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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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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在桌前,房间不大,艾丽娜仔细回想这两天的各种突发事件,如果把它们放在一起,能得出什么结论?艾丽娜完全想不明白。

修茨默默注视艾丽娜,脸上看似平静,眼神波动异常,时间一长,艾丽娜感觉总有股炽热的视线锁定她,连忙拉回思绪,她抬头望向修茨,后者把脸撇到一边。

尴尬的场面弄得两人有些不知所措,艾丽娜明白修茨为何变成这样,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男女方面的各种纠缠,对于艾丽娜而言根本没办法参与。

良久,艾丽娜忍不住咳嗽一声,将话题拉回来。

“咳!……嗯!……话说回来,修茨先生,千万不要让教会的人发现这群小孩,这一点很重要。”

修茨也回过神,强作镇定:“为什么?”

“这个……”艾丽娜有点纠结,若把教会内的事情公开,或许是好事。

艾丽娜小声解释,修茨听完,脸色震惊不已,当即火冒三丈,拍桌子大喊。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简直是禽兽行为!”

修茨站起身,楼上的六名小孩在楼梯处偷听,艾丽娜察觉到,示意修茨先冷静。

“你先别急,万事事出有因,我们还不知道教会为什么要这样,必须要了解一番才能下定论。”

“可是那些小孩……”修茨还要继续说,艾丽娜摇头,眼神制止,修茨只好沉住气。

“修茨先生,穷则独善其身,这个道理在哪里都适用,教会方势力庞然大物,以我们根本无法动摇,而且,教会确实救济了不少受苦平民,他们也做好事。”

“那你说,该怎么办?”

艾丽娜双手平举,无可奈何:“你只要保护好你的学生就行。”

“那你呢?”

“自然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你帮助。”

修茨眼神黯淡,他能听出,艾丽娜的这番话内在含义,不知不觉就将自己的立场表示清楚,既不触动两人之间脆弱的关系,也不刻意疏远。

“好吧……谢谢。”修茨的语气有些没落,艾丽娜则背过身,走出房间,那名生病的小女孩身体趋近好转,她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艾丽娜回到自己的临时住所,老板讨要明日房费,共计两枚塞勒斯特银币。

又过了一天,艾丽娜被外面慌乱嘈杂的脚步声吵醒,她穿好衣物,旅店人员走动频繁,脸上尽是急切。

艾丽娜拦下一位男子,询问对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打进来了,教国的部队打进来了,我们都不是信徒,没法受到教会的庇护。”

男子挣脱艾丽娜的手,回到自己的客房匆忙收拾行李,刚出大门,就被士兵押到军营充当劳力,男子一开始还想抵抗,士兵用锋利的长刀威胁,如果不从,立刻杀死。

街道被封锁,年轻力壮的青年一个接一个被抓出来,艾丽娜作为女性,得以侥幸脱离,她赶回城南贫民区,高高低低的破烂屋早就被翻了个底朝天,一眼望去,周围尽是老弱妇孺,不见青年中年男性。

艾丽娜推开房门,居住于此的修茨人影不见,她走到厨房,六个孩子战战兢兢躲在柴堆后面瑟瑟发抖。

累计三天,六个小孩也算认识艾丽娜,他们从柴堆后面出来,艾丽娜问道。

“你们的老师呢?”

“老师被士兵抓走了。”大病初愈的小女孩还记得早上,士兵们粗暴的推开门,直接将他们的老师拖走,老师没有吭声,他们看在眼里,也不敢叫出来。

艾丽娜手抚额头,局势已经越来越复杂。

“唉!先吃饭……先吃饭……”厨房还有些存粮,勉强可以熬几天。

-

夜晚来临,艾丽娜决定去军营看看,既然修茨被士兵抓走,肯定在卖苦力工作,而且是不计回报的那种。

她将匕首挂在腰间,整理好衣服与绳索,并嘱咐室内六个小孩,今晚不要对任何人开门,艾丽娜推开房门,在夜色的掩护下,使用怀表暂停时间,摸到城墙后恢复时间流动。

艾丽娜蹲在角落,确认四下无人,一眼望去,城外那片森林火光冲天,一点点喊杀声顺风传到她的耳中,艾丽娜暗叫不好,心中急切,用绳索偷偷翻下城,往火光方向冲过去。

交战双方的某个骑士见黑影来袭,他用力一劈,与黑影擦身而过,教会方的骑士立刻与他缠斗起来,黑影趁机在战乱中搜索修茨的踪迹。

教会方人数虽少,却个个装备精良,城内士兵五敌一才勉强挡住教会方骑士的进攻,而驻守后方那个人,是教会少有的圣骑士,自然散发出威严,没有人敢与他交锋。

黑影兜兜转转,躲躲闪闪,总算看到劳力人堆,修茨也在其中,身材不算出众的他被其余壮汉推推搡搡,艾丽娜掀开兜帽,一把抓住修茨的胳膊,把他从人堆中拽出来,拖到更隐蔽的树林间,这里除了喊杀声,没有士兵或者教会骑士干扰。

“我们走。”

“可是艾丽娜,我们走了,那些小孩该怎么办?”

艾丽娜沉声,她不是打算抛弃小孩,只不过暂时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方法,如果修茨回到军营为士兵工作,总会有一天死于战乱。

“先回城,躲起来,士兵能抓得劳力已经抓得差不多,应该不会抓第二遍,我是女性,可以借用这个身份打探消息,如果有办法逃出这座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怎么样。”

“没问题。”

修茨点头,在艾丽娜的带领下,两人摸黑赶回城墙,还好当初用来翻墙的绳索没有被发现,艾丽娜先上,修茨随后,两人躲避巡逻的士兵,回到城南破屋,小家伙们不堪受困,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修茨抱起衣服待在二楼。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返回旅店,艾丽娜躺在修茨的床上休息,并思考教会为什么突然选择发动侵略。

以她的理解,教会一方早就声名在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凡是王国王都,必定派遣大主教前往管辖教会分殿,就算是小城,也会有传教所之类的建筑,实在没有必要发动战争。

用侵略者的身份传达教旨,反而得不偿失。

城主失踪,两军第二天就交战,怎么看都是蓄谋已久的筹划。

再回忆起昨天教会游览小城一圈,专门收信徒,这里面的水恐怕深的很,艾丽娜的现有能力,无法推敲出教会方的意图。

或许,等教会攻下这座城,才能知晓到底为何。

艾丽娜不再多想,她吹灭煤油灯,屋内立刻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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