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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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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加百列站起来刚想说什么,就被旁边的拉斐尔拉住了,“算了,他说的也算是实话。”

“啧,一群伪善者。”达纳斯特继续说道,说完便消失在了神庭。

“米儿…不…”爱珐玲摇了摇头,抿着嘴唇小声说道,“天使长,等一下,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米迦勒来到爱珐玲面前,爱珐玲冲她虚弱的笑了笑。然而米迦勒却觉得这笑容颇为刺眼,她低下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你能,帮我将这封信转交给我哥哥吗?”爱珐玲声音沙哑的说。

米迦勒想了想,点了点头。

“谢谢。”爱珐玲开心的笑了笑,仿佛并不在意自己的结局一般。

玥漓在一旁看着着刺眼的笑容,将手紧紧的握住,同时心底滋生了一股悲凉感,“她为什么不找我呢?”她想。

“那么…再见了。”爱珐玲态度温和,语气平静,说完就慢慢转身离开了。

“等…等。”米迦勒拉住了她的手腕,“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如果提出来的话我会立即下令的,或者你要不要再见一面你的哥哥,或者别的其他人都行……”

爱珐玲抬起了头。

“好像…我也没有什么要求了吧。给哥哥他的话,全在那封信里了,见不见都无所谓的。然后其他人,我想他们也不愿意来吧…”

她语气很淡定,脸上一直带着浅笑,只是说到哥哥那两个字的时候眼泪露出了一丝愧疚,此外就没什么别的异样了。

“可是,你还要做忏悔啊!”

“你觉得我还需要吗?”她昂起了头,嘴角的浅笑变成了那种讥讽的嘲笑,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谢谢啦!小米儿…我不该将自己的情绪带给你的,我什么都不需要了,只需要静静的等到明天的到来就行了。”然后爱珐玲打量了一下所有的人,然后对着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平淡的说“那么我再说一次,再见了,各位。几千年来承蒙你们的照顾了…只是嘛,其实我自己觉得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事。”

阴沉的天空最终还是下起了雨,最开始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最终越来越大,但是没有谁…没有谁有权利为她哭泣。

而她,也没想要再活一遍。

她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看着哭泣的米迦勒等人,疑惑的问道“怎么啦?我只是想要好好睡一觉,就是怎么简单的事。不必要怎么悲伤。”

她朝太阳女神苏尔笑了笑,说道“对了,我差点忘了。还想请你们帮个忙,明天能不能不要绑住我,放心我不会乱动的。也请不要蒙住我的眼睛,我还想看看太阳。虽然月亮也不差,但是明天月亮来不了吧?”

……

“不……不要!”玥漓猛然从床上惊醒,昨天夜里她烦躁不安,辗转难眠,刚刚安静睡一会儿就开始做梦。

一开始,她的梦模糊混沌,各种碎裂的形象和暗藏在记忆深处的记忆纷沓而至,飘忽不定,毫不连贯。但是所有的片段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充满着挣扎和痛苦的感受,隐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接着她就梦到了,爱珐玲被审判的那一幕,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到这个梦了。以前她经常做这个恐怖的旧梦,甚至于梦中的场景比记忆更加真实。

她呆呆的坐在床上,开始回想曾经曾经和爱珐玲在一起的那段时光,越想心越疼,心越疼,越止不住的去想,最后她傻傻的笑了起来,笑够了玥漓又倒在枕头上痛哭了起来。

在哭泣声中,她迷迷糊糊是睡着了,然而她又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身处一片巨大的森林中,她刚想躺下来。可是,到处都是寻求救赎的人群,人群全跪在地上向她哭喊,恳请,祈祷……

总之,各种五花八门、奇奇怪怪的欲望将她扑倒压的玥漓喘不过气来。

有时候,她刚想逃离。可是,下一个欲望又涌了过来,声嘶力竭地大声喊到,还直呼她的名字哀求到:“醒来吧,快快醒来吧。我们需要你啊,我们的圣女殿下!”

接着,这个梦境破灭,她来到了一个阴暗的古堡,里面有许许多多的棺材,她找了一个稍微光亮的地方坐了下来,刚想闭眼休息,可是,她才刚合上眼,无数的幽魂就从棺材里面游荡了出来,幽魂那尖锐的声音无情的刺激着她敏锐的神经。

“喂,这可是我们的地方。生前我们被你杀了,死后你还要来夺取我们的处所吗?”

玥漓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看着无数面色苍白的幽魂,苦笑了一些,踉踉跄跄的继续游荡在这座硕大的古堡。

接着,她发现了不远处的大门有一丝光亮,她本能的向前靠近。

“你好啊,小漓儿。”爱珐玲坐在台阶上晃动着双脚,朝玥漓眨眼。

“怎么啦,睡不着吗?”爱珐玲继续问道。

“嗯。”

“那跟我来吧。”

她将玥漓带到了一条漫长是地下走廊,这条低矮是拱形通道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到了!”爱珐玲对玥漓说。

接着两侧的灯光亮起,是那种昏黄的烛光。

她才发现,这里是一处湫隘、阴暗,长不过三步的墓室,而四周的石板已经张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死亡和腐朽的气息。

“这就是我的家,虽然很小,但是意外的是蛮适合睡觉的呢。”爱珐玲坐在血迹已经凝固了的石板上对着她说。

“对了?漓儿。你怎么不说话啊?”爱珐玲继续发问。

玥漓看着她刺眼的笑容脸色有些难看,说不出话任何来。

爱珐玲一直在笑,笑得刺耳。

“小漓儿,有想过我吗?”爱珐玲攀附在了她的肩上,舔舐着玥漓的耳垂用一种及其病态的声音继续说,“我可是一直很想你啊!我对于你的思念犹如你对于那个老头的愚忠。不过那个老头是在凡人之中诞生的,你说当时身为神的我杀不了她,而现在作为凡人的我能不能杀掉他呢?”

“不…”玥漓闭流着泪眼祈求者她,“求求你不要怎么说好吗?”

“呵呵…”爱珐玲来到玥漓面前伸出她苍白纤细的手,小心翼翼的捧住了她低下头的脸庞。

接下来爱珐玲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咬着嘴唇悲伤的看着玥漓,良久玥漓微微颤抖着睁开了眼,发现此刻爱珐玲的形象竟和瑰洱重合。

接着便是沉默,一阵令她们俩人都心疼的沉默,怪异而深究,悲伤的氛围久久的笼罩在两人之间,他们在昏黄的烛火中默默相视,悲伤的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你又要杀了我是不是?那个加利利人又占据了上分?”爱珐玲轻声询问,“不过,不论你这次又是什么理由?反正我讨厌你。”

“咚——咚——咚——”

浑厚的钟声敲响了一下又一下,梦境在喧闹中破灭,清晨的光线破晓了地平线。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个黯淡无光,雾霭迷漫的长昼。

玥漓哭喊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已破晓的地平线,心尖儿直发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已消逝,我没有回头的路了。”她擦拭着眼泪啜泣着,望着阴暗朦胧的清晨。

须臾的一切也有永恒。只可惜,她的天使已步入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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