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小雪去异区已经一个多月了,我还是每个周末都会去看小雪,在一起的时间有些少了,看着她可以欢笑着和身着白袍的对异士玩耍,我原本不安的内心渐渐放了下来。
之后的一天中午的午餐时间,我和木村诚决定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吃午餐,原本一开始我是拒绝的,毕竟那家伙一直偷吃我的菜,他的便当又是超市里买来的,而我有些吃不惯超市里的便当。
刚好找到了已经平时没有人去的活动室,但是刚打开门,却发现里面早就坐了一个身着校服的长发少女,少女似乎是听到了门开的声音,立刻转过头来,当我们的目光相遇的时候,我和木村诚几乎同一时间认出了少女,“会……会长好!”
先来的少女就是学生会会长夏雨晴,我和她也好久没有说过话了,所以当目光对视的时候我感觉有些尴尬。
之后木村诚用胳膊肘推了推我,还一个劲地给我使眼色,后来我活动着脸上僵硬的肌肉,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那个,会长……我……我们也能在这里吃饭吗?”
“嗯,当然!”夏雨晴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还给我们让出了位子,在很尴尬的气氛之下,我坐到了她的对面,木村诚立刻和我们俩拉开了距离。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吃着自己的东西,就在我努力想着话题的时候,一道急促的电话声打破了我的思绪,我先是向他们两人表示道歉,然后站到一旁拿起了电话,“嗯?克劳特先生?”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自己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上课的时候我关了静音所以没听见。抱着疑惑,我还是接通了电话,“喂,克劳特先生,有什么……”
“小雪出事了!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我现在在你们学校门外!快!”克劳特的声音很急促,丝毫没有了之前我们见面的悠闲,听到小雪出事了,我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脑子顿时一阵空白。
“快点!”克劳特在电话的另一头急切的声音顿时又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没有多想,立刻转过头看向一脸疑惑的木村诚,“诚,待会儿帮我向老师请假,我……我的妹妹出事了,我必须回去一趟!”
“妹妹?”木村诚的疑惑更深了,一副完全不知所云的样子,但是也许是注意到了我并没有在开玩笑,他也没有在过问,只是严肃的点了点头,“嗯,知道了,一路小心!”
“嗯!”我刚要离开的时候夏雨晴又叫住了我,“等一下!”接着从随身的包里拿了一个学生证递到了我手里,“这是我的学生证,那待会儿出去的时候就说是我让你出去办事,很快就出去了!”
我的手指摩挲着墨绿色地学生证,我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转身的同时向夏雨晴点了点头,立刻冲出了学校。
我刚一上车,克劳特就立刻启动了车子,我也不管身体有没有坐稳,着急地询问道,“克劳特先生,小雪怎么了?”我第一次看到克劳特露出如此严峻的表情,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轻松,但越是这样,我就更加无法冷静。
“就在今天早上,异区里有一个异种暴动,袭击了小雪所在的班级,现在学校已经被封锁了!”克劳特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他猛地一踩油门,死死地盯着前方。
“那……那小雪是受伤了吗……还是说……”我尽量不往坏处想,因为我担心自己情绪会失控,明明不久前才见到的小雪,怎么会……
“如果是这样还好……”克劳特直接打了一个左转弯,我的身体也重重地砸到了车门上,但是我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诶?什么意思!”
“可能是看到了血腥的场面,小雪……也失控暴走了……”克劳特的声音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直接说了出来。
“失控?暴走?”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乖巧的小雪怎么会失控暴走。克劳特可能也知道我无法接受,所以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接着说道,“现在小雪很危险,趁她还没有成为异形种之前,我希望你能唤醒她,只是我早上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也没接……”
“克劳特先生……”如果这里是外面的话,我大概已经跪下来了,但现在我只能低着头,“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小雪!”
