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外？
在凌希曾经的世界，这个概念对于人们而言更多的会出现在艺术作品当中，毕竟人类的脚步连太阳系都迈不出去，能够观测到的宇宙也极为有限。
但是在这个世界，这个概念却并不是虚构的假设。
至少对于玉灵这样的存在而言，世界之外，并不陌生。
因为，他们去过那里。
讨伐魔尊的战斗，正是发生在世界之外的某处，而那里，统称为——【域外】。
“原来如此，您的这个想法的确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但……并非不可能。”
正因为自身便去过那里，所以在听到凌希所描述的猜想之时，玉灵显得格外冷静。
“你……一点都不意外？”
看着面前狐妖那副平静的神情，凌希仿佛都跟着冷静了下来。
“意外么？确实，这个说法我是没想到，但是……我倒是不觉得这个世界本身拥有独立的思想。”
“诶？”
凌希一愣，只见狐妖笑道：“这个世界之内存在诸般神奇景象，风雨雷电，暴雪艳阳，万物生长又枯萎腐坏，种种现象……对于我等来说，究竟是客观存在，还是，我们主观的认知？”
嗯？
凌希彻底呆住了，她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这只狐妖的思路。
饶是经历过各种科幻玄幻脑洞疯狂洗炼过的她，此时也没能理解这狐狸说的是个啥。
“那……那个，你说的是……”
狐妖说道：“关于世界的本质。世界的存在，究竟是一个客观的事实，还是我们主观的假象。”
“唯心论？”
“哦？”玉灵诧异的看了凌希一眼：“这也是您所在的世界提出的假设吗？”
何止是假设，曾几何时，这种说法可是还一度大行其道。
“嗯，我对您所在的世界越发好奇了。”
“但是……唯心主义最终也仅作为哲学话题而已，世界终究是客观存在的啊。毕竟我们分属不同个体……”凌希试着用自己残疾的知识储备辩解着。
玉灵倒是不以为意：“为什么我们分属不同个体，唯心论就不属于客观事实呢？导致此二者冲突的理由是什么？”
“这个……”
她哪知道啊？凌希心里大喊。
她穿越前本就不是个学霸，虽然曾被她的老师评价“什么都懂一点点”，倒也有涉猎甚广的褒奖意义在里面，但她也真的就只是“懂一点点”而已，换句话说就是杂而不精，不是指间宇宙的那个意思。
而眼前这只狐狸显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能被糊弄的家伙。
搞不好，这狐狸的理念与思想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先进，甚至更加科学。
毕竟，科学不与任何事物对立，其仅作为探索与发觉真实的方法，并且存在着可以不断更新版本，从而使自身逐渐靠近真实的特性。
所以别看这个世界又是灵力又是魔力又是神魔又是法术的，听上去好像压根就跟科学沾不上边。
但实际上，科学的本质不会被任何环境影响，对于世界与真理的探究本就是科学的存在意义，至于世界是一种什么样的形态都无所谓，反正只要不停下脚步，科学就会逐渐靠近那个终极的答案。
所以，这只狐妖或许并不见得就是受到了所谓的“时代的局限”，认为穿越者的目光凌驾于异世界土著的这种观念本身就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傲慢，她没准儿正是这个异世界地地道道的科学家！
玉灵审视了凌希几眼，缓缓说道：“我不知道您所在的那个世界是一副什么样子，但是……在我看来，每一个个体或许都可以看作是一个‘小集’，而个体合并而成的群体，又可以看成是‘大集’，以此类推，才形成了我们眼见耳闻的周遭世界。”
“你的意思是说……”
狐妖抿唇一笑：“我们本身，也有可能是由‘集’组成的，而世界则因个体意识存在，并决定其形态。但同时……群体意识又凌驾于个体意识之上，从而反对个体产生了一些影响，因此我们的意识也凌驾于组成我们的‘集’之上，并影响着它们。”
“呃……所以你认为这种影响就是世界施加给我们的暗示？”凌希努力思考着玉灵抛出的概念，至于一旁的夕言，此刻大脑已经短路了，这两个人所谈论的话题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与理解范围。
“不算全对吧，毕竟，有一个问题我没办法得出结论。”玉灵叹了口气。
“什么问题？”
“如果世界的形态由我们的意识决定，灵力与魔力本身就只是一种基于暗示产生的假象，那为什么……通过灵力与魔力释放的法术会对周围的死物造成影响呢？比如您炸掉了阿特罗亚城邦，周围的环境都被改变了吧，那个时候您还没有与这个世界上的其他生物接触，人们发现那里地貌被改变也是后来前去调查得到的结果。这就说明，灵力与魔力对现实的影响是客观存在的，并不是暗示产生的假象。但如此一来，岂不是与我得出的结论产生矛盾了吗？”
凌希想了想说道：“也许……是我一到这个世界就成为了这个世界当中的一部分，参与了暗示的结果？”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世界当中的一些东西应该会在您来到这里之后发生根本性的改变才对，这个改变将以您的常识与意识参与到世界的形态当中。但不管那是什么，我认为都不可能让摆脱了暗示的我毫无察觉。”
“呃……”凌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毕竟，话题进行到这里，她也已经明白，对于世界与真理的探索，她还不如这只狐狸呢。
“嘛……总之，不论这个世界要变成什么样子，日子也是要继续过下去的。未来我们还有的是时间慢慢研究和探索。眼下……您也应该考虑一下人族未来的发展了。”玉灵将折扇一合，笑眯眯的说道。
她这话说的让夕言都为之一愣，人族未来的发展管这狐妖什么事？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玉灵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因为我现在是圣女大人的眷属啊，我关心一下我族的未来怎么了？而且……”
她脸上的笑容略微收敛了几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察觉，这新城周围，或者说……这整一片八贤国旧土之上，可并不是那么安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