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诉是检票员的软肋,富江的话使她几乎飞奔过去。
微微俯下身子,对季夏和阿蕾莎道:“两位乘客,按照列车规定,一个座位只能坐一个人,麻烦你们遵守规定,一人一座。”
检票员不是没有看见季夏、阿蕾莎跟富江是一伙人,她害怕自己说话得罪季夏和阿蕾莎。富江反复无常地再跟列车投诉,所以她拿出了超120分的服务态度。
季夏拿走阿蕾莎的手,然后站了起来。阿蕾莎显然不想放过,跟季夏亲密接触的机会。
“车厢里坐满了人,哪里还有座位?”
检票员隐晦地看了阿蕾莎那排的座位,把坐着的灵体一一拉起来,然后粗暴地扔到一边。
“现在不就有座位了吗?”
那些灵体很快从地上爬起来,跟最先那个被阿蕾莎赶走的灵体,抱团站到了一块。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检票员收回遗憾的眼神。
富江灵巧地穿行,挽着季夏的手,重新坐了下去。以自己为隔断,挡在阿蕾莎身边。
季夏看着那群不发一语的灵体,向检票员问道:“他们不是也买了车票吗?”
这个凶灵刚才可没那么客气,肯定是富江做的好事。
“我厉害吧?”富江凑上来求奖励,季夏装作没有看到富江索吻的红唇。
如长辈般直起腰,摸着富江的脑袋。
“富江最厉害了。”
富江不满足于浅尝而止的奖励,可惜季夏完全无视了她的动作。
“客人你看,他们也没有意见。他们只是坐累了,所以站起身来活动一下筋骨。”
灵体体也有筋骨吗?一听就知道是搪塞的理由。
富江现在极其不爽,检票员的声音落在她耳里,让她的心情更加不爽。
“你把拖把放回去。”
检票员欢快地应道:“好的客人,谨遵您的吩咐。”
可是,富江没有把话说完。
“然后把抹布和水桶拿过来。我想过了,用拖把怎么能拖得干净。你就趴在地上,像条真正的**四条腿在地上走,一点点地把车厢擦干净。我看你对自己的工作根本不上心,简直把这里当成了猪圈。”
检票员听到富江的话,如同再次经历死亡的的痛苦。她的那张又肥又圆,像京巴犬那样叠肉的脸,活像个营养过剩的苦瓜。
富江的命令,等同于将她的灵魂与尊严摁在地上摩擦。但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她愿意做任何事。她默默计算着时间,好在富江等人,不可能永远呆在列车上。
富江两根食指,分别撑着自己的嘴角,恶劣地笑道:“保持笑容,除非你想收到我的投诉。”
检票员发了狠,直接探手指进口腔,把自己的下巴,固定成一个无比僵硬的笑脸。
“这就对了,你要学会保持这种工作态度。”
富江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这种玩弄他人于鼓