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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Fam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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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士道接回折纸后,五河家的人就再也没迈出过大门一步,除了送饭的士兵外更是没人接近他们的驻地,当然也不会有人愿意那样做的。五河家众人似乎也有意和外界隔绝,用窗帘把窗子挡的严严实实,因此外边的人当然不会知道屋里的人在做些什么。

“这样啊,用这种方式想引起幸存者中帮得上忙的人主动出来吗。”鞠奈的神情有些复杂,“虽说撤离点来了病号确实是会搞得人人自危坐不住啦,但是不是有点卑鄙?”

“而且我更担心的是这里根本就没有医护人员了,如果真的有的话前段时间加藤的普查早就该找到了吧。”美九也摇摇头,对此没什么信心的样子。

“所以这是一次赌博呢,士道先生赌的就是这边有能起到作用的人在,而且听说患者进入撤离点的消息后会觉得与其藏着不如主动出来帮忙解决问题的好,毕竟这也可能关系到自己的安危。”狂三总结了一下,却还是眉头紧锁,“这对我们确实没什么损失,可成功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我可完全不觉得这些幸存者里会有‘救世主’,毕竟这病又不是一般的医护人员处理的了的。”

“而且为什么吉野队长会同意啊......他不是最在乎大局稳定的么,就算知道这是计策,弄得满城风雨也不好收拾。”七罪沉吟道,看来这件事情在她眼里非同小可。

“吉野队长能同意我也有些意外,不过达令的做法我也能理解一些。”听了七罪的疑问,美九也停下了准备捉弄七罪的动作,用罕见的正经态度答道,“我能想象到新桓医生背负的压力,有个可以帮忙的人的话至少能够增加一些信心吧,哪怕只是商量一下。不过话说回来,只是这样而已的话最后的治疗方案还是要靠摸索呢。”

“是吗,但这也是我惟一的办法了。”士道心情复杂地躺了下来,他早知只是把事情说到这种程度一定会遇到这种质疑。而狂三则是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像是在琢磨士道这么做有何深意。

“你们这里,准备手术了。”渡边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运气不错,有个天宫大学医学院的教授让你给逼出来了,新桓已经在和他商量手术方案,你的朋友排在第二个。”

“真的吗,太好了......”士道长出一口气,起身就要跟渡边出去。

“该做的戏还是要做,别让人看出破绽。”渡边向着病床上努了努嘴,士道也心领神会,准备停当后便跟着他走了出去。

“什么啊,这种时候才出来帮忙......”耶具矢不满地抱怨着。

“疑惑,夕弦对这个‘教授’的身份不太放心,如果是冒名顶替的呢?”夕弦担心的则是另一方面,“更何况就算是正牌教授,也不见得能帮上忙吧?这种病可不像是凭教科书就能解决的。”

“谁知道,不过我倒更希望那家伙是个冒牌货呢。”琴里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随后不顾大家疑惑的目光径自走到窗边注视着士道他们的背影。

“士道,弄不好你真的猜对了呢,你可真敢赌啊......”

在商讨完手术方案后,新桓医生便和那位所谓的教授一同进了隔离点临时搭建的手术室。亲手把折纸送上了手术室后士道便独自等在了隔离点外,默默等待着里边的消息。过了两个小时,里边终于走出了一个人影,不过不是医生而是渡边。

“第一个患者的手术成功了,现在是你的朋友躺在手术台上。”渡边说道,“之前已经动过一次手术的那名患者体力更虚弱,所以你的朋友只能排第二个,没异议吧?”

“没有,没有。”士道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治疗方案果然是有效的,这我就放心了。”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队长让我而不是加藤他们来帮你们。”渡边罕见地坐到了士道身边,“因为我从来不问不该问的,也从来不说不该说的。”

“嗯......真是不好意思了,即便是这样还是帮了我们大忙。”士道笑了笑,对渡边的敌意也消散了不少。

“既然如此,就算两清了吧。”渡边冒出了这么一句。

“两清?”

“诱宵的事情。”渡边站起身来,也不管士道的回复如何自顾自地离开了。

“这家伙,真是......”望着对方的背影,士道愣了一会才笑道,“那么,成交。”

折纸的手术很成功,那名教授果然不是徒有虚名,在他的指导和新桓的努力下寄生虫都被精确摘除了出来,没有出现预想中那样在脏器中“掘地三尺”才找到寄生虫的情形。六名患者的手术一做就是一整天,当医疗组的两人离开手术室时已经是深夜了。

“告诉处理废物的工作人员,所有手术用过的器具都一定要彻底焚化,这间屋子最好也不要再用。”教授一边叮嘱身边的士兵,一边走向自己在这里临时的休息室。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么晚了,那里还有一位不速之客在等待他。

“乌丸教授是吧?”那人主动打了招呼,“我叫五河士道,是其中一名患者的家属,非常感谢您救了她。”

“乌丸胜,幸会。”乌丸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没料到有人会在这里等他,“道谢就不必了,救死扶伤是我的义务,倒不如说这么晚才站出来让我有些惭愧。”

“您过谦了,我理解您的难处。”士道笑笑,“但真的很感谢您又一次拯救了我的家人。”

“你说什么?”乌丸放下了端在手里的水杯,看起来十分疑惑。

“我说,感谢您,‘又’一次救了我的家人。”士道重复了一遍,“不是吗,乌丸先生,或者说......长泽先生?”

