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既然你也知道女人既要养家又要负责繁衍下一代很是辛苦，那你倒是说说，女人们这样辛苦下来得到的回报是什么？”
“回报？那……当然是社会地位与威望……之类的？”
“不！我来告诉你吧，女人最需要的回报，其实就是男人啊！女人挣钱是为了男人，女人成名是为了男人，这洛璃国上下有八成的女人的筚路蓝缕煞费苦心想要功成名就，其终极目标都是男人啊！”
听到这里，周围不少女人乃至男人都升起一股子共鸣，开始隐隐有了小声议论，应该是对此深以为然，程志估计自己面前这个女人可能不是那样的想法，但是谁管她呢？大多数人觉得自己是对的就足够了。
“你这分明……”梨子指向他的手指被程志一巴掌拍开，不给她一点说话的机会，同时继续自己慷慨激昂的演说。
“洛璃国是女人撑起来的，从古至今无数巾帼豪杰抛头颅洒热血才有了我们如今的幸福生活，更有了我们这群弱小的男人也能安逸生活得来温饱的时代！唉……女人们何其伟大，就连我一个小男人都知道她们日夜操劳建设国家的辛苦，可你身为一个女人，竟然否认女人创造的价值！”
“我、我没……”
“不！你有！你就是有！你瞧不起我们当鸭的就是在否认女人们的辛苦付出！”
“？”梨子在程志的几番扣帽子轰炸之下已经开始冒汗，此刻更是被他不讲道理的诬陷得摸不着头脑。
“众所周知！我洛璃国男女人数极不平衡，许多土豪贵族夫婿成群，而众多普罗大众，却往往奋斗一生都得不到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男人，她们一生的生产价值被社会顶层的吸血虫们无情榨取，被剥削，被压迫而不自知，最后就连繁衍后代的权力都被她们剥夺，还要看着她们一人坐享十几几十个男人的大户女人，为了她们千秋万代的繁荣传唱颂歌！
然而，那些王侯将相就真的比我们底层工人更有种吗？要知道，工人阶级才是一砖一瓦搭建出这个雄伟国家的主力！工人阶级才是世间最伟大的劳动者！工人阶级才应该是国家的主人！可现在，那些终日庸碌无所作为的所谓统治阶级，不止靠着你们的劳动成功大肆奢靡，还要连你们的男人，对你们的终生伴侣也贪得无厌予取予求，你们说，这合适吗！”
程志振臂高呼，现场鸦雀无声。
看来这里的人们长年封建统治下刻在骨子里的奴性还要更严重……不过这倒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没错。”程志转而哀叹一声。“你也看到了，这个国家如此，我们无力去改变，大家都是普通人，没有推翻它的能力，也没有忤逆它的勇气……但是，即便在这样一种环境下，我们普罗百姓也依旧有追逐幸福的权力不是吗！”
“对啊！对啊！”的小声附和终于如期传来。
“这位女同志！你说，如果取消青楼让你每天无法与男人**，你会怎么想？”程志伸手指向了一个身穿习武衣装，但是精神不振明显有些沉溺杏欲的女人。
“我不敢想象……我可能会疯掉……”
“是了。每天当人的护卫，替人押镖，与盗贼歹人搏斗，刀口舔血，如此工作辛苦一天，晚上想要找男人安抚求欢也情有可原的对吧！”
“啊！”被问到的女人愣了愣，显然因为被猜中了职业有些迷惑不解。
“那这位女同志，你说你想不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程志又指向了一个衣着朴素面相柔和，而皮肤粗糙凶部很大明显母爱泛滥的少妇。
“想啊！我做梦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哪怕是个男孩我也愿意养他一辈子！”
“对吧！人在上京做着布店一类的小买卖，收入微薄讨不到老公，却还被官府限制不得随意出城，要想繁育后代不就只能来此地一次次找我们这些做鸭的来借种了吗！”
“对啊……”少妇虽然也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情况的，但还是因为被说到了心坎梨花带雨。
“那这位男同志！你再来说说，你是真的喜欢当鸭的吗！”程志这次伸手指向的是一个角落里瘦弱不堪自小营养不良，衣冠和妆容都略显邋遢，眼神畏缩同时身上还有淤青的男孩子。
“我……”
“没事！今天来这的大家都是同胞，有什么心里事就放心大胆说出来！”
“我不想！呜呜呜，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嫁给一个爱我的女人，和她过一辈子啊呜呜呜呜……”男孩子说到伤心处竟然掩面痛哭。
