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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照见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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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礼开始了,尽管比预定的时间来的迟了。

阳光似乎越来越炽烈了,把蓝蓝的天烧得黄彤彤的。

高天之上的绝巅领土,有着与凡俗迥异的绝世风光。一切的荣耀自当归于这方土地的守护者与居住者。

大家沿着幽照小径向着初生圣殿的巨门走去,像一群爬行在宽阔柏油马路上的蚂蚁。

姬玛长老,一个看起来面色很严厉的老婆婆——白小礼的第一印象——领头走在最前面。

她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色迤地长袍,手持权杖,披着绘有好像是日出晨曦纹饰的披风,头戴三重高顶冕冠,庄重得跟中世纪教皇出行时的典礼一样。

她身旁错开一个身位,跟在后面的是弗莉妲长老。她同样也是身着庄重合体的衣着,一身紫色的礼裙和她扎起来的紫色长发相得益彰。她身后引领的是那三位前来观礼的客人。

他们低着头,走得很慢,个个的脸上都是肃穆而郑重的神情。

这里的所有摆设、圣殿、路旁的两列雕像,都是以巨龙真身的规模建造的,以他们保持灵源态的样子,想要走到那扇巨门,乃至走进其中,可想还要不少时间。

这并不是无关紧要、多此一举的事情。

每到幼龙诞生的年月,前往圣殿洗礼的过程中,他们总要重温一遍这条幽照小径,完整地走上一遍。这是他们的光荣传统和必要的仪式步骤。

说是小径,只不过是一种有些自嘲式的戏言。这条路宽阔得巨龙那庞大的形体都可在此尽情漫步。

这条路的终点是他们每个人在诞生之后都抵达过的,他们在那座圣殿里接受洗礼,觉醒他们为之自豪的种族的伟力,开始生命崭新的篇章。

散发着幽幽紫黑色的光泽,像是奇异的黑玛瑙材质铺成的光洁、无暇的展平路面,当他们低头向下望时,是不会映出他们清晰的面孔的,只会显现出一片影影绰绰的深黑色轮廓。

神灵曾言:“照见知训”。

每当有新生命降临时,他们再一次踏上这条路面,看着路面上反射出来的自己的倒影,是否会反思一下生命的意义呢,是否会回想起自己的初心呢,是否会记起曾经遗忘的祖先和父母的训诫呢,是否会因为自己曾经的所做所谓而有所羞愧呢?

这是走上这条路归结的意义所在,唯在助人反思。

这是神灵的力量铸成的路途。有传言称,这是一条神奇的照见心灵路途。它所显映出的会是你真正想要索求的东西,会为你指明前行的方向。

还有传言称,当一个真正问心无愧的人,走在上面,倒映出的影子将会比镜面还要清晰与鲜明。

这些传言倒是吸引了不少感兴趣的外族人前来参加巨龙的洗礼仪式。

不过传言终究是传言,前前后后十几万年来,无论是巨龙还是来访的其他灵源种,除了倒影出一团黑乎乎的人形外,还真没有见过别的映像。

就这样,传言流于传言。随着时间的滚滚而逝,这条路的含义与内容大抵也就被后代们轻视与不在乎了,也就流于形式了。

大家也就是走个形式罢了!

他们从之前聚集的地方走远了。地上希伯来长老“种菜”留下的无关紧要的几个坑洞,在慢慢变小,慢慢变小……只是眨眼之间,坑洞消失了,路面恢复了之前的平整、光滑和无暇,仍在向外散发着黑紫色的幽光。

仿佛之前几个歪瓜裂枣被钉到地里去的事根本不存在似的。

蜜雪儿缀在整个队伍的最后面。兴许是之前哭得有些乏力了,又或者是不太想引人注目,她一直保持在队尾,距她前面一个人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尽管她觉得她有勇气直面任何的冷眼嘲讽与谩骂了,她还是尽量和他们保持距离。她不希望她的孩子们听到那些污言秽语,受到不公的对待。

如果可以的话,她会永远成为庇护她们的羽翼,替她们承受来自外界的伤害,直到她们长大。

阿妮娜被她奶奶叫走了。作为族群里唯一正常的未成年的少女,同时作为之前的龙蛋管理员,之后的洗礼过程中她还有蛮重要的任务呢。

小姑娘离开的时候恋恋不舍的,相当不情愿,眼泪汪汪的同时还挺自豪地说着“雪儿姐需要我照顾!”之类的话。

但是她最后还是被弗莉妲长老拖走了,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的,然后被弗莉妲长老无情地敲了好几下脑门,留下一连串小女孩哎呦哎呦的吐泡泡声。

趴在蜜雪儿肩膀上的白小礼,看着阿妮娜吃瘪的场面,听着她蛮有腔调的抗议声,快要笑傻了。

嘿嘿,略略略,臭娜娜,拜拜啦,让你占咱便宜,咱才不会叫你姐姐呢。谁都不能占咱便宜……臭妈妈也不行。

不过被拖走的时候,小姑娘好像注意到了躲在蜜雪儿怀里冲她吐舌头的白小礼,她眼睛狡黠地眯了一下。

白小礼高兴地叫了一声,然后就被教育了。

“小礼,不能说话哦,这里要保持安静。”

蜜雪儿伸出一根手放在唇边,轻嘘了一下。她现在嗓子沙哑得几乎讲不出话来了,说出的声音全靠很轻微很轻微的、吐出的空气带起的震动声。不过白小礼感觉她的声音更加灵动和美丽了。

“笨蛋曦礼,闭嘴。”曦乐这句话已经实践了好多次了,现在讲出来完美而熟练。

白小礼只能很难受地趴着,转悠着小脑袋,瞧着两边那些大得离谱的巨龙雕像。

大到什么程度呢,她觉得在那些雕像随便一个的一根爪子,上面锋利的爪尖头上的那一点地方,都够当成她的床了。

这些雕像姿态各异,神态各异,相貌也各异,看起来还让人觉得津津有味的。

就像:噗噗,看看,这条龙长了张滑稽脸!嘿呦,这条龙撅着屁股干嘛呢。哈,这单爪站的姿势,金鸡独立?那个,那个,猴子观海?还有那个,仙人指路,天狗望月,金鸡叫天都?

还有倒立的是怎么回事啊?

难受的地方就在这里。看见好玩的东西,如果不说出来,呃,叫出来,分享一下,憋在心里就很难受。

可是,臭妈妈不让讲话呀。咱刚说好要听臭妈妈的话,总不能马上就不算数了吧。至少……今天,就今天一天,就听你的好啦!

白小礼暗暗在心里想着。

不过让她静不下来的,除了两旁那些乱七八糟的搞笑雕像,还有……

那个像蜜蜂一样围绕着她们嗡嗡的白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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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给各位道歉了,咱真的不知道写得会让大家觉得这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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