克劳特沉默了一会,但是却并没有回答我,也有可能是我一直想着小雪没有听到。
到达异区的时候,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大部分都穿着着整齐的白色夹克,正在有序地指挥着一些年纪较小的异种撤离,明明是井然有序的画面,却丝毫无发给我带来平静,想到小雪现在很危险,我甚至想立刻冲下车,但是我知道,没有克劳特我连正门都进不了。
原本只有几分钟的路程,到了学校的时候却差不多花了近二十分钟,等我们到的时候,学校里小雪教室的位置冒着浓烟,但是到场的消防员却没有人敢进去,门口也聚集了大量的对异士,在现场拉上了警戒线,好几个对异士已经打开了银色手提箱,将银白色的武器握在手里,严阵以待
“情况怎么样?”克劳特向在场的对异士询问道,一旁正在观察的对异士表情凝重,“先遣部队已经进去了,但是就在刚才通讯断了,里面的情况还不清楚!”“啧”克劳特烦躁的挠了挠脑袋,看着他们束手无策的样子,我再也无法忍耐了,我立刻向人群外围冲去,但是很快两个对异士就死死地把我拉住,我只能绝望地向着教学楼里大声喊着,“小雪!小雪!”
我的喉咙像火烧一样疼痛,但是我现在除了叫她的名字,我没有任何的办法,强烈的无力感像饿狼一样撕扯着我的身体,我想救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很快,寂静的教学楼里传来一阵巨大地声响,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里面移动,走廊上的玻璃相继破碎,整个教学楼都好像在颤抖,随着雨点般的玻璃碎屑不断地落下,几个人影搀扶着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是先遣部队,他们出来了!”其中一个对异士高兴地叫了一声。
但是他们身后的大楼摇摇欲坠,各种玻璃碎片和建筑材料疯狂地往地下砸,而且他们好像负了伤,走路都很艰难,克劳特带领着一群对异士跑了过去,趁着押住我的两个对异士没注意,我挣脱了他们的束缚,直接跟上了克劳特。
出来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负伤了,由另一个人架着,行动都很困难,克劳特身后的对异士连忙上前将两个人扶了下来,但是我还是没有看到小雪,一时间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在我的心里滋生,但是我不能现在就丧失希望,我使劲地甩了甩脑袋,小雪……小雪一定会没事的!
“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人了,其他人呢?”克劳特努力的保持着冷静,但是从他急迫地语气里,我也能够感受到他不亚于我的不安。
“剩……剩下的一个异种……异种已经完全异形化,我们……我们为了安抚她站位太靠前……失误了……只有我们两个活了下来……”一个还可以说话的对异士咬着嘴唇,明明是个身材强壮的成年人,眼泪却从他深邃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从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滑落。
听完这个消息,克劳特沉默了,我努力的安慰着自己,不会的,不会的,那……那肯定不是小雪,小雪……小雪一定躲在什么地方,等着我去救她……对……一定是这样……
正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个伤员的身上时,我趁他们不注意,强行跑向了教学楼,虽然背后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但是我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大量的玻璃碎屑从我的身旁散落,脸上和手臂上传来刀割般的疼痛,我已经明显感觉到脸上已经被划开了几个口子,到时那种微弱的疼痛这时候已经可以完全忽略。
我跑到了教学楼前,撕裂着自己的声带喊出了她的名字,“小雪!”之后的几秒钟里,我几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猛烈地咳嗽着,咳出的唾液里还夹杂着血丝。
片刻的寂静之后,大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整个教学楼都好像在颤抖。“嘭!”一个建筑破碎的声音再次传来,紧接着,一只庞大的血红色手掌猛地拍在了转角处的墙壁上,那个手掌几乎可以一把把我整个人给包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有些害怕了……
手掌猛地握紧了转角处的墙壁,手指深深地陷进了墙壁里,随着手掌的力量越来越大,一团奇怪的血红色组织从楼梯口挤了出来,接着另一只手也从身后拔了出来,我本能地向后退,对死亡的恐惧瞬间就支配了我的身体。
怪物的身体从楼梯口挤了出来,整个身体呈现骇人的血红色,身上还长着奇怪触手,整个身体匍匐在地上,巨大的四肢支撑着他的身体,当怪物的身体完全挪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占据了整个大厅,原本应该是头的地方只长了一张血淋淋的大口,感觉一口就可以把我吞下,大口还露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弧度,就好像是笑容一样,但却令人十分恐惧。
我快速的向后退,刚准备逃跑,却因为害怕而倒下了地上,我的身体顿时没有了力气,我已经无法呼吸了,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连将眼睛从那怪物身上移开的力量都没有了。
正当我觉得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杂乱的声音里,我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哥……哥……”我不会听错的,那是小雪的声音,这时候我才注意到,眼前这只巨大怪物的头顶上好像有一个微小的突起,在我冷静下来观察之后,突然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那……那是小雪的脸!
