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九点二十三分,许文烈从VIspring的定制双人大床上被叫嚣着的闹钟吵醒。
这张床,拥有超过6000个弹簧。由丝绸,棉和羊绒制成,辅有丝绸和金色层。
当年卖家交货时,绝口夸赞此床,绝对是世界上最舒适的床,同时也不断地奉承着许文烈的高超品味。
事实证明,卖家所说的却非海口。不论是当许文烈宿醉之后头脑发晕浑身无力时,还是同换得极其勤快的女朋友欢好寻乐时,他都偏爱躺在这张床上。因为这张床能给予他另一层舒适的体验。
按照许文烈平日里的作息习惯,他应该是在下午一点左右才会慢悠悠地从这张床上爬起。
可今天,九点半不到,许文烈就已经准备起来了。
他很舍不得床,也很贪恋床。甚至对于这个点起来,心中还起了很大的懊恼。
可毫无办法,许文烈只能强迫自己违背生物钟惺忪着睡眼。
无它,只因他的好爸爸许武昭是这么要求的。
“我的儿啊,你也到了该上大学的年纪了,来爸爸入股的泽南语言大学念书吧。你在咱自家的学校里——学校档次还高,这样儿,爸爸也放心啊。”一个礼拜前的下午,阳光明媚,许武昭在遥远的伦琴海岸上晒着暖日,摸着贴身秘书迷你裙下那光滑的麦色大腿,打着电话这般说道。
“爸,我才多大,上大学还早呢。再多让我玩会儿。”两地有时差,国外是下午,国内是半夜。许文烈此刻正在床上努力耕耘着刚认识两天的一块新田。
“你注意小点声儿,我爸在和我打电话呢。”许文烈停下腰,拉远手机,拍了拍身下压着的女人。
“你说什么?”许武昭问。
“没什么,爸。我说您那边的旅游还好吗?”
“旅游啊,挺棒的。”许武昭看了看身边妩媚年轻的小秘,衷心地夸赞。
同许文烈紧密连接着的女人,觉得这通电话让二人欢快的节奏乱了,现在好似兴头上被按下了暂停键,身上的人一动不动。
虽说仍旧是填入着的,但有的感觉却只是单纯的胀。这种求而不得反助长了内心的寂寞,寻求快意的她此刻倍感空虚。
于是,女人使了个坏心眼,擅自动了起来,如毋需人力的自动化轮盘一般,不断地转圈、碾磨。
许文烈猛提起一口闷气,憋红了脸,脑袋高高向上扬起,瞪大了两个溜圆的鼻孔。
“不过,我说文烈你啊,哪里还小。当年我在你这个年纪,你都快出生了。你也长大了,家里什么都有,不需要你干什么,你高中不愿意去,我都已经随你了,可现在,你就老老实实去念个大学领个证吧。就当是替爸爸读书,好吗?”许武昭见宝贝儿子没有回话,便再说着。
“好!好!好!”许文烈低头看着女人,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费力地挤出这几个字眼来。
他完全没听进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文烈。我看看时间……明天……后天……啊,文烈,五天后你早点起,最迟九点半就该起了。那天你李爷爷有空,你去找他了解了解情况。”许武昭满意地点了点头。
许武昭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我的好儿子,快去念书吧!玩这么久了,是时候做点正事了。希望你学有所成,这样我才好放心地让你继承家业啊。至少……你以后当选董事的时候,不能只掏出一张初中文凭吧?虽说没有什么大碍,但传出去可不好听呀。
身下耸动的快意,也难抵听见的零星话语中的惊异,许文烈猝然被浇醒。
他顾不得女人,慌忙从对方体内抽离,随后,双手郑重地抓起了电话:“啊?什么?爸,什么五天后?”
“臭小子,你在干什么?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进去吗?”许武昭陡得抬高了语气。
“爸,我……”
“许文烈,你听着,这不是在和你商量,是命令。五天后,你得给我去你李爷爷那,说你要入学。听到没有!”
“爸……能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吗……”
“行啊,时间可以给你,钱,我就给不了你了。”
许文烈大吃一惊,他从未想过自家老爹居然会这么狠。
以前无论自己是干什么,做错了也顶多只会被奚落两通。
可现在,居然是要断了钱!这不是要了自己的命吗?
“爸,爸,别!我去,我去!”为了不让好爸爸伤心,许文烈选择了践行孝道,他毅然决然地决定替父入学,替父念书,替父领证。
“嗯。具体的你到时候见面再谈。”许武昭语气平静,但心里头洋洋得意——好小子,知子莫若父,不给你施点压还不行了是吧?你斗得过老子吗?