“我不明白你说的‘长泽’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会?”乌丸轻笑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士道。

“请您放心,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有遵守诺言,没有向军方透露此事。”士道做了个要他安心的手势,“我之所以会在这里也只是想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并且向您表达感谢而已。”

“越来越让人听不懂了,你有什么证据?”

“您会在这个时机出现,而且折纸的手术成功了,这就是证据。”士道答道,“真的非常抱歉,但我真的想不出这座城市里除了您还有谁可能具备相关的知识与能力来救折纸她们了,所以才请吉野队长帮我做了这么一个局骗你出来。”

“......果然是这样。”乌丸,不,还是叫他长泽吧。既然这边只有他们两人,一直掩饰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更何况他也确实有事情想要向士道确认。

“五河君,我能理解你想救人的心情,但我必须说你的赌注太荒唐了。你知不知道虽然寄生虫病比病毒难以传染,但依然很有可能害你们全家出事?用这么多人的命来赌一个人的命,值得么?”长泽摇着头质问道,言语之间颇为不满。

“不,并不是那样的。”士道出乎意料地否认了对方的说法,“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在转危为安之前真的把折纸接回来,那对大家太危险了。那天大家看到的并不是折纸,而是被裹在防护服里的十香。”

“竟然是这样......”知道自己被骗了的长泽竟松了口气,“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苦于没机会亲眼看看,最后还是上了你的恶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心机。”

“毕竟被逼到了绝境啊,或许我真的有演戏的天赋也说不定。”士道笑笑,“不知道您现在的脸是真实的面貌还是化妆而成的呢?”

“嘛,谁知道呢。但是我还是好奇,用窗帘把房间挡住是否有些做作了,不怕我看了怀疑么?退一步说,即便我不起疑心,你又有什么自信会引出我来呢?”长泽好奇地问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想当救世主,也能狠下心来见死不救。就算你真的用你们全部人的生命安全做赌注,我也不见得会有所触动吧?”

“不,您错了。”士道紧盯着长泽的双眼,“我的赌注最一开始就不是所有人,而是六喰一个而已。”

“为什么?就因为我救了那丫头一次,你就觉得我会帮你们?”长泽失笑道,“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

“错了,您救了她,而且是不顾一切地救了她。”士道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奚落而动摇,“就像您说的,您不是个做不到见死不救的人,但您却为了六喰屡次犯险,不但省下自己的食物给她以免她因为营养不足而毁容,还不惜以牺牲伪装、离开撤离点为代价将她救了起来。这样的行事风格不符合您的行为逻辑,虽然您没有回答,但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忘记。”

“......”长泽的嘴角依旧上扬着,但眼神里已经没有笑意。

“我问过琴里和鞠亚,这种病毒除了侵蚀神经,还会侵蚀骨髓和血液,甚至比对神经的破坏更严重。”士道继续说道,“虽然现在不能判断六喰的恢复和她自身的体质有没有关系,但最有效的办法还是干细胞移植......”

“令人发笑,你不会连这点医学常识都没有吧?”没等士道说完长泽便打断了他,“你该不会要说是我做的吧?其他问题都不必说,在下即便有给那女孩子植入干细胞的技术,又从哪里去找捐献者?”面对这个问题,士道并没有选择作答,只是默默盯着长泽。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我先不提这从逻辑上多么荒诞,从技术上也行不通。”长泽回视着士道,气势却已经减了不少,“听说过医者不能自医吧......你难道认为我能那么轻松地给自己手术?”

我在那间实验室里捡到了这个,您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士道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摆在长泽面前。

“......动员剂。”长泽认出了士道手上的小瓶子,心知已经瞒不过去了。(注:动员剂注射后是可以把干细胞动员到外周血的,可能没有我说的那么轻易,不过确实存在,何况约战还是未来世界观)

“是的,有了这个您只靠自己就能完成移植手术了,我猜这些药品和合适的手术环境就是您把六喰带去天宫大学的理由。结合您提到的关于您家庭过去的事,我有了一个猜想。”士道的眼神再次变化,不过这次却是充满同情,“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么就算您对我设的这个局有所怀疑也无所谓,因为您是绝对不会允许六喰她承受任何一点风险的,因为她是......”

