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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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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茹回去后把此事告知了希莱娜,免不了要对她进行一番斥责,毕竟这本是她以坑人占便宜为目的,安排了别人送茶点,导致了此次危机。

希莱娜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过,开始天马行空地想象着暗地里要残害璃言的组织,而两次三番出现在危机当中的绯伶,在二人心中已经成了背后拥有庞大恶势力背景的杀手。

学院内无法实行禁令,灰白色头发的同学人数众多,希莱娜也无法通过这样的单一特征查找凶手,更不可能带着璃言四处指认。

考虑到无处不在的威胁,她们中止了尤莲同学的“送货”工作,改由两人全权负责璃言的起居,以防她再遭毒手。

二人晚上枕戈待旦,白天上课时也轮流在寝值班,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冲进璃言的房间查看,连日常吃食都要全部经过沈茹的亲口排查——指吃掉一半的分量。

如此十几天,两人确确实实替璃言隔绝了一切危险。

距离新生入学还剩下整整一周时间。

这些天璃言耐不住那些对她的体质来说算是高强度的运动,开始偷懒耍宝起来,比如养成了听着希莱娜老师说各种奇怪话题也能装睡的能力,比如跑步跑到一半使用幻觉魔术继续陪着希莱娜跑,自己倒在路边呼呼大睡。

可惜,她的这点儿小手段在两位老狐狸面前实在不够看,几次都被希莱娜笑眯眯地当场揭穿,后来沈茹气急,把她叫到寝室的墙边站好,破口大骂。

沈茹教书几年以来,责骂人的功力那叫一个炉火纯青,不带脏字,就事论事,把璃言这些天的种种事迹尽数罗列,无论往大了说还是往小了说都切合实际,饶是被骂的人有脾气想反驳也无从开口。

更何况璃言还是个长辈恐惧症患者,平时和这两位同样散漫的老师交流起来没觉得有什么隔阂,可一旦她们认真起来,璃言就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儿。

别说反驳了,被严厉斥责时她简直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只能直挺挺地站着,沈茹的嗓门还不小,气得急了就会吼出来,吓得璃言一抖一抖的,不一会儿眼里就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希莱娜示意沈茹停下,奈何眼皮子都要甩抽筋了她也没注意到,就打算掐她腰间的软肉,奈何摸索了半天也找不到可掐的地方,那唯一能抓住的肌肉弹力比她的手劲还大。

沈茹不解地问她:“你干什么?”

希莱娜趁机掐上她脸上的肉,拽着她走开了五六米,耳语:“你把小丫头骂哭了没看出来吗!”

璃言靠墙站着,非常安静,她眼里的泪珠不知道攒了多久,泛着的泪光把她粉红色的瞳都好似打碎了,清瘦的身子一抬一落,企图通过深呼吸的方式,把泪憋回去。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得心软个半截,沈茹的气势也弱了下来,从希莱娜的口袋里拿出一包纸来,抽出几张递给璃言。

璃言这会儿却有了点小性子似的,把沈茹的手隔开了。

她是小性子,沈茹可是暴烈性子,难得一点好意不领情,在她的手被隔开三四次后,一使劲,把纸糊在璃言的脸上,强行给她擦。

单薄的纸瞬间就被眼泪沾湿了一大片,璃言“呜呜”地叫了两声,从老师的手心里挣脱出来,动作一大,眼关就守不住了,两滴清泪领头,后面跟着四嘀嗒作急先锋,纷纷划落嫩滑的脸颊。

璃言急忙召出巫师帽来,扣在自己脑袋上,不让人看见自己掉眼泪的丢人时刻。

不知为何,眼泪一旦憋不住了,横膈膜也跟着犯病,忍不住开始抽噎,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我明明能憋回去的......”

这细弱的小嗓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面前传来拳头捶胸口的声音,璃言不用抬头也知道,那是希莱娜在猛锤沈茹老师的叹息之壁。

希莱娜蹲下来从帽檐底下看着璃言,用纸温柔地擦拭她脸上的泪痕,安慰道:“你别在意沈茹她说的,她说那些不是为了你好,就图自己爽快,以后她又要指责你,你就捶她。”

“......”璃言在沉默中抽噎了六个引号。

之后的几天,璃言老老实实地跟着锻炼了,终于从一开始半圈都走不下来的体质,到现在能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跑下来两圈半,足足一千米。

至于走路,她已经能从研究院东门一直走到西门了。

她的食量也渐涨,基本上能和正在减肥少食的希莱娜平齐,身上脸上的肉都长了回来,比她两年前离校时候还要结实了些,虽然身上的蛊毒还没去掉,但看着精神十足,整个人都光彩了起来。

这天,她和往常一样运动完回到寝室,洗好了澡,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像变了个人一样,散发着蓬勃朝气,比前些天病怏怏的自己要好看多了。

就忍不住,捧着自己的小脸,陶醉了那么一下。

出了浴室,往床上一趴,熟悉的睡意就又缠绕上来。

事到如今,她对这沉睡蛊的影响已经不再感到害怕了,尤其是最近运动之后,它带来的睡眠质量出奇的好,能让璃言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璃言在床上扭了一会找准了个舒服的姿势,对着空气道了一声晚安,入眠了。

...