“好的,爸爸。”许文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欢快。
“你记住啊,你最迟九点半就得起来了。花点时间,去好好打理一下自己,你李爷爷穿衣服有一套的,不要在人家面前丢我的脸。如果我事后发现,你没有按时起床,或者没有去,你就等着吧。”
“是……”许文烈应答着。
“儿啊,不是爸爸要限制你,只是……唉,读点书吧。总得来说,念大学的事就这么定了,没得商量的啊。”
“好……”许文烈的语气越来越暗淡。
“嗯,爸爸这边手上有要紧的事儿办,就先挂电话了。”许武昭对儿子答应读大学一事而心满意足,兴致来了,他便将大手探入了秘书的裙内,惹得身边人儿掩嘴娇笑,欲拒还迎。
此之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好的,爸爸您先忙吧。”许文烈话音未落,电话已然是挂断了。
这下完了。
天,要塌方了。
这日子,算是到头了。
许文烈望着手机发呆,还止不住地替自己悲惨的遭遇而发自内心地难过着,连女人再度缠了上来都不为所动。
就这样,许文烈在今天,被迫早早地起了床。
“草!”他今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天空大喊了一声。
我才十八岁啊,大好的年华,怎么可以浪费在学校里,任由那些老朽又无用的破知识使自己腐烂!
可是,不去,又没有钱了……
真烦!
“爸爸,我起来了。”
许文烈发完短信,潦草地掀开了被子,进入洗手间,然后对着镜子开始洗漱。
冲个澡吧。他抓了抓鸡窝一样的头发,心想。
许文烈站在浴缸里,打开了上面带着的莲蓬头。
哗啦啦的水流打在身上,他难过地扁起了嘴,眼泪也不争气地混合着水,从下巴处不断滴落。
呜呜呜,好痛苦,我的自由,我的青春……全毁了!
许文烈越想越气,骤然关上了莲蓬头的开关——
“草!”拿手背抹干净眼泪鼻涕,许文烈发出了第二声咆哮。接着,他看了看手背上沾染的黏糊物,噫了一声,又打开水冲了冲。
为什么!要念个甚么狗屁书?我们家都这样了,还需要念书吗!读书顶个鸟用?那些念书的,将来不都要给我们家打工的吗?
许文烈边穿衣服,心中边愤愤然地为自己鸣着不平。
穿上阿尔马尼的时装周新款西服,吹干并梳好头,抹完啫喱膏与定型水,此时,将自己打扮成大人模样的许文烈起床气逐渐散去。
他对着镜子点了点头,走出了浴室,然后从床头的一排名表中,取出一块绿水鬼戴上。
戴好表的许文烈,再对着镜子翻来覆去地比划着适配程度,他的视线一转,突然觉得自己的领结打得不太对。
不打亚伯特王子结了吧?正式一点,打个半温莎——不,还是打温莎结吧,嗯,就这样。
许文烈审了半天,直至10点四十方才出门,前往自家车库。
素来日作夜,黑当白的许文烈并无吃早餐的习惯,他挑了一辆绿色的盖拉多,直奔泽南语言大学。
今年二月份便成年了的他,为了更好的玩乐,已是早早地考取了驾照。
许文烈虽是本地人,但自家距离泽南语言大学也不是同一个区,说不上近。
他想着那位于偏僻郊区的泽南语言大学,心中发起了牢骚。
虽说郊区地皮便宜,但这也太穷乡僻壤了吧?以后就算自己想溜出来,那附近都没什么玩的啊!
妈的!
许文烈一拍方向盘,正在等红绿灯的盖拉多发出一声长啸。
身前的车听到后方传来的喇叭声,以为是催促,便条件反射地起步离去,全然不顾此刻是红灯。
哈哈哈哈,傻狗!
许文烈先是一愣,随后放声大笑。
当可以通行的时候,他都没有乐玩。
扣分扣不死你。看着头上的绿灯,他再想着。
渐渐地,刚刚那人的乐子也被许文烈消化完了,他又跨起了脸,一路散发着郁闷,直到开到了目的地。
臭学校!就算是我家融资的,那也是臭学校!
许文烈盯着那道带着熔铁玫瑰纹路的大门,迟疑了好一会儿,终是走了进去。
李爷爷,倒是好久没见了。上次来这里,也已经是五六年前了吧……我想想,他的办公室,是在……嗯……是在那破破烂烂的修道院一样的鬼内院里面。
许文烈带着嫌弃,朝着内院的方向笔直走去。
路上,他摘了一朵花后便立马随手丢弃;用脚踩断了一大片草却不以为意;另外,他还顺带摸了摸女人雕像的屁股。
真垃圾,手感不行。许文烈撇了撇嘴。
诸君,我是分割线。
还有一更,不过得比较晚了。
然后很抱歉,上一章结尾有个吐槽又被我看后台时无意间滑屏误触删除了(它连个确定按钮都没有!)真的很不好意思!是一位id是数字的观众老爷留下的吐槽,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