“够了。”长泽打断了士道接下来的话,“为什么要做这些无谓的猜想呢,我就是因为她长得好看觉得死掉会很可惜而已,这次救你的朋友也是想趁着手术的机会揩揩油,这样想不是很好吗。”

“这就是您的答案吗......”士道有些失望,“不过我还是想要问您一个问题......呃,就当是想听听您的‘猜想’吧。您觉得六喰,她小的时候是被抛弃的吗?”

“......只是猜想的话,我觉得不会。”犹豫了一下,长泽还是回答了,“我认为不会有父母会忍心抛弃女儿的,更何况是那么可爱的孩子。就算真的有人那样做了,也一定是有着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吧,比方说被人追杀时不把她带在身边她反而有希望活下去什么的,我是......这么猜想的。”

“我明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六喰心里也一定会舒服一些吧。”士道点点头,接受了长泽的说法。

“那么,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呢?去吉野那边揭穿我吗?”长泽的声音冷了下来,似乎已经开始做不好的打算。

“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您要怎么做都可以。”士道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看来,这个身份也得放弃了吧,毕竟这个教授的身份也只是冒用了天宫大学教授名单上的信息而已,太过瞩目也不是好事,早晚会露馅。”长泽见状无意多留,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您......不想和六喰她说说话吗?”士道还是忍不住问道,“不需要聊什么过去,只是作为救了折纸的医生就很好......如果六喰了解过去的事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不必了,没有必要,我也没有那个立场。”长泽脚步一滞,但还是没有回过头来,就那样再一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就像士道说的,他并无意阻拦长泽的离去,因此直到半小时后他才缓缓起身离开了隔离点。想必他又会改头换面想办法重新混进撤离点的幸存者中,或者另寻出路吧。刚刚见到的那副面孔是他真实的面容,还是又一次伪装?

“算了吧,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士道用力甩甩头,好像要把杂念抛出脑外一般。不过这次会面也不是没有价值,至少士道从他那里确认了六喰的身世。

“有一点,羡慕她呢。”士道的心里五味杂陈,这样看来六喰比自己要幸福,至少她从最一开始就有疼爱着她的父母亲人,而自己的身世却......

“士道,欢迎回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驻地,因为是深夜所以其他精灵都已经睡熟,只有琴里尚未进入梦乡,看起来是一直在等士道回来。

“嗯,我回来了。”士道轻轻回应了一声,轻轻跨过几名打着地铺的精灵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怎么了,士道?难道折纸她......”虽然士道的声音很轻,却被琴里听出了其中的一丝鼻音。本来琴里的铺就在士道身旁的位置,此时正方便询问。

“没有,手术很顺利,折纸的恢复状况也不错。”士道这时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变化,连忙恢复了正常的声调。

“那你是为了什么......”琴里担心地抚上士道的脸颊,“居然还流泪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稍微,想起了点过去的事啊。”士道知道不说清楚的话琴里一定整个晚上都没法好好睡觉了,索性盘腿坐了起来,“我今天,和长泽聊了一会。”

“是吗,那么他果然是六喰的......亲生父亲吗?”确认了下大家都在安睡,琴里这才问道。

“他没有直接承认,但我觉得那副态度已经算是认可了吧。”士道点点头,“之前他一定已经确认了这一点,所以这一次即便对我的计策稍有怀疑,他还是决定站出来。毕竟越早让折纸接受治疗,六喰被传染的风险就越小啊。”

“是吗......”琴里的声音也低落下来,“这么说六喰当年,也确实不是被抛弃的吧?”

“应该不是的,长泽的家人们当年曾经试图出逃,虽然他没有说后来如何,但能做出这种研究的组织和公司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吧。”士道不由得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六喰,“我相信如果有选择,六喰的家人一定不会离开她......”

“那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六喰吗?”琴里有些犹豫,“如果告诉她的话,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心情......”

“还是不要了吧,毕竟长泽又一次消失了,而我连他真实的相貌是什么样的都不敢确认。”士道低下了头,“我能够想象他的感受,在那样的工作环境下被软禁这么多年,家人也是生死未卜。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尽到父亲的职责,恐怕他就是为此才不敢站到六喰面前的。或许对他而言能够再次见到女儿活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他能做的一切就是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默默看着她吧。”

“是这样啊......这件事就连拉塔托斯克都不知道呢。”琴里叹了口气,同时也明白了士道为何忧伤,“虽然命途多舛,可六喰的家人一定很爱她吧,这一点确实把士道比下去了呢。但即便如此,士道身边也还是有其他关爱你的家人,千万不要忘记啊。”

“嗯,我明白。”为了打消琴里的担心,士道轻声笑了笑,躺了下来进入梦乡。不过没有任何人知道,在琴里和士道的鼾声轻轻响起之后,旁边的病床上也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爸爸......谢谢你......”一滴泪珠划过六喰的鬓边落到枕巾上,伴随着她那轻不可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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