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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回忆(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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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迷雾森林到修道院不过十里多路,圣女急匆匆的沿着这时候已经阒无人影的道路向修道院走去。

天快黑了,月亮没有出来,十米开外已经看不清如何东西了,半路上有一个十字路口。就在十字路口那儿有一颗孤零零的大树,远远看去隐隐约约有过人影躲藏在大树后面。圣女刚走到十字路口时,那人影突然从树后面窜了出来,大喝一声:

“快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不然就要了你的命!”

“别闹了,凯西。”圣女被她吓得打了一个哆嗦,但她很快就调整了回来。

“哈—哈——哈!你没有想吧?自从你离开修道院后,我心里一直在捉摸:上哪儿找你呢?在森林附近吗?那儿有三条路,一不小心就会错开的。最后终于决定等在这儿,心想你一定会经过这儿,回修道院没有别的路可走。好啦,你能将你调查的结果告诉我吗?不管结果有多糟糕,我都认了……你…你怎么啦?”

“没什么,凯西……我这是眼睛里进入风沙了。”圣女哭了。其实她早就想哭了,只不过现在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崩塌了。“你气坏了长老他们…还诅咒他们…可现在,就是刚才,你还开玩笑……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不然就要了你的命。”

“你生气了吗?”凯西略感奇怪的说。“不像话,是吗?不成体统,是吗?”

“不……”圣女摇了摇头。“我只是……”

“好——了。你瞧今晚这天气,你不觉得这天阴沉沉的吗?满天的乌云,还刮起了大风,吹得树叶呜呜作响。我躲在这颗树下等你,忽然心想,我干嘛要逃跑啊?瞧,这儿就有一棵树,我脖子上有围巾,还穿着宽松的修女袍,完全可以做成一根绳子,还可以再加一条头巾——这样世界上不就少了一个累赘吗!正在这时候我看见了你的身影,真的,真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使我清醒了过来:这不是还有一个爱着我的人吗?她这不是来了吗?我亲爱的朋友,这世界上我最牵挂的人就只有你,就只有你一个,在这一刻我多么的爱你。这时候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愚蠢的想法:让我过去跟你开个玩笑,吓唬吓唬你。于是我马上像个傻瓜一样大喝一声。”她沉思了一会儿,脸上又突然露出长久而又轻柔的笑容,她小声说,“请原谅我的愚蠢行为——这不过是胡闹罢了,可我心里…还是挺明白的……算了,你还是说说”

“不,不是那么回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凯西。那儿…你听我说,我在森林那里一下子遇到了她们俩。”

“哪两个人?”

“特蕾莎修女在米蒂亚?伊凡娜魔女那儿。”

凯西听了目瞪口呆。

“不可能!”她不可置信的呢喃道。“绝不可能。特蕾莎修女不是在去年冬天就已经死去了吗?”

圣女把她离开修道院走近米蒂亚魔女在迷雾森林的小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她谈了十分钟左右,不能说她谈的从容不迫、有条有理,但是她把事情说清楚了,抓住了这件事里最主要的话,最主要的动作,甚至还三言两语地转述了自己的感受。

凯西听了后一声不吭,两只眼睛长久的死死紧闭,但是圣女心里很清楚,她已经什么都明白了,领会了事情的实质。

不过,越是往下讲,她的脸色变得也越厉害,不但面露痛苦,而且非常悲伤。她皱着眉,咬着牙,那直愣愣的目光似乎变得更加呆滞、固执、可怕……

尤其出人意料的是,她的整张脸,原来露出愤痛与悲伤的脸,突然之间完全变了,变得出人意料、不可思议。

凯西睁开紧闭的双眼,咧开嘴,发出了一阵无法控制、没有做作的轻笑,这是名副其实的自嘲,她笑得很久都说不出话来。

“和我一起逃走吧?真的,算我求求你了,我们一起跑吧!”她终于说话了,只是声音嘶哑,言语里带着丝丝颤音。“这件事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修道院里历代圣女的失踪绝非意外。对,你刚刚说特蕾莎修女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米蒂亚魔女说她的记忆被圣灵魔法封印,可是据我所知只有修道院里的长老们才会这种魔法,我比你年长,我也比你更加了解这座修道院,我们平时窥见的只是它的冰山一角。”

“那么巴伊西长老他们呢?你知道他有多痛苦吗?”圣女伤心的大声说道。

“请别说了。佐西马院长和巴伊西司长老待我很好,我也知道。可是请你相信我,可修道院里的长老们绝对没有看上去的那样和蔼可亲。”

“凯西!你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我想要说些什么。因为你偷跑了,佐西马院长病情加剧了。”

“我为我的行为感到抱歉。”凯西突然紧皱眉头,使劲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同时也低下了头,沉思起来。

“算了。请转告院长和巴伊西长老说:我爱他们,我会永远为他们祈祷。”她突然伤心地说。“好了,再见吧,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想我应该再也见不到你了,除非到了某个关键的时刻。再见了,我的朋友。”她紧紧的握了握圣女的手,依然低垂眉眼,头也不抬,突然想挣脱了锁链似的快步向远方走去。

圣女望着她的背影,简直不相信她会这样突然离开。

“等等。亲爱的,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凯西突然折了回来。“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我的眼睛:一唤虚伪,二名伪善,三诉冷漠。”

凯西再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双手紧紧的攥在胸口,那模样很怪,仿佛什么东西就保存在她内心深处的什么地方。可能在血液里,也可能在虚无里。

“你已经知道我在做什么,尽管你现在还未知。但是我想要让你知道,我过去、现在或未来所做的一切,跟我眼前,就是此刻我所做的这件事相比,简直不能媲美。这句咒语正在未来酝酿,准备实行,我完全可以告诉你原因,也可以向你诉清来龙去脉,但是现在为时尚早,这一点你要记住。不过我要告诉你,你和我都不会因此后悔。未来将会有一大片炙炎降临在外面身旁,但我不会悬崖勒马,我一定要平衡这世界,请你事先当个证人,证明我已经完全和你说清楚了!毁灭和黑暗!没必要加以解释,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圣女眼神呆滞,杵在原地愣愣的望着凯西,整个人如同被施加了魔咒。

“再见。”她轻声说。“一具孤独的面具和一个没戴面具的徘徊灵魂。”最后她又深深的鞠了一躬,平淡的说:“在此,向你告别。”

说完她走了,这一次没有回来。

良久,圣女如梦方醒,脚步踉跄的朝修道院走去。

“凯西最后回头说了什么?我怎么会记不清了呢?”圣女觉得非常奇怪。“明天我无论如何都要见她,要找到她,千方百计的找到她……她最后回头说了什么?”

她绕过修道院,穿过松树林,径直走进隐修室。虽然这时候已经不放任何人进入,但还是给她开了门。走进院长修道室的时候,她的心在颤抖:她想。为什么,为什么要她出去?为什么院长要打发她去寻找米蒂亚和凯西她们。这儿一片寂静,这里是圣神的地方,可那里——却充斥着喧闹,那儿一片漆黑,会使人迷失方向,误入歧途……

ps:这几章你们可能会看的如堕五里雾气了,嘛…不过请相信我,这会是个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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