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备竞赛是一件很繁杂且漫长的事情,这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结束的。
在漫长的竞赛中,双方需要消耗全国上下的人力物力与财力,甚至需要透支整个民族与国家的未来,才有可能在这场生死存亡的竞赛之中勉强博得喘息的机会。
而且,区域性乃至世界性大国的军备竞赛影响的一般不仅仅只是参赛者两方,各自的邻国,各自的盟友,还有各自的商贸网络上存在的国家都会或多或少的自愿或是被迫的卷入这场竞赛之中。往往两个领头羊的角逐会逐渐演变为全世界的疯狂。
法兰西帝国在陆军建设上不断更新换代扩充规模时候,一旁的奥地利自然不能干看着,作为邻国,如果不想一觉醒来自己的武器准备就落后了法国三四代,就是咬着牙也得跟上法兰西的脚步。
否则当法兰西发现长期的竞赛让自己国内除了一支强大的军队什么也没有,而一旁的奥地利却像一个不设防的小姑娘一样时……那一天将会是整个哈布斯堡的噩梦,神圣罗马帝国的悲剧会不可避免,甚至变本加厉的再一次出现在他们身边。
所以奥地利也被迫卷入其中,法兰西产多少铁多少煤,武装了步兵师与骑兵师,蒸汽泵机的数量达到多少都要有一个确切的数据,奥地利不要求与这样的工业强国比肩,但至少要达到一个与其相比不至于感到绝望的地步。
而更远处的沙皇俄国自然也不会落后。
可以说,从叶卡捷琳娜大帝开始,沙皇俄国对外扩张的欲望与决心就愈发的明显与坚定起来,“沙皇格勒”在这一时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玩笑——只有沙皇俄国吞并了伊斯坦布尔——或者说君士坦丁堡,让这个掌控了海峡要道的城市落入自己手中,那么黑海才有可能成为俄国海军极佳的建造与训练基地。博斯普鲁斯海峡一但不在掌控之中,那么俄国的海军就基本上很难找到优质的训练场所与囤舰基地。
——毕竟,总不能指望在圣彼得堡外的那些狭小的海域里锻炼出一支世界级的强大海军。
这仅仅只是从军事的角度上来阐述伊斯坦布尔对于沙皇俄国的重要性,这座城市与其控制的海峡会对俄国的海运与商业带来更巨大的影响,这更是让整个俄国统治阶级梦寐以求的重要原因。
从控制伊斯坦布尔的重要国策出发,不难想象在这一次的军备竞赛中,俄国政府会尽全力鼓吹军备竞赛的必要性,扩大英法威胁论,以便于厉兵秣马,准备随时在炮火怒号中拿下曾经作为罗马首都的悠久古城。
他们整装待发,只是需要进发的机会。
事实上,他们等待的机会也已经快要到了。
在1821年左右爆发的大规模希腊人民起义,奥斯曼帝国难以维持其基本秩序时候,马哈茂德二世曾邀请埃及总督派兵支援,并且承诺给予埃及总督克里特与叙利亚为报酬,然而在结束了叛乱之后,马哈茂德二世却食言违约,段然拒绝了埃及总督索要全部土地的要求,只给予克里特作为酬劳,让一直垂涎叙利亚地区的埃及总督大为恼火。
不难推断出,在封建体制这种统治者事物决断更多依靠于统治者的个人情绪,而非资本体制中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国情而言,他们之间必然会爆发一场战争。
这是爆发在俄国家门口的战争,比起英法,他将会有更充分的理由,更快的速度进行武装干涉,从而更成功的控制住伊斯坦布尔。
是否够迅速的介入战场,达成自身目的,并且顶住英法等国的强大压力,就要看在这场军备竞赛的机会中,俄国究竟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了。
这是俄国的机会,也是夏尔的机会。
她迫切的需要一场战争来调动国内的工业产能进行军备竞赛,转移过剩的失业劳动力维持社会治安,以及获得战争赔款以支付银行家们的高息债券。
在道义上,出兵保护永远胜过出兵征服,奥斯曼帝国在沙皇俄国的体量面前被击败是必然的,只有法兰西和不列颠入场才有可能让这头西伯利亚巨兽收敛起自己的爪子。
在历史位面中,第一次土埃战争的确是迫于英法的压力,沙皇俄国放弃了夺取伊斯坦布尔,而仅仅是要求了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军事通行权。这场战争以1833年签订的《丘塔希协定》草草落幕。
而法国真正与俄国进行战争还需要往后二十余年,数十万英法联军重创了俄军,让其不得不暂时放弃继续探往中东的手,转而回国舔舐伤口。
然而这一个世界的夏尔注定不会采取和历史位面上一样的作法,历史上的法国宣战主要的目的是保障自身在北非的利益与遏制俄国继续扩张的原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带有一些自卫的意义。
但是夏尔需要的不是自卫,英吉利海峡之战这种原本不存在于历史之中的重大事件再一次扭转了这个高堡奇世界,法军将不再以一个保卫者而将是以一个**裸的侵略者的姿态向俄施压。
借助中东的问题仅仅是为了规避神圣同盟其余成员国的责难,虽然一直视法国为最大的敌人,但是英国很大程度上也不愿意俄国将势力范围探出太远。奥地利即使有心,面对远在中东的战场,缺乏海军力量的他也无力对俄国进行支援。
而普鲁士更是不可能插手其中。除了在奥地利的问题上,近几年的普鲁士可以说是十分的低调,低调到甚至都有法国人说这只小橘猫感觉欧洲的风太凉了,已经害怕的缩回自己毛茸茸的爪子。
以工代赈,内部科研,海军发展,军备竞赛,以及……必要的战争。
在凡尔赛宫内,法兰西很长一段时间的发展基调都已经在夏尔的构思之中了,一切按部就班的发展,一直保持这样的势头,那么法兰西的荣光将在未来十到十五年之中重现于欧洲大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