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边无际遥远空荡的黑暗夜色中,李秀衣独自孤零零地走着,面庞上毫无任何表情与温度。他只是孤身一人毫无顾忌地走在萧风瑟瑟寂寥无人的大街上。
突然,一块飞石迅疾极速的飞划刺破他的脸颊,脸上翻裂出一道宛长触目惊心的血痕伤口。沈百凉笑着,穿着带有绅士风度的银白色西装,从剑鞘里抽出自己那把锋利泛着刀刃寒光的银色长剑。
“唉,还真是算有遗策啊。怎么让你成了我脚下的漏网之鱼了呢。” 沈百凉一剑迅速疾如雷光地砍向李秀衣。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兀只闪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李秀衣伸手握住这把锋利无比的剑刃,触之即能将对手玻璃结化的能力发动,但,这是月神的圣器,月神剑。
李秀衣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能力发动而对手没有丝毫反应,那柄寒光如雪削发立断的锋利长剑却此时已经是一手执起剑指咽喉。
但是李秀衣的疯狂灰暗还是远在沈百凉的预设料想之外,他舍弃了自己的能力,用铁硬秤砣般的拳头一拳又一拳拼命砸起血污的捶落在沈百凉的身躯上。一个男人发起疯来是相当可怕的。沈百凉硬生生承受了几拳,感到自己的胸骨都有几分凹陷从胸腔里弥漫传来腥涩的血腥气。
沈百凉一剑斩开自己与李秀衣的距离,在夜色黑暗的笼罩下,独自逃向了夜色深处。
李秀衣疯狂而且暴怒,沿途挥拳将过往所有人类玻璃雕像都砸碎,一路轰砸倒塌紧追直至沈百凉身后。沈百凉却已经来到了李秀衣胞弟所在的那间教室。借着月色流泻下长剑之上锋利泛寒的反光,李秀衣亲眼看见沈百凉锋利的剑刃正搁置在至亲的脖颈上。
“你最好住手,否则我一定要你碎尸万段!”沈百凉眼里充满不屑,微露戾气杀意涌现一剑斩断了李秀衣至亲的雕像。李秀衣眼里疯狂涌流出含悲戚切的泪水,泪水像小河的溪流一般疯狂涌动肆意流淌。
“你这个混帐!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沈百凉却只是有些不屑地笑道:“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跟我去外边决斗一场。”
“啊啊啊啊啊!”李秀衣红眼拿起一柄匕首,锋利无双地对着沈百凉又戳又砍。沈百凉只是以长剑相抵相挡,并没有进一步的杀招动作。
但一个疏忽,李秀衣发现自己还是大意了。等他惊愕地看向自己的胸口时,一柄长剑已经刺入他的心口。
“啊啊啊啊啊,你凭什么这么做!”李秀衣顶着疯狂猩红的热眼撕心裂肺地狂喊道。
“我是真的唾弃你。你竟然还是一个男人,自己亲人死去不堪承受,就一定要牺牲更多无辜之人的性命?!何以见得,你这就是野兽的心肠。”
“你根本没有资格说我!你无须经历我所经历过的一切,你根本难以想象我经历过的一切!依我之见,你才是个庸俗虚伪的懦夫废物!”
李秀衣用疯狂猩红的眼仇视着眼前之人,不屑地呸出了一口带血的血沫。
沈百凉冷冷地再度执起长剑,“那好,谁是懦夫,提刀来见。”
沈百凉和李秀衣疯狂地厮杀交手在了一起,数百个呼吸之间,已经交战了无数个电光火石的瞬间。
但最后,这柄锋利无双的长剑已经全然没了李秀衣的心口。鲜红的血汩汩地从心口里流了下来,像一条猩红色的河流。李秀衣捂住自己被捅穿的心脏,不敢置信般望向沈百凉。
沈百凉没有拖泥带水一下抽出了插在别人心口上的锋利长剑。血终于像喷泉一般肆意涌流而出。
“呵呵。”李秀衣突然捂住面孔口鼻,眼泪从指缝间漏出。“你在笑什么啊。” “呵呵,我笑你还真是饱者不知饿者饥。”
“什么?”
“因为你的心脏从来没有碎过。”
“什么意思?”
“你的心就像钢铁一样冷硬。它却从来没有碎过。”
“呵呵。”李秀衣突然疯狂地一把扯住沈百凉的剑锋朝自己的心里捅,血液都快要流干殆尽了。
“我是不是懦夫,由我自己说了算。”
李秀衣露出一个带血却不屑至极的笑容,让这副笑容渐渐冰冷凝固在了脸上。
这种不屑一顾,仿佛天生傲气睥睨天下的君主王者,带着最能主宰自己命运的风度,以浸入骨髓深处的冰冷寒意,高傲不顾一切地冷眼旁观所有迫害与阴谋。
他的命,他自己嘲讽可以,别人嘲讽,不行。
在一阵猖狂悲凉的大笑声中,李秀衣笑出了血泪。“你还说我是懦夫,可是,我不就是将来的你嘛。”
天地为熔炉,万物为刍狗。在这红尘滚滚的世间,谁不是在苦苦挣扎。
沈百凉看着李秀衣那双流出血泪的眼睛,那双眼里,复杂晦暗有太多他看不明看不透的深藏情绪。
李秀衣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我的命运,是我自己所选的,是我自己所定的,是我自己所认的。它由我定,不由你们定。”
“如果你觉得我不如你的话,那么我给你一个机会。”
李秀衣竟然将一只手深深挖进自己已经塌陷下去的胸骨,取出一颗剔透玲珑的玻璃心脏。难怪李秀衣会成为一个脆弱的人,原来是因为他有一颗玻璃制作而成的心脏。
而下一瞬,这颗玻璃制作而成的心脏便亲手被李秀衣捏碎化为湮粉微末。
“我的最后一个愿望,就是你也拥有一颗玻璃心脏。”
李秀衣嘴角流着血,长长叹着气,哀哀的闭上那双平静的眼眸。他脸上带着不知是为何的淡淡笑容,看上去既是希望别人来收敛他的尸首,又像是希望永远只此于此不再有人打扰。
“一颗玻璃心脏吗,那结局如何,还是要看我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