只能传送牢笼,地点是固定在了王都死牢——

换句话说、即使使用了这结阵从千里之外把囚徒传送回去,使用者还是要自己走回到王都去的——所以但凡驱动必有预谋、死牢那里肯定也会有重兵把守。

“团长、这是捕捉凶恶的重刑犯才能施加的道具吧。”泽莫菲丝轻轻蹙眉:“即使敌人已经解决掉了、把这些东西拿来对我恶作剧不太合适吧?”

“嗯、的确是不太合适呢。所以当然也不会是恶作剧——”

瓦尔特睁开了眼睛、那双苍碧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动:“泽莫菲丝·玛斯小姐,你已因仇视帝国高层、勾结异端势力、私自培养高危险魔物以至无辜市民和勇者死伤数众、故意设计害死圣骑士团实习骑士、又亲自杀死所养之蛊在灭除犯罪痕迹的同时邀功等诸项恶劣到不可饶恕的大罪、在巴恩斯特珀尔帝国全部贵族及审判局成员90%票数下、由女王亲自盖章,判处你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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