小雪的脸有一半埋进了怪物的身体里,只有露出很少的一部分,如果不是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你……你是小雪吗?”我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但是还是没办法说的很大声。
“哥……哥……”怪物刚才还在疯狂活动的触手停了下来,渐渐顺从的瘫到了地上,一个低沉的声音也从怪物的身体里传来,“哥哥……哥……哥……”
“小雪!小雪!”我没有再害怕,缓缓走向了怪物,怪物也没有攻击我,只是很小心的移动着身体,就这样,我们在对彼此的呼唤中,慢慢地靠近彼此。
正当只有一点点的脸暴露在阳光下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她脸上的笑容,可是着笑容还没持续多长时间,随着一个急促的身影从二楼如闪电一般落下,一个血红色的物体飞向了天空,重重地砸到了我的面前,怪物的身体轰然倒塌,而站在怪物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冷漠的克劳特,以及他手中沾上了鲜血的银色长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发现身体有些不听使唤,脚步会有些莫名的蹒跚,走近了刚才砸到我面前的物体上,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一颗有些小的肉球,而小雪的笑容,却永远的凝固在了上面……
我看着眼前拯救过小雪的男人,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克劳特!”泪水不断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但是强烈地怒火让我直接从牙缝里挤出了他的名字,我上前死死地拉紧了他的衣领,可是他的身体就像是钢铁一样,屹立不动。用我能表现出来的最凶狠的眼神瞪着他,可是即便这样,泪水还是无法止住。
我疯狂地摩擦着自己的上下齿,现在我恨不得直接从克劳特的身上咬下两块肉来,我怒吼着,“你干了什么!你杀人了!你这个杀人犯!”
“她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不杀了她,接下来会死更多的人!”克劳特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眼神里甚至还有一些冷淡,“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如果能冷静想想,这是谁都能理解的道理,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想在听他的“狡辩”,他的话只会让我更加愤怒,“混蛋!”我大声怒吼着,但是当拳头还没到克劳特的脸上时,小腹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克劳特的拳头已经深深地陷了进去。
剧痛开始让我感到一阵晕厥,身体渐渐没了力气,眼前也暗了下来,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看着眼前洁白的天花板,原本早就流干的泪水顺着昨晚的泪痕缓缓滑在了潮湿的枕巾上。
我的名字叫林雪,嗯……大家都喜欢叫我小雪,林雪这个名字也是哥哥给我取的,在我很孤独很绝望的时候,是哥哥收留了我,现在哥哥还给我找到了上学的地方,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月了,有了很多的朋友,每一天都能学到很多东西,还可以和朋友们一起玩,我真的很感谢哥哥,我一定要努力学习,长大了就可以和哥哥一起生活了……啊……当然……像普通的兄妹那样生活,毕竟……毕竟哥哥是人类,我是异种……
今天还是很往常没有什么区别的一天,我早早地来到了教室,但是即便来的很早,也已经坐了两个人,他们好像都是特意在等我的,那是当然,他们俩都是我的好朋友,一个叫笑笑,一个叫杰斯。
“小雪早上好!”笑笑一见到我就立刻扑上来抱住了我,比我高出半个头,一下子让我有些站不稳,但我还是很高兴,“笑笑,早上好!”