“没错！”程志捂住胸口痛心疾首，若不是他有特殊原因不能流泪可能现在以及涕泗横流了。
“我们男人是这个国家的弱势群体，只能依附女人身不由己，试问世界上有谁是真的愿意要当鸭的呢？我们也知道我们被歧视啊！我们也知道我们的行为为世人所不耻啊！而且不会世界上真的有男人会喜欢每天都被不同的女人骑在床上肆意拿捏吧！不会吧！不会吧！”
然而是真的有的，程志敢打赌，围在这里的男人当中就有这样想的，但是没有人站出来说，这就说明现在的风向节奏已经彻底陷入了自己的把控了。
“可是，为什么我们还要在这里做鸭！还不是因为我们穷！”
“可你……”
“诶！”程志再次打断，手指着梨子，眉锋一挑轻声说。“我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的多数人是怎么样的！”
“而我们，又为什么要热爱做鸭？因为古有伟人训诫：要干一行爱一行而不是爱一行才干一行！
鸭，是女人的麻醉剂，鸭场，是女人的失乐园，虽然你们可能看不起我们做鸭的，但你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社会需要我们！
辛苦劳累的女人需要我们的抚慰；朝不保夕的女人需要对我们倾诉；如牛负重的女人需要用我们发泄；就连渴望下一代的女人也必须要我们才能达成！
我们虽然委屈了自己，但是我们造福了社会，如果没有我们，该有多少女人们承受不住压力而精神崩溃啊！可身处最黑暗之地，最该崩溃的我们这些鸭，却要每天殷勤笑脸应对客人，因为只有如此，才能让客人最好地释放压力！
身居黑暗，心向光明！这是怎样一种精神？这难道不是一种敬业精神，一种奉献精神，一种舍己为人的大无畏精神吗！比起那些闲居家中不思进取无所事事的男人，我们用自己**一杆枪，辛勤劳动，为社会创造了价值，这难道不是一件光荣高尚的事情吗！”
“对啊！对啊！”这次换了那些真的乐在其中的鸭子附和程志的言语，而且更加拼命，更加卖力，他们的情绪混在之前义愤填膺的情绪之中作为新鲜血液，让那些稍微冷却了一点的热情也再次重燃。
这就叫做煽动啊……通过不同风向的话语调动起不同群体的情绪，最后让他们合为一处，为自己的目的而发出自己的呼声……
在这样的剧烈的呼声当中，就连梨子也“我我我”地小声嘀咕，眼神闪躲，看来是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做错了什么，惹得程志良心绞痛。
“不，你没有错，你的错就是太纯真了，应该更加坚定一点才对。不过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倒是想翻盘也没得翻……”
心中这么想，他嘴上却是继续拱火：“那这个刚刚想要让我打消做鸭的想法的人，应不应该道歉呢？”
程志刻意把道歉提出来，想要借助自己暂时的威望来压低事情的后果。
“道歉！道歉！”
呼声排山倒海。
“我……我……”她迟疑着，似乎也有些举棋不定。
“好了！”一声清冷的嗓音将乱糟糟的楼内完全平息，大多看热闹起哄的男人都悻悻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们才是刚才起哄的主力，他们的声音一旦消失，骚乱自然也就止住了。
不知何时，二楼楼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穿着暴露风韵犹存，但又一股气场艳压群芳，旁边还跟着一个伙计，看样子应该是她去告的状。
可算来了……程志松了口气，太久没有颠黑倒白了，这个管事的要是再不来他都要有些绷不住了，不过他还真没想到的是这个老鸨竟然是个女人。
“新来的那个小子，不就是想见我吗？”
“嗯，是想见你！”程志轻轻仰首看向她，淡定从容不卑不亢。
妇人嘴角冷冷弯上一个弧度，毫不拖沓地转身迈步：“上来吧小子。梨子，你去后院柴房，罚你劈柴三天。”
“我恨你！”看样有些恢复了冷静的梨子与程志擦肩而过，离开时幽怨愤恨的小声一句。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程志摇头轻叹，也不管她听没听见，就背着手不疾不徐地跟着那位贵妇的脚步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