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让我有些恐慌,我呆立在了原地,一时间我的大脑竟一片苍白,同时脚也突然发软了,一阵阵寒颤掠过我的脊背,一瞬间心脏连也停止了挑动;可是过了一会又突然碰砰砰地狂跳了起来,好像完全失去了控制。
我回头忘向他,此时他脸上带着讥讽的微笑。
“他知道些什么?”我跑到他面前,问道同时心里继续想,“不对!不对!我的记忆中没有这个人,可是他是怎么知道我那些事的,难道与我丧失的些记忆有关?”
然而他此时又将视线移到了书上,完全沉溺于他的世界。
我突然感到身子又一阵阵的发冷发抖,同时心里极端厌恶自己,我感觉到自己完全被恐惧这一情感所支配了。
“我应该知道这一点的。”我苦笑着想到“丢失的那些记忆果然不是什么值得怀念的东西。”
我疯了一般跑到了长廊里,依靠在墙角喘着气,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已经泛黄的墙壁。
墙上的那些污渍遮挡了他们本应存在的光辉,斑驳的霉点如同曾经做过的阴暗往事无声无息的栖息在他们身旁,除非埋葬进厚实的大地里不然这种劣迹、丑恶会一直折磨你,直至死亡。
人终日在惶惶不安、担惊受怕的日子里活着,不论再怎么意志坚强充满信仰的人神经也最终会断裂吧?
我起身一边往走廊尽头走去,一边想着这些稀奇古怪的事,走到拐角处我听下了步伐,杵立在了原地。
我突然感觉鼻尖发酸,嘴里开始喃喃重复刚刚临走时亚伯汗朝我说出的那句话,而这句话与其说是是我说出来,倒不如说是这间病房里发出的悲鸣。
“在死亡降临之前,一切都要还清。”
我的声音沙哑近乎刺耳。
就在此时嘴角处涌起一阵阵苦涩,在我还未察觉的时候,两行眼泪从我眼眶里流下,我蹲下来抱着头靠在墙角失声痛哭,几乎一度接近昏厥,我迫切的想要知道我那缺少的记忆中,究竟存在什么不知道的真相,和被掩盖的事实。
在我脑袋里浮现出一个个模糊的片段,这些碎模糊的片很不真实,几乎连贯不起来,但是我知道这是我曾经发生过的事,这是属于我的记忆。
“啊……”我突然大喊了一声,脑袋如同被撕裂了一般,我的牙齿上下不停的开始打战,冷汗不停的从我额头上渗出来,世界开始旋转,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
耳旁隐约响起一句可怕而绝望话语,声音断断续续但却令我凄凉、恐怖。
“死亡……可不是最后一道终点,过去永远不可能被埋葬。”
这句突如其来的的话语战记了我的全部脑海,不停的挤压着我的神经,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冷从脚尖处冒到了脊背,我的牙齿山下打颤咯咯作响,我扶着墙站了起来,瞪大着眼睛环顾着四周,试图找到这声音是从那儿冒出来的。
可是四周一片寂静,我只能听得见我那急切的呼吸声和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
“唉……”一句重重的叹息声,我清晰明了的听见了!听见了这句叹息声是从我的脑海里发出的。
我如同将死之人呆立在了原地,过了好久、好久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诶,亚伯汗他们房间内的打骂声什么时候消失的?”我脑子里冒出了这样一个荒唐的念头,“我究竟为什么要来这儿?”
我回头凝视着间病房,一种悲哀、以及怜悯的心情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亚伯汗和哈特他俩还好吗?
“我发疯了吗?”我强忍身上的不适,踏着急切的脚步冲到了窗户旁,嘴里嘟囔着:“一定是一定是着燥热、混浊的空气使人脑袋发,我才会如此胡思乱想。”
我来到已经生锈了的窗台,颤抖着手急切的推开窗户,迫切的想要那感那些温暖的阳光、美好的空气。
推开窗,干草和鲜花的香气穿了进来,远处金色的阳光晃动着我的双眼,我大口大口的贪婪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其中不只干草和鲜花的气息,还夹着着树脂和霉菌混杂其中,同时布谷鸟幽怨的格声从远处传来,我抬起头透过狭小的窗户看见了那蔚蓝的天空一尘不染,这些所有的一切,如同一支温暖的麻醉剂,轻轻撩拨着我的各种感官。
我的心突然放空了,之前的那些种种不适应一瞬间竟烟消云散,我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那些想法很可笑,依靠在窗台痴痴的笑了起来,同时还诧异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些怪异的想法。
“我爱这一切啊!”我朝着天空大喊。
“爱那落日的残霞,爱那晚归的燕雀,爱那银河里的繁星……
我真的好爱,好爱这个世界啊。
可是为什么最近会如此多愁善感呢?
为什么看着晚霞会不由自主的掉下眼泪呢?
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独自生闷气呢?
明明…明明和漓姐姐一起经历过了那么多事,苦难和折磨也好,死亡和终点这样的事也罢。
明明爱我的人在身旁,可为什么来到这座城市之后我会如此痛苦、如此不安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死亡的恐惧吗?
我想其实并不是这样,我所害怕的所担心的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名为真相的东西。
之前在我脑海里那些流动的那些碎片,我能确定是曾经的的确确发生过的事,我甚至还感觉我曾亲自参与过这些事,可当我现在再回想刚刚那些片段时,竟然连一张完整的画面都描绘不起来,大脑内全是一片空白,我战栗着身子蹲下,咬着大拇指,试图想起那些我曾经忘却的记忆,我能确定那就是我遗忘过的事情,而不是在极度痛苦中出现过的幻觉。
我喃喃道:“漓姐姐,你知道什么吗?我曾经所拥有的全部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