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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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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不知为何头有点点痛,明天再更第二卷吧……)

他看着渐渐被雨淋透的街道,一只飞鸟从阴云低沉的空中飞掠而下,穿过整条街道,又消失在灰白色的远方。他感觉自己如同漂泊在茫茫大海中无根的浮萍一样飘摇不定。没有去处,没有归途。

阳光渐渐消失在西方,而本该照耀这大地的月光却没有出现。他背着自己身上那把被厚重帆布包裹起来的重剑,走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漫漫雨夜中,只有那些生活在城市最底层的阴暗角落的人谋生的声音,除此之外,就只有那些贵族家中曳曳将熄的烛火还为这个昏沉的城市提供着一点光明。

在一个昏暗的街角,一扇破旧但却依旧可靠的门遮掩住了里面的所有光景,但却无法完全阻挡里面声音的传出。他站在门前,静静地看着这扇早已是破旧不堪的门,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良久,他的嘴角渐渐地泛起了一丝苦笑,眼睛里闪烁着后悔与悲伤。

他伸出手,迟疑着,在推开和不推开之间犹豫着。他叹了一口气,还是推开了这扇他曾经很熟悉的门,当门被推开的瞬间,里面嘈杂的声音放大了几百倍,冲入了他的耳朵。

“最近那家伙一直在格尔兰卡这边徘徊啊。”

“是啊,胆子不大的冒险者都不敢出城了。”

…………

很明显,这里是一个地下酒馆,在这个动乱的年头,酒可是不错的东西。但政府基于管理和一些其他方面的考虑,下令关闭了所有的酒馆。但就像以前有人说过的那样:“办法总比困难多。”总有些人能从某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搞到质量参差不一的各种酒,也总有人能在各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开起不为普通人所知的地下酒馆。

嘈杂的谈话声还在继续着。他回身将门关好,向着酒馆的吧台走去。他知道他们刚刚说的“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他甚至曾经直面过它。

那是头巨龙。

一如字面上所描述的那样,一头只应该存活于传说中的巨龙。

那就是他们口中的“那家伙”。

“一杯千草叶发泡酒。”他坐在酒馆的柜台前,对面前的调酒师说道。

调酒师明显愣了一下,但职业的素养让他很快地反应了过来。调酒师一边调着酒,一边笑着说:“现在很少有人喜欢喝这种酒了啊。”

他点点头:“是啊。”也不多做回答,只是看着调酒师手上的动作。

调酒师也不在意,他对自己的调酒技艺还是相当有信心的,也不怕别人学去。调酒师又继续发问:“为什么还喜欢喝这种酒呢?”

“习惯而已。”他别过头去,不再看调酒师的动作。虽然酒馆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有着很多平民,但是为数不少的冒险者依然让这酒馆中的气氛如同往日。而事实上,一直作为一家地下酒馆存在着的这家酒馆, 在政府宣布关闭酒馆后反而迎来了更多的客人——毕竟那些曾经只习惯在正规酒馆喝酒的冒险者现在无处可去了。

“你要的酒。”正当他静静听着酒馆中纷纷杂杂的声音,试图从其中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的时候,调酒师的声音冷不防地在他的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用有点不满的眼光看了调酒师一眼,但却没有抱怨什么。两人就这样沉寂着,喧闹的酒馆成了他们的背景板。

他终于还是打破了这段令人压抑的沉寂:“你说,像我这样的人,还有继续存在的价值吗?”调酒师笑了笑:“还记的当初我曾经告诉你的那句话吗?”“哪一句?”他愣了一下。“生如逆旅。”

“呵,生如逆旅吗?确实是这样啊。”他苦涩地笑了笑,似乎在嘲笑着过去的自己。“现在再想想当时的豪言壮语啊,真的是……”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端起酒杯,啜饮着杯里的发泡酒。

调酒师静静地看着正在喝着酒的他,熟悉而陌生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你变了。”调酒师轻轻叹息着。“是么?”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否认,而是摇了摇头,继续喝着他手中的那杯发泡酒。调酒师看着他的眸子,那双曾经灵动而活泼,充满着好奇和干劲的眸子里如今只有愧疚,悔恨以及颓废。“等一下我。”调酒师起身,走向库房。他抬起头,看向调酒师离开的方向,眼神里带着些许迷茫。片刻之后,调酒师又回到了吧台,手里还拿着一本似曾相识的笔记本。

“还记得这本笔记么。”调酒师对着他晃了晃手中那本经历过了时光磨蚀的笔记本。他微微眯起眼,仔细辨认这这本封面已然破损不堪的笔记本。断续的记忆片段慢慢在他的脑海中涌起,接续、连接成问题的答案。“这不是我那本日记嘛!你怎么……?!”“我一直留着它。”调酒师打断了他的惊呼。周围的一些正在喝酒的酒客似乎被他的惊呼所吸引,将视线投向了这边。调酒师对他们示意没有发生什么事,酒客们将信将疑地转回头去。毕竟,在这个世道上,酒馆是越来越少了,难得能有一家,他们可不想让这家酒馆开不下去。

他颤抖着手接过那个笔记本——或者说日记本更恰当些。只是拿到这本笔记,一些尘封的往事便从他脑海的深处重新翻涌起来。“要不要再打开看看当时的自己都写了些什么?”调酒师的声音倏忽在他的耳旁响起,将他从昔日的回忆中唤醒。“可笑的豪言壮语,信誓旦旦的约定……呵”他轻轻翻开日记的扉页,看着自己曾经留在扉页上的笔迹,自嘲地笑着。“都是年少的稚气呵。”他一边翻动着日记,一边轻声叹息着。

日记里是他小时候在这家酒馆度过的时光。那个时候,兰洛的天空还没有狂舞的巨龙,这家酒馆也不像现在这样客满盈门。在调酒师捡到他之前,就已经有另一个孩子生活在这家酒馆里了。那是个女孩子,在年龄上算是他的妹妹,但在关系上却更像是他的青梅竹马

当他终于将日记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调酒师突然问他:“可笑、幼稚、年少轻狂。对不对?”“一点也不错呢。”他放下了日记,颤抖的手轻轻拂过日记的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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