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允许你十秒之内，告诉我怎么补票，你这个又老又肥又恶心的邋遢鬼。”
富江抱着双臂，很不耐烦地说道。仿佛在说，跪安吧，你这这个垃圾！
检票员不情不愿地变回原状，没有再露出那副可怕又恶心的死相。
“你需要支付有价值的事物，抵消三张车票的价格。”
“哈？”富江无法理解检票员的话，表情也变得轻蔑与怜悯。片刻之后，讲起了这座行驶的列车。
“我有点同情你的服务的这辆列车了，它怎么会蠢到招了你这样的笨蛋。”
“补票！”检票员绿豆似的小眼，看着富江的目光逐渐不善。如同烧开的水壶，壶嘴喷涌而出的水蒸气，她开始怀疑富江在拖延时间。只是碍于无形规则的束缚，她还要再等几分钟，才能把眼前的“人类”撕碎。
“哦，我说错了一件事，你跟这辆列车一样蠢。”
富江飞扬跋扈，伸出手指，抹了一下窗边的尘土，浅浅一层堆积。
“邋遢鬼，你不会就只会催人补票，而没有搞过车内的卫生吧。你就是这样当你的检票员？”富江离开窗户边之后，又低头看了脚下的地板，宛如上级部门派下来的调查员，再次指出使她不满意的地方。
“地板擦过吗？”
干涸的雨渍与泥印子，印在列车的地板，其他地方也不深浅不一的污迹。
检票员对富江的忍耐到了极致，她凶神恶煞地看着富江，身上皮肤变得灰白。
“列车不欢迎闹事的乘客，你如果没有办法补票。为了其他乘客的安全着想，我只能对你和你的同伴采取强制措施。”
富江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检票员溅起的黑色油点子。
“你要什么？离我远一点，臭死了！”
“灵魂！”检票提出了一个极高的代价，她可以做一些小手脚。像以前的乘客，她最多收取一点血肉与记忆，但是在此刻她混淆了概念，只要眼前的“人类”无法醒悟，她就可以收割三人份的灵魂与血肉。
富江点到检票员的话，极不屑地切了一声，然后问道：“就这？”
她大小姐作派地抽出几张纸巾，擦干净检票员的座位，鸠占鹊巢地霸占了检票员的座位。在检票员呆滞的目光中，弄断了左手的右掌，无所谓地扔了过去。她的伤口没有一滴血液流出，不堪入目的伤口也在缓慢地愈合。
检票员检起地上的手掌，无论乘客交付的是什么，她都必须一一验视。
“不够，你只支付了自己一个人的票价。”检票员抓住富江的左手，恬不知耻地开口道。她想要的不只是一只手掌，她要吃掉三人份的灵魂与身肉。
要不富江怎么会说她是个愚蠢的人。她已经很克制地没有闹出大动静，这个蠢材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自己与普通人类的不同，明明已经毫不避讳地展示了对肉体的控制与再生能力。只能归结为这个又蠢又笨的贪心鬼，实力低微到让人不忍直视。
富江好笑地扬起嘴角，诡异地盯着检票员，期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你确定吗？我建议你好好检查一下。”
检票员的贪婪满了她的心窍，她抓着那只没有流下半滴血，伤口截面新鲜如初的左手手掌。心里不断地呼喊，血肉与灵魂，更多的血肉与灵魂。
“别废话！赶紧补票！！！”
富江没有理会检票员的叫嚣，侧身去看窗外的风景。肉眼看到的事物，与它们的本质如此地不同，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检票员正要借题发挥时，她感到了手中的断掌，其所蕴含着无比厚重的灵魂。粘稠得像熔化的铁水，构成她这具灵体的鬼力密度，也不过尔尔。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检票员后知后觉，重新扫视富江这个看上去过分漂亮的“普通人类”。如此密度的物质化的魂力，即使畏惧有列车规则的束缚，她还是不可遏制地想要贪墨这只手掌。
富江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她的身体只是保持着人类的形貌，真正构成身体的物质。可是被霓虹人类称作灵魂物质，后面被他们改称恶魔物质的事物。迄今为止，让无数霓虹阴阳术士折戟沉沙的东西。
富江看到检票员震慑到的蠢样，突然觉得那些阴阳术士不算太蠢。他们起码会对恶魔物质心情敬畏，慎重地找地方处理。而这个检票员用自己的手拿着，还在原地发呆，可真是无知者无畏。
检票员正在幻想，自己吞下这只断掌了后果，却感觉自己鬼气，被手中断掌，吸入其中无法控制。她看着坐在自己座位，无声嘲笑的富坐，如同冬天跳进了冰窟窿，她没有冷热的感觉，但害怕与畏惧之石壁，与冬日的寒冷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听到富江提问：“这个代价你还满意吧？补三张票应该绰绰有余了。”
检票员没空搭理富江，再晚一些她会被这个断掌吸干。于是，她只能舍弃一部分的鬼力，断臂投入了驾驶室旁边的一个盖着的铁洞。
惊魂未定地看向富江，检票员不敢造次。富江笑靥（yè）如花，在旁边咯咯直笑。
“你愚蠢的样子，真是极大地取悦了我。”