“小……小雪,早上好……”杰斯看了看我,打招呼还是一样的腼腆,我其实有些尴尬,因为前不久他向我表白了,但是我对他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而且在我的国家,像我们那这么小的孩子是不允许谈恋爱的,更何况我连什么是爱情都还不清楚,于是就拒绝了他,但是说我们可以做好朋友。
笑笑一个劲儿地在一边说着昨天的见闻,而杰斯只是偷偷地盯着我看,虽然早就被我发现了,毕竟我只有一只眼睛看得见,所以其他感觉还是很敏感的。
其他的小伙伴们也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出几分钟就坐满了整个教室,眼看就要到上课时间了,我也赶紧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了学习用的课本。
上课铃声已经响了,但是过了好久老师都还没有来,我们都有些奇怪,有几个好动的小伙伴已经有些坐不住了,而且这时候我们可以听到教室外面有一些奇怪的声音,但是这一层只有我们一个班级,而且平时也有一些躁动,所以一开始大家都没有在意。
又差不多过了几分钟,老师的身体突然从教室门外面飞了进来,重重地砸在了讲台上,我们所有人都吓到了,只看见老师洁白的衣服上染满了鲜血,极其艰难地抬起了手,声音微弱地说道,“大家……快逃……”
但是大家都被吓懵了,我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老师身上大个大个的伤口,我顿时感觉有些害怕和,还有一些反胃,我可以感觉到脸上的异子在蠕动,老师告诉我们这很危险,所以我必须要冷静下来。
我们刚离开椅子,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她是人类啊!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为什么……”随着男子走了进来,我们才注意到,男子背后异子形成了三只巨大的触手,一只触手像长鞭一样劈下,躺在讲台上的老师的身体瞬间被撕裂,鲜血直接染红了大半个黑板。
“啊!”随着一声尖叫,教室里立刻混乱了起来,哭声,叫喊声乱成一片,很快,已经有一些孩子开始异化了,我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在意识到自己的异子不在滋生之后,我立刻跑过去安抚受惊的同学并且尝试着把他们从后面带出去。
正当我将一个同学送了出去的时候,我才发现,笑笑和杰斯正正恐惧地躲在墙角,而他们的对面,就是引起骚乱的大叔,大叔举起了他尖利的触手,瞬间刺向了两人,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当我挡在两人面前的时候,两个人几乎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盯着我,我缓缓低下了头,这才发现,触手,已经直接刺穿了我的身体,我的嘴里感觉到一些咸涩的液体,鲜血从我的嘴里流了出来……
“快……跑……”我甚至感觉不到疼痛,眼前渐渐暗了下来,在身体倒下的瞬间,我好像看到了笑笑和杰斯跑了出去,心中莫名出现了一种宽慰,周围的环境安静了下来,安静到我甚至有些害怕,刺骨的寒意让我连活动一根手指都很困难,但是……但是笑笑和杰斯……逃出去了……
啊……我这是要死了吗……不知道……笑笑和杰斯……有没有……逃……逃走啊……算了,死了就死了……反正……反正……
正当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了起来,“你真的就想这样死去吗?”我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我自己的声音,但是我并没有回答,只是一直以来与哥哥和朋友们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
“我的名字是林明,你呢?”
“我……一直很孤独……你愿意做我的家人吗?”
“别哭啊!小雪那么可爱,哥哥怎么会扔下你呢?”
“啊,你叫小雪啊!你可以叫我笑笑,我们做朋友吧!”
“那……那个,林雪同学!我……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
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我想和哥哥在一起,和朋友们在一起!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强烈的欲望占据了我的身体,原本很难移动的身体居然也动了起来,恍惚中,我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等我的意识恢复的时候,刚才袭击我们的大叔已经被我巨大的手掌挤压得身体变了形。
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无法接受事实,紧接着,很多个对异士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们手里都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他们……他们是想杀了我吗?不行!我一定要活下去!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只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能漫无目的地走着,但是我能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沉重,而且没走一步,我都感觉好累,感觉……感觉快要睡着了……原本开始清醒的意识也渐渐恍惚了起来,身体也渐渐不听使唤了……
“小雪!”突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丝丝光亮,一个熟悉的声音又再次传来。不会错的,那是……那是哥哥的声音,不会错的,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向着光亮的方向走去。
终于,我看到了哥哥,现在我的身体很奇怪,连说起话来都很困难,但是我还是用尽身体仅剩的力气呼唤着哥哥,“哥……哥……”
“小雪?”我再次听到了哥哥的声音。啊……哥哥,真的是哥哥,哥哥来找我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哥哥靠近,哥哥也在慢慢地走向我,正当我感觉快要触碰到哥哥的时候,随着一道银色的光芒,眼前一瞬间黑了下来,我再也发不出来声音,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哥哥也立刻消失在了黑暗中,哥哥……消失了……但是……最后能见到哥哥……我真的……好开心……
“哥哥……谢谢……你……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