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寻找血的痕迹。
从村门口往南,行走数百米。
爬到一座可以看到远处建筑物的小山丘。
风吹得很舒服。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眼前的一片绿野在以前可是砂石飞扬。魔兽被赶去更北边,产肉的草食动物随着狼人和人类种群数目的增加而减少,慢慢地,缺少享用者的草场覆盖了大片的土地。
“老妈你,能看清楚那边的建筑物吗?”
“可以哦。”
“真是方便,在我眼里,那些像样的房屋看起来就是一个个模糊的点。”
“听说有增加眼睛能力的魔法哦。”
“真的吗!”
“可以把其他人体的眼睛换给自己,很多人做过。还有一些兽人特意挖掉一只眼去卖给人类呢。”
“不就是器官移植吗!等等,就没什么副作用吗?”
“人类好像可以用魔法的力量适用任何兽人的眼睛。”
“魔法这么方便的吗!我的未来难道也是一片光明!?”
“也不是所有的人类都能使用魔法,好像和血统有关系?”
“好的话题结束。”
怎么想这都是和我无关的话题了。
可恶,搞得我还有点期待。
“要回去了吗?”
“那家伙的上衣全是血。那种出血量,这一路上不留下点什么痕迹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视力傲绝大陆的狼人都发现不了血迹的话,那他一定不是自己走回部落的。要么是被人裹着带回来的,要么就是直接在村里死的。哎,把我的嫌疑解除的话,这死人事件也太复杂了点。有什么必要去谋杀一只狼人呢?目的呢?为了何种利益?狼人贫穷而好战,我能理解为是和人结仇了吗?那,凶手是个有点心机的货色,至少智商在狼人平均值以上?”
“儿子……”
“怎么了老妈,有想法?难道死掉的家伙其实掌握着什么金银财宝的藏宝图?”
“他确实不是死在外头的。”
“什么?你抓到证据了吗?”
“闻到的。”
“闻?闻……血的味道?”
“准确来说是血渍的味道。这外面根本就嗅不到气味。惊喜全都在村里头哦,不得了的出血量。”
“你是狗吗?”
“你说我,是狗?”
“没没,我是说您的技能比狗强多了……”
“汪汪?”
“其实我最喜欢狗了,一直都想养一只!”
“臭小鬼!不许养狗,给我喜欢狼,给我养狼!”
“对不起————————”
必须互相帮助的时刻,我依然被老妈狠狠地教育了一番。
她把我拽入怀中,要我狠狠地嗅她的味道,喜欢上狼人的味道。
我只觉得,鼻子撞得疼。
可能她觉得我的鼻子没什么用,不需要特意去保护吧。
等到精神创伤恢复完,我们才再次踏上寻凶之路。
不过是回到村子罢了。
而且恢复的只是精神,我还得一边吃东西长体力。
“这年头,果子得越来越多了。”
“是果树越来越多了吧?”
“靠采集来过日子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相信我,采集是不靠谱的。而且,这是人类种的树。”
“哦,原来人类还是挺善良的。”
“不,大概是为了某些不好的宣称而做的准备,别当成什么好事。会吃亏的,老妈。”
“但是,很好吃。”
“这倒,确实。”
人类在野兽和魔兽的威胁逐渐减少的平原上种树种田建车道。
一般想来这是无比无耻的侵略。
但是,靠狩猎生活的兽人各部落只有地盘观而没有领土观,除非是设施建到门口,否则是不会主动去处理的。
更何况,更善于耕种的人类还会把收获的粮食拿去和兽人部落交易,甚至是赠予。
有一天,隔壁的哪个部落宣布加入人类帝国,成为异种族民族,宣称对土地享有权力,那也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
死者的房子里。
“很干净呢,血迹,完全被清理干净了。”
“何止,把整个房子都给清空,他们怎么就不一把火少了呢?”
“别担心,气味还是在的,而且很浓厚。”
“这就奇怪了,同样是狼人不知道这样毫无意义吗?难道他们自己这样就闻不出来味道了?自欺欺人吗?”
“也不是,没有我的话,你不就完蛋了吗?”
“还真是,但话又说回来,怎么会觉得老妈不是和我一边的呢?”
“因为你人类,我是狼人?”
“那不还是自欺欺人吗?!老妈和我怎么可能是对立的!当真觉得老妈没把我当儿子看吗?母子亲情在他们眼里是不存在的吗?不,我们家和别人家后来就没怎么接触了,所以,他们的想法还停留在十几年前吗?他们以为老妈只是捡了个玩具回家?啊,笨蛋啊,这群家伙是笨蛋啊……”
“儿子啊……”
“啊?”
“我太感动了,原来你心里这么有我,我真是感动得要哭了。我知道了,为了你,我这就把他们全都灭了。”
“所以说了几遍了不要冲动啊!可以无罪释放的证据已经入手了,现在是追求真相的阶段!”
“真相不就是有人要陷害你吗?只要全部揍一遍应该就会自己招了。”
“您能再成年人一点吗?”
“嗯?这就是成年狼人的行事方式哦。力量决定一切,哪怕你是凶手,只要你能把他们全部干趴下,说不定下任狼人首领就是你了。”
“这么随便真的好吗?真正的大首领不还在远征中吗?这也太不公平了。”
“很兴奋对吧。”
“我不兴奋!”
“嘿,来吧!”
“哇,干嘛……”
老妈走到某个位置。
扔过来一把刀。
如果我还是纯粹的人类,我一定会为此把她狼血淋头。
现在不仅习惯了,还能在半空中轻易抓住刀柄。
把危险的杂技当成生活的技能学习下去,才能在这世界生存下去。
老妈也是这么过来的。
唯有使用武器的技能,她从没有因为溺爱而放弃强迫我学习。
“那家伙大概是这么躺的,你觉得他是怎么受伤的?”
“脸朝下?还是朝着房子里侧?”
“倒下的时候应该是这个状态。”
“被人搬运过?”
“应该不是,像是自然倒下。”
“啊,那,这可不太妙啊……”
真相,变得越来越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