青苍的树林,百米见圆的空地,绯伶那张讨厌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绯伶跟她说:“她在那里,你的背后,快转过去看啊。”

璃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就自动转过去了,触目所及还是一片林海,一条小溪穿行其间,天边几抹闲云,被风吹着懒散地游动。

“她在哪?”璃言听到自己在说话。

“就在那,你没看见吗?她穿山入林,绝尘而来,走起来像跳,跳起来像飞,快得像风一样。”

“哪呢?”璃言听到自己在喃喃着。

“就在那,那里有个人,你居然没看见?她在冲你招手呢,你快跟上去啊,再不跟过去,就要弄丢她了。”

璃言回过头来,发现刚才在说话的绯伶不见了,茫然天地间只剩她一个人。

她召出扫帚开始飞行,穿山过林,绝尘而去,甚至忘了这是梦境,满心满眼地只为寻找一个人。

梦里是没有确切的时间概念的,她只觉得自己找了许久,一天一夜,一星期一个月,一年一个世纪,脚下的景色从林海到大海,从大海到人海,从人海再到林海,她也从来没有下去仔细地找,只知道更远的前方有个人在等着她。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跑过头了,转身看去,只觉得茫然,天大地大,那人在哪里都可能藏着。

内心深处滋生起绝望:她找不到她了。

眼看着悬挂高空的太阳失了色,蔚蓝的天空转瞬间变成深黑色的幕布,世间一切连同她自己都变成了黑白色漫画的线稿。

一个黑白交替的闪动过后,她惨叫着落在地面,又一次闪动,她跪伏下去,头上仿佛感受到心跳,胸口里的思绪万千,她不知道痛苦源于何处,连捂都不知道该捂住哪里。

每一次闪动都像心跳一样,带动着她全身剧烈抽搐,最后一次闪动,她和世间一切变为杂乱的线条,渐渐稀疏,消失殆尽。

“醒醒,赶紧醒过来。”希莱娜的声音传至耳边。

璃言睁开了眼,空洞洞地看着面前的床铺,短短几秒里,几十年的苍凉寂寞生死进出全都回到了她的眼底。

半分钟后,那双眼里才恢复了神采,从混沌的暗红色淡化成粉色,逐渐清晰剔透,那才是她平时的眼神。

璃言看向床边候着的两位老师,问道:“我怎么了?”

窗外仍是寂寥的黑色,两人似乎忙了快一夜,都顶着一对清晰可见的黑眼圈。

希莱娜:“你睡觉时一直在痛叫,是不是做噩梦了?我们也不知道你哪里痛,可你刚才都痛得抽搐了,要不是刚好叫醒你,我怕你会疼死在梦里。”

沈茹皱着眉头没说话,只是把璃言小腿上的毛巾拿下来,走到窗边借着夜风甩了几圈,又把清凉的毛巾盖了回去。

她被冰凉的触感刺激得缩了一下腿,发现腿肚子上有种刚刚抽过筋的错位感。

除此之外,她的全身多多少少有些不适,但也没有希莱娜所说的那种痛得叫出来的感觉,“我没做噩梦,现在也没觉得痛......”

“醒过来了就不痛?”

“不痛。”

希莱娜陷入沉思,眼珠转了几下,问她:“你记忆恢复了多少,还记得你掉落在公爵小姐家里之前几天的事吗?”

那几天的事情她死活记不起来,于是她摇头。

“你记得是多少天前被绯伶下了沉睡蛊吗?”

“不记得。”

希莱娜伸出手,把璃言脸颊上汗湿的头发勾到耳后,迟疑着说:“公爵小姐说是二十六天前......那样的话,一周后她回来的时间,刚好是最适合为你解蛊的日子......”

“嗯。”璃言点头,虽然不清楚老师说这话的根据在哪里,可是听到大小姐快要回来了,她就点点头。

希莱娜捏了一下她的手,她感到异常的痛,马上抽了回去,激起对方惊讶的注视,“很痛?”

“嗯。”

希莱娜又抓上璃言的手臂,轻轻一捏,痛得女孩浑身颤抖,猛地挣脱。

“是不是碰到哪里都会痛?”

“......好像是。”

“你自己捏一下看看是不是这样。”

璃言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脸,痛得倒吸一口气;戳了戳肚子,痛得倒吸一口气;杵了杵自己的膝盖,痛得倒吸一口气。

“碰到就会痛。”

希莱娜脸色凝重,“这个蛊的发作表现果然和我所了解的有些出入,不过看起来,这两天就要彻底发作了,我猜公爵小姐给的时间是错误的,她要提前几天回来了,我现在就去找她——沈茹,现在几点了?”

“早上三点。”

“那我现在就去。”希莱娜起身,一手拿起帽子往头上扣,同时迈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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