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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幕:导火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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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以目前正篇的进度安排,糖和福利恐怕要第二卷才有了。另外不是有类似这样的一句话么,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最大教训就是无法从历史吸取教训,正篇的主角们所取得的成就仅仅稍历时日(稍?)便可荡然无存)

那身影恍若脱兔,如疾风般向梅露可扑来。

“梅露可!”

“啊……我回来了,艾拉。”

“……(蹭蹭)”

“还是这么爱撒娇啊……”

梅露可不由得感叹道。

扑向梅露可怀中的少女,正是如今的瓦雷斯托最高统治者,有着莫大影响力的帝国皇帝,但同时,也是梅露可无可替代的朋友,是在梅露可作为人质软禁帝宫的那两年里唯一可互诉衷肠之人。

清凉的微风夹带着百合花香吹拂起她那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的美丽银发,柔软白嫩的脸颊在梅露可单薄的胸口使劲地蹭着,湿润的感觉在军礼服胸前扩散,对此,梅露可只能像安抚小动物一般不停地抚摸艾莉朵拉有如丝绸般顺滑,恍若银河般耀眼的银色长发,并顺着长发轻拍起那纤细瘦弱的脊背。

如果以宫廷之仪来看,身为君臣的两人却相拥在一起,这无疑是非常有失体统的行为,正因如此,艾拉才将见面的地点安排在这个除了两人谁也不会知晓的“失落之庭”吗?这也似乎在述说着怀中的少女已经思念梅露可到自感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程度。

“对不起……让艾拉寂寞了,但是,如果不在军队建立基础的话,改革将寸步难行……”

“余……朕知道,但……都是梅露可的错!”

“这也太不讲……”

“呜姆!!!”

“是是,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吧。”

完全敌不过有泪珠打转着的赤色双眸与如同松鼠般鼓起来的脸颊呢。

“知错的话,那就……”

“多摸摸你?是吧,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呜姆!!!”

“我错了,不要生气啊~”

又像这样安抚了艾莉朵拉好一会儿,这位小小的友人才情绪稳定下来。

随后,梅露可开始向艾莉朵拉说起了在军队中的近况,以及为了将改革付诸实践,而做的相应的“准备工作”,虽说如此,像是用钱财贿赂政府要员,派亲信收集政敌的丑闻,威胁压榨穷苦工人的黑心商人向他们索要巨额礼金……之类肮脏的工作是没有必要让艾莉朵拉知道的,主要讲述的当然是如何和军队一起在荒野里风餐露宿,如何指挥他们捣毁前后数个军团都未能成功压制的魔物巢穴,如何为了士兵的军饷和伙食改善与财务部、国防局据理力争,最终得到士兵们的尊敬……这些姑且还称得上光鲜的事迹。

“……梅露可,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朕……刚才说了那种任性的话,明明梅露可做着那么危险的事情……”

“如果是为了艾拉的话,我什么都可以做哦……啊哈——”

因为感到安心,困意也涌了上来,梅露可打了一个哈欠。

“累了么?”

“昨晚还在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书工作啊,处理到凌晨……那个,艾拉?”

“作为道歉,就给梅露可做膝枕好了。”

绿意盎然且十分柔软的草坪上,艾莉朵拉以幼稚可爱又带着几分优雅的姿势坐了下来,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可以吗?”

上次艾莉朵拉给自己做膝枕是什么时候呢?不,应该是自己给艾莉朵拉做才对吧,依靠在比自己还要娇小的她身上算怎么回事呢……

“……梅露可不愿意原谅朕吗?(泪)”

“我知道了!别哭啊!”

看着又要变得泪眼汪汪的艾莉朵拉,梅露可连忙轻轻地躺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将头靠向了艾莉朵拉的大腿,因为艾莉朵拉穿在身上的白色连衣短裙比较短的关系,可以直接感受到那滑嫩细腻的肌肤。

稚嫩的小手轻轻地梳理起梅露可略微有些散乱的头发,稍微睁开眼,艾莉朵拉那比名人工匠倾毕生之力打造的人偶还要精致的脸庞便出现在眼前,四目交接,不管是梅露可还是艾莉朵拉都不由得羞红了脸。

“请、请闭上……这是命令!”

“……知道了。”

不过闭上眼,触觉反而变得更加敏感,不太妙。

比最上等的天鹅绒枕头还要舒适柔软的,纤细而有弹性的大腿触感,与随之相伴的幸福感,从梅露可的后脑勺传至身体乃至心灵的最深处。

膝枕这种事情,不管是躺的人还是被躺的人,都很难为情啊……但是,能够和喜欢的人像这样肌肤相触,一起享受静谧庭院中那一抹暖阳,又是何等幸福之事,即便只是来一次,或许便能转瞬间忘记庭院外那些不得不去面对的沉重黑暗吧,至少在此刻,有的只是幸福。

(啊……被治愈了。)

就在梅露可的身心都变得有些恍惚时,澄澈空灵,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美妙歌声,将她从恍惚从唤醒。

“愿风轻轻地吹,愿鸟儿轻轻地叫,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这是……这样么……)

这首摇篮曲并不罕见,是帝国境内非常流行的一曲,梅露可的母后也曾在以前用这首歌伴梅露可入睡,艾莉朵拉也是如此么?

