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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两个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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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了……”

它兴奋地冲了过去,还没有落地,就被人拎在空中。

“小妹妹,你好啊。”富江戳着她的脸,笑意盈盈地跟她打招呼。

阿蕾莎单手拎着这个弱小的灵体,隐约有些嫌弃。

“哇哇哇,你们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这个灵体是个小女孩,一条款式老旧的红裙子,表明她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她生活的年代,与现在相比,十分地遥远。似乎无法接受这种打击,小女孩头上的呆毛都垂了下来。这个小女孩虽然是灵体,但好像还保留着人的行动方式。比如,她没有用更高效的飘,而是像人一样用脚走。

阿蕾莎不太擅长哄孩子,这个冒失的小女鬼,她很早之前就发现了。但是,因为小女鬼弱小得可怜,她才没有第一时间拆穿,想看看小女鬼想做什么。没想到,这小女鬼居然以为她们看不见,偷偷摸摸地走过来,想要吓她们一跳。

“你们应该看不到我才对,犯规,犯规,你们这是犯规!!!”小女鬼双手双脚都挨不到地面,语气却很嚣张。

“小妹妹,你刚刚想吓唬我们吧?”

富江的美貌迷惑了小女鬼,她竟然觉得这个好看的大姐姐,她完全不虚,她超勇的!

“没错,你们不按常理出牌。”小女鬼的头上的呆毛又立了起来,跟富江道,“你是鬼,你们是人哎,你们怎么不害怕?”

“小妹妹,真是单纯。”富江捏住小女鬼两边的婴儿肥。

“你不知道,有人喜欢吃鬼吗?”

伸出娇艳的小舌,故意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像你这样小女鬼,我们最喜欢吃了,又香又多汁,怎么吃都吃不够呢。”

小女鬼慌了,挥着短短的四肢惊叫:“不要吃花子,花子一点也不好吃。”

“不听话的小朋友,可是要打屁屁的哦。”富江觉得这小女鬼好玩,便又逗了她一句。

小女鬼却信以为真,捂住了自己的小屁股,立刻跟眼前的人类道歉。她做鬼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不怕她的人类。那些人根本看不见她,她跑过去在他们耳边大喊,那些人马上就会滚瓜尿流,而她则在原地哈哈大笑。没想到,居然会遇到吃鬼的人类,花子马上就要被漂亮的坏女人们吃掉了。

花子越想越伤心,竟然当场嚎啕大哭,小肩膀还一抽一抽的。

阿蕾莎的嘴角抽了下,她好想把这个小鬼丢出去。果然,不是每个小女孩都跟她的季夏一样可爱。想到在弥德威琪小学,阿蕾莎扔掉小女鬼的想法,越发清晰。

季夏拿着树洞里的布娃娃走了出来,问道:“花子?你说你叫花子?”

她已经确认过,这个布娃娃跟本町小学那个布娃娃一模一样。

抬头看到又来了一个坏女人,花子哭得更伤心了。

“哇哇哇,花子不好吃的,花子没有肉的,不够你们三个人吃的。”

富江在一边没有形象地大笑。

季夏在阿蕾莎的手里接过花子,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抱住花子,轻轻地摇,嘴里哼着歌。

“花子乖,花子不哭……”

季夏轻轻地拍着花子的后背。

“我们不理坏女人,花子最棒了。”

季夏出身孤儿院,有时孤儿院接收了不会走路的孩子。院长忙不过来,她就会帮院长照顾那些孩子。再加上两次转世为人(带孩子),季夏已经将哄孩子这项技能练得炉火纯青。任谁看到了,不得说一声太太嫁给我吧?

花子的哭声渐渐止住,她觉得这个怀抱又暖又舒服,她觉得自己曾经也感受过,但是她想不起来曾经的事了。花子抱着季夏的肚子,用小脑袋蹭了一下,脑袋上的呆毛一晃一晃的。

她哭得有些累了,现在安静下来还打了个嗝。

“嗝!”

阿蕾莎与富江的脸色同时发黑。

“这小鬼头!”

“我都(还)没有摸过的地方,她怎么敢?!”

“小季夏。”

“嗯?”

季夏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富江。

“我觉得这个小女鬼有问题。”

季夏低头看了一眼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花子,她的呆毛像有生命一样,跟着自己晃动的频率,一上一下,就差把人畜无害四个字写在自己脸上。

考虑到富江的感受,她用灵觉仔细看过。花子的灵体没有沾染血气,换句话说,她从来没有杀过人。本町小学的花子杀人事件中的那个花子,跟眼前的花子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我也这样觉得,这种来历不明的小女鬼,还是找个地方消灭才放心。”

阿蕾莎已经拔出了碧落黄泉,比划着怎样好下手。

砍头,砍手,砍脚……哪个顺序好呢?

