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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幕:布罗茨斯会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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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民兵性质的国民卫队、外国人组成的外籍雇佣军、盟国援军,海萨姆斯共和国的本国正规军一共有六个军团。

第一军团有着“国民近卫军”的别称,是最初就跟随革命圣女让娜·达尔克,自“大革命”以来的一路征战中选拔出的战场老兵,有着苛刻的军纪、非凡的荣誉感、极度高昂的士气与严格的选拔标准,时至今日,他们只负责共和国首都让娜·达尔克(与开国领袖同名)的防卫工作,堪称“共和国最后的防线”。

第二军团规模最小,但从军魔术士、空护骑士的数量是所有军团中最突出的,他们的主要征战对象是“动摇共和国根基的非人之物”,应对国土之内来自“魔域”的大规模侵袭以及西北方向矮人族王国的威胁,还曾一度抛开制度与信仰的隔阂,和圣十字救世军、咒刻圣骑士团组成过临时性的统一战线,有着协助击败妄图建立魔族之国的邪神,这样的战绩。

除去以上两个论外,如果一定要从剩下的军团中评选出最为精锐、最为顽强的部队,毫无疑问当属长年活跃于东部对卡思诺齐亚帝国战线的第三军团,他们的战斗力几乎和帝国近卫军持平,二十年的持续交战中彻底的溃败屈指可数,是共和国军的中坚力量。

而现在,这支卡斯特罗尔人与“外邦人”临时拼凑起的“防卫军”所要面对的,正是这种理应不是一个级别的强敌,虽然名义上对面都是共和国军,但倘若把眼前的第三军团,和几日前他们在科宾顿会战中击败的外籍军团相提并论,那就大错特错了,宛如视羚羊与群狮为一物般愚蠢。

“第七师团的勇士们,展现你们的勇气和忠诚的时候到了!共和国万岁!!!”

“卸下行囊!”

“检查枪械!”

“战斗队列,快,快,快!”

“枪上肩,齐步,走!”

总司令官列米奇诺元帅“向前推进”的命令经由从军魔术士传递至打先锋的第七师团的师团长,师团长的命令经由从军魔术士传递至麾下各营队,营队长的命令再经由各级士官,传递至营下的每一个士兵。

身着湛蓝色制服的士兵们在防卫军的炮口前、眼皮下毫无惧色地齐步转向、调整队伍,熟练地排成了能够将火力最大化展开的5列横队,肩靠肩、肘靠肘,在军乐的节奏里踏着整齐铿锵的步子,和骇人的12磅步兵炮同时推进,犹如钢铁墙壁又如惊涛骇浪般向着战壕这边走来。

“他们进入大炮射程了,各炮位准备!”

防卫军对此当然不会只是瞪着眼看,战列步兵的射程很短,在两军交接前,必定先是大炮和大炮的较量。

“全炮开火!”

炮兵队长一声令下,震耳欲聋的炮声响彻荒野。

在泥地上高速滚动的实心弹势不可挡地袭向共和国军的横队,在整齐的横队中【穿】插出一道道血色的间隙,破碎的下肢与内脏和依旧滚动着的炮弹连在一起去往不知哪里,原地只留下浓稠的血液和破碎的残布。

威力惊人的榴散弹更是像考验士兵们的运气一般在队伍前面、后面,或是正中间爆裂开花,总有运气不好倒霉鬼因为被铁钉、陶瓷片、废玻璃做成的弹片击中,就此不省人事。

尚未接敌,士兵们的性命就以比晚秋之际花朵凋谢还远远不及的迅猛速度,不断丧失,连最为卑贱野草根都不值,这一幕,连造成这一切的防卫军士兵都心生不忍,初次见识到这种血腥残酷的场面的人里,有不少甚至在战壕里呕吐了起来。

纵使如此,对面的横队里,想要逃走的人几乎没有出现,不管遭受什么样的攻击,他们都视若无睹,纵使身旁的同伴被炮弹击飞被弹片击中,也只是如同毫无感情的机械般填补起横队的空隙,让其再次变得整齐而紧凑,一同推进的大炮也完全没有要停下来开炮还击的意思……如此一道人和钢铁构成的不灭墙壁,持续不断地向着防卫军的阵地扑来,好像任何东西都不能让他们畏惧,让他们退却一般,光是如此,就能给人造成一股极大的压迫力。

很快,共和国军的横队便近在眼前。

仅仅是这样,就让战壕里的不少城防军卫兵陷入了恐慌。

"噫啊!!!!!!!!!!"

“别慌!别慌!不要开枪啊!他们还在枪的射程外!”

士官的呵斥和提醒被震耳欲聋的炮声彻底掩盖,完全失去理智的士兵们脱离了士官的管控,擅自地开起枪,量产型卡耶托纳式魔导枪的射击精准度相当感人,尽可能地拉短距离再在士官的命令下一齐开火才是正确的做法,毫无章法的射击或许可以击杀几个敌军但整体上根本构不成威胁。

击出一发之后,意识到自己浪费了子弹的士兵连忙开始了装填,然而此时,敌军已经到达了射击的极佳距离……

“预备,开火!”

密集的子弹交织成网,近距离下的开火让守方士兵伤害惨重……与此同时,以损失了五六门大炮为代价,共和国军的炮兵也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他们熟练地将炮弹用推杆从炮口推入,装上近距离步兵专攻的霰弹的大炮在此时一齐开火……

开战仅仅半个小时,一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全线溃逃的绝望与破败感,萦绕在防卫军所有士兵的心头,倘若没有提前修筑过战壕和胸墙这一类防御工事,恐怕七成的士兵都将在敌方的第一波攻击中丧命吧。

——砰、砰、砰。

刺耳的爆裂声不绝于耳,如倾盆大雨般击打起战壕前筑起胸墙,声音之大,势头之猛,让人有一种大地都要因此碎裂掉的错觉。

“各自逃命吧!我们已经没有希望了!”

“怎么可能赢得了啊!”

硝烟弥漫,战火四起,险恶的战场环境中,战列士兵的士气与意志是比拼的关键,有时甚至是决定一场战役的关键,逃兵的不断出现,让本就低迷的士气彻底降到了最低点,离全线崩溃大概就只差那么一丝毫。

然而。

“撤退!不是逃跑,是撤退!”

没有士官指责和警示,因为正是他们带头的,将耻辱和责任暂时抛在一边。心怀着一丝存活下去的希望,士兵们毫不犹豫地撤出了第一道战壕。

“呵呵,没错,就是这样!碾碎他们!命令,骑兵团全线推进,清理一下溃逃的敌军!”

“是的,遵命!”

于是,开战仅仅一个小时,防卫军构筑的第一道防线便就此彻底崩溃,胸墙被推翻,壕沟被木板架起的临时桥梁所踏越,共和国军的士兵们上起了刺刀,无情地屠戮来不及逃跑的敌军,跑得快的,自然也不可能跑得过拔出军刀、发起冲锋的骑兵。

惨叫声不绝于耳,横贯于庄园中的条条引水渠染上了骇人的鲜红色。

然而就在这个看起来共和国军势如破竹,防卫军兵败如山倒的时候。

——砰。

子弹从耳边擦过,一名身穿蓝色制服的士兵就此倒地,引起同伴们的一阵迷惑。

随后……

“进入第二阶段,反击的时刻来了!”

“让这些共和杂种看看我们卡斯特罗尔人的气势吧!”

“也让他们尝尝霰弹的滋味!”

树篱里,行道树间,甚至时停摆的水车间,密集的子弹袭向不知不觉中已经全军深入,正沉溺于杀戮之中的共和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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