安心、幸福以及一种难以名状的时空倒错感,填充起梅露可饱经沧桑的心。

(母后……)

如果醒来后看到的脸庞不是艾莉朵拉,所身在的也不是这沉闷到让人透不过气的帝宫,而是格萨拉斯克那座经受炮火前,陪伴梅露可从姗姗学步到拿起双剑的城堡,母后唱着轻柔的摇篮曲,父王和王兄们在宽阔无垠的草地上以策马奔腾,擅自地将梅露可新编出的花环作为胜者的奖品,回到那个时候……自己会觉得开心吗?

梅露可也不确定……因为那样便意味着不能和艾莉朵拉相遇了,苦难也好,悲伤也好,正是经历并跨越了往昔的种种,才能像现在这样躺在艾莉朵拉的大腿上,同样地听着这首摇篮曲吧。

在轻柔歌声的陪伴下,梅露可的意识再次陷入沉睡之中,熟睡的轻微鼾声在这个只有两人的失落之庭中响起,与歌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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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塞都市加布伦卢特,是位于帝国西北方向的一座大型城市,依据着高大的阿托撒鲁逊山脉与湍急的乌丝尔特利尔河这两道天险,曾在历史上数次将指向帝都的敌国大规模入侵终止于此。

再加上后来修建起来的高大绝伦仿佛与山峰等高的巨大城墙,以及城墙上每隔三十贝尔便架设着一门的口径达五十二西斯的巨型魔导炮,使得任何意图从这里向帝都进军的企图成为可笑的妄想。

“安全”、“可靠”、“固若金汤”、“绝对的防线”、“帝国的盔甲”……这样的标签,在驻军士兵乃至途径于此的商人们的脑袋里深深地扎了根,人们实在想象不出到底什么样的进攻可以让这座设立在通往帝都必经之路上的超级要塞摧毁,即使前来的是庞大的魔导舰队群,也能在它们靠近城墙前让其化为冒着烟与火的铁棺材。

虽然稍微充足过头的防卫设施伴随着价格不菲的维持费用,以至于沉重的税金压得当地农民抬不起头,但对领主大人来说不过是无所谓的事情,堡垒作用不仅仅是抵御外敌,更多的是镇压暴民,任“贱民”们如何胡闹,也休想奈何这近乎完美的堡垒,最终不过是被赶来增援的帝国军屠杀殆尽。而如今这座城市的居民还能勉强糊口的原因,极为讽刺的,是因为频繁的暴动损失了大量人口,城市总体的粮食需求随之剧降,粮价也略有下降的缘故。

傍晚,当黄铜色的光辉普照大地之时,两位士兵依照惯例,沿着加布伦卢特高大的城墙巡视,并顺带着用火把点燃沿路用于夜间监视的火炬,高大的外墙外,是奴隶和一代自由民用树枝和篷布搭设起来的简易住所,与城墙内鳞次栉比的房屋形成鲜明对比。

“那个啊,之前我手气好,大赚了一笔,今晚去吃烤肉吧。前辈我请客!”

“前辈,今晚不是还有夜班吗?”

“没关系,没关系!别那么死板!队长还不是去逛窑子去了吗?再说,谅那帮‘贱民’也没有力气再闹了吧,毕竟今年好像歉收欸。”

“‘贱民’吗……”

年轻的士兵轻声嘀咕,稍微地有着不爽了起来……曾几何时,眼前的这个自称前辈的人,忘记了他在得到“名誉公民”的身份前,也是从城外的某个贫穷潦倒的小村子征召来的士兵呢?大概是从他的妻儿在某次农民暴动中不幸离世开始吧,每次所谓的“起义”总是会有一小拨人,打着反抗领主的旗号,入室抢劫,行强盗之实……

心情郁闷的年轻士兵撇过头,望向更远处,那轮燃烧着的赤阳,黄昏的光辉下,是辽阔无垠的荒野,还有……

——碰。

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年轻士兵的身体像冻结一般僵住了,火把和长枪也随之掉到地砖上,发出嗤嗤的模糊音和尖锐的击打声。

“搞什么?!你这个……”

自称“前辈”的士兵本想教训新人一下,却因为对方的表情实在太为呆滞而一脸疑惑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无边无垠的黑色地毯……

各种各样、数以百万计的危险种魔物向这边疾驰过来的天灾一般的画面……

因为场面过于震撼,两位士兵只是呆呆地望着那庞大魔物群一点点地向这边靠拢,事实上,即使通知全军,动用要塞可以投入的全部力量,在此等天灾面前也不过螳臂挡车而已……

当晚,要塞都市要塞都市加布伦卢特沦陷,包括周边中小城镇在内,近百万市民成为了魔物胃袋里的内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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