干脆直接砍成八块,砍完再来想这个问题。

花子好像把季夏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她往季夏的怀里又躲了下,头也不敢抬:“哇哇,坏女人要吃花子了。”

季夏不知道阿蕾莎和富江对一个小女鬼,哪来的这样大的敌意。她还有点事,想跟花子弄清楚。

“你们了俩个……”

季夏一人赏了一记暴栗,重新坐了回来的地方。

而花子看到阿蕾莎和富江敢怒不敢言,觉得自己找到了个大靠山,赖在季夏身上不肯下来。

见阿蕾莎和富江如同小学生那样站在原地,花子胆子又大了起来,有恃无恐地探出脑袋,对着俩人做鬼脸。

好气啊,但是小季夏(丽莎)又不让打人,怎么办?!

季夏决定让阿蕾莎和富江反省一下,趁这个空当问花子:“花子,你还记得你之前的事吗?”

花子爬了起来,坐在季夏的大腿,开心地晃着小腿,迷糊道:“之前?我好像在一间学校读书,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别人就突然看不见我了。”

“我看你身上穿着本町小学的校服,你以前在那里读书吗?”

花子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校服,不确定地道:“好像是吧……”

花子的记忆并不完整,似乎缺失了一部分。

“你还记得自己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吗?”

“我知道,我知道……”花子如同急于表现自己的孩子。

季夏本来没有抱多大希望,现在看来花子保留了死后的那段记忆。

“有一天,有人挖出了我住的那颗树,然后连夜运到了这个地方。我在车上晃啊晃地,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了。”

提起这件事,花子有些伤心:“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没有人陪我玩。我学校的时候,有个女孩可以看见我,她没有因为我是鬼不跟我玩,每天都过来跟我说话。我记得她叫做里美……”

里美!夏美死去的姐姐就叫里美。

季夏想起了夏美交给自己的照片,这是夏美跟父母的合照。

花子看到照片之后,很开心的样子。她指着中间的小女孩,高兴地对季夏说:“就是她,我认得她的样子。我之前好像见过她一次,不过她好像认不出我了,头发还沾着草……”

花子透露了一个关键的线索,她不久前见过变成鬼魂的里美。季夏还记得,那个如同水池里捞出来的小女孩,她的头发沾了苔藓。

“什么时候的事?”季夏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

“记不清楚了,好像一个星期吧……”

时间基本吻合,季夏在本町小学见到里美的时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有两种可能,自己遇到里美之前,她就已经跟花子见过面;里美先跟花子见了面,然后再到学校见到了自己。

“她有跟你说什么吗?”

阿蕾莎和富江没有打扰季夏。

花子冥思苦想:“里美……里美……”

“里美说她很想我,很抱歉没有像约定的那样跟我见面,她还说大概是最后一次见我了……”

花子不能理解里美跟她说的那些话的意思,她的心智还停留在死去的那个时候。

“可是,花子想不明白,里美想见花子,随时可以来啊,她为什么跟我说,是最后一次见面呢?”这个问题困扰了花子很长一段时间。

或许里美的鬼魂已经遭遇不测,季夏的心沉了下去。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里美先是见了花子,然后出于某种目的到了学校。自己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能保留自己的神智,只能靠着最后的执念,说出了“花子”的名字。

她一开始以为,这是因为花子杀死了里美,里美才会向自己传达这个信息。但现在看来,自己可能受到了误导。假如现在这个花子,才是真正的花子,本町学校里的那个花子是冒牌货。有人暗中策划了这一切,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把真正的花子转移到这个地方。那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折,用另一个女鬼顶替花子呢?

她记得那个学校里的凶灵,也穿了跟花子一样的红裙子。由此可知,那个策划这些的人,至少深入了解过花子的事。

季夏想起了那个不详的梦,发疯的男人拿刀追着自己的女儿,嘴里叫嚷着要吃肉。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抱着男人的大腿不让他跑,最后被男人用刀砍死。那个梦中逃跑的女孩,或者就是眼前一脸单纯的花子。

花子的事弥漫着阴谋的味道,红鞋子女孩、裂口女、花子,想到这些人的悲剧,竟然是人为操纵的结果。

季夏便感到怒不可遏,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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