投入列车的恶魔物质失去了联系，富江重新审视起这辆列车。她与脱离身体的恶魔物质的联系，有很大的可能，它们彻底地消失了。而在此之前，她用过很多方式，想要毁灭自己，可惜没有任何用处。她只能破坏表面，无法斩断它们的联系，消耗的速度，永远比不上填充的速度，因为人类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可就在刚才，这辆列车去做到了，她无法做到的事。
她收回列车的评价，更加觉得这个检票员只是单纯的是蠢材。走了狗屎运，被这辆列车看上了而已，她与阿蕾莎一样，认为这辆行驶的列车是活物。
检票员真正魂体的血色，已经变得极淡，肉眼几乎不可察。这次，她非但没有拿到任何好处，还搭上了自己积攒的鬼力。同时，列车还警告她，要服务好列车的贵宾（富江）。
“尊贵的客人您好，刚才是我做得不对，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检票员恭敬地低点道：“您有什么要求，可以随时跟我吩咐。”
富江不是省油的灯，不管检票员慑于她的实力，还是因为列车规则约束。她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谁让这个检票员，刚刚还不识抬举地想要威胁她，人心不足蛇吞象。
“你生前跟蜥蜴肯定关系不错，双方极有共同语言。”
富江示意窗户和地板，讽刺道：“毕竟，你那萎缩的大脑脑容量，只有一个核桃大。”
检票员敢怒不敢言，列车主管她的生死大权。即便富江这样说，她也只摆出讨好的脸，低头认错。
“多谢客人的教导，我下次一定改正！”
富江见不得检票员高兴，她立即又改口：“不，我还是高估了你这头**，你生前的脑容量连蜥蜴也不如。你就是个只知道吃喝拉撒睡的白痴、废物，怪不得你死后只能困在这辆列车做牛做马，哪儿也去不了。”
富江尖酸的话语，划破了检票员外面的那层皮。她虽然因为列车的存在，得以凌架于其他灵魂，但是这也意味着她失去了自由。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富江是啪啪地在大力扇她耳光。
“你……”检票员的绿豆眼，似乎要努力睁大，让富江看见她的愤怒与不满。
可是富江就没有怕过，她提起右脚狠狠地踹了检票员一脚。
“不但是头**，还是只懒鬼！赶紧动起来，这地板和窗户，看得我都快要吐了。我要投诉你消极怠工！”
检票员的脸色难看，列车对她进行了警告。她脸色难看地拿出久未使用的抹布，拖沓着擦拭车窗的灰尘。成为列车员以来，她就没有做过这种事。车上的乘客，也不会有富江这样能纠缠。
“慢吞吞的，不想干了，就赶紧滚蛋！”富江走到检票员旁边，喋喋不休地用言语羞辱检票员。检票员憋着满肚子气，只能摆出僵硬的笑脸。同时，她对富江拿出的那种恶魔物质更加垂涎不已，无奈她对比了双方的实力，现在的她不可能是富江的对手。而且，在列车的规则约束下，无论富江提出了什么要求，她都要尽可能地满足客人的需要。
“用点力气啊，之前吃的饭，都变成粪便堆积在你的黄豆大小的脑袋里了？”
“等等！”富江三分颜色上大红，瞪鼻子上脸道，“把抹布洗洗，然后再重新擦。你那双眼睛不要就拿去喂狗吧，反正也看不清东西。窗户上面，那么大块泥印子，都没有看见吗？”
“我马上就去换。”检票员犹如栓上绳索的家犬，乖乖地夹着尾巴接水、洗抹布。
等检票员擦完车窗玻璃之后，富江又挑她的毛病。
“上面的水迹，没有擦干，地上那么多灰尘，一会又要沾上去了。”
“算了，算了。”富江极不耐烦地重新下了命令。
“你先把地拖了，再把窗户擦干净，这面窗户也要重擦！”
富江指着墙角又脏又干的拖布，宛如再三杨白劳，狠狠地压榨手下的劳工。
检票员无法违抗富江的命令，只能把抹布大力扔到桶里。
“你什么意思？对我不满意吗？”富江再次借题发挥。
“我要投诉你，你给我甩脸色，你工作态度有问题。”
检票员对富江又恨又怕，列车与她的最新消息，第三次收到客人的投诉，她就会被 现场解雇。
换而言之，就是要把她扔到列车外面。她在这列车上呆了很长时间，如何能不知道永堕海的凶险，那里是灵魂的万劫不复之地。
“客人您的话，就是我的最高指示。”
检票员着紧自己的小命，只能勤奋地提着扫把，像个二百五似地“高兴”地拖地。
这一出变故，使车上的灵体纷纷侧目。搭乘列车的历届乘客，从来只有被欺压的份儿，谁也没有见过不可一世的检票员，被一个美艳的女人呼来喝去、做牛做马。但他们不敢多看，即使检票员在车厢里跳小舞女俱乐部的特别舞蹈，他们也只会放空自己发呆。因为，他们见识过这个检票员的凶残手段。
富江正在得意地提使检票员，把她耍得团团转。回头却看见，阿蕾莎抱着季夏找了个位置坐着。季夏坐在阿蕾莎的大腿上，阿蕾莎双手蒙着季夏的眼睛，在占季夏的便宜，还好阿蕾莎不是性别为女，不然季夏绝不会配合。
“我好像听到富江的声音了，阿蕾莎你可以把手放下来了吧。”
由于双眼被遮住不能视物，阿蕾莎用眼神使一个灵体“文明让座”，抢了他原来的位置。然后又告诉季夏没有位置坐，如此季夏才会同意这种坐姿。
富江的笑容消失，她辛辛苦苦摆平这个又懒又蠢的懒鬼。这个死鸟人，竟然趁机偷跑。
“**！”富江一脚踢在检票员的腰侧，大声道，“你看到车厢里，有人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还不快点去制止？！”
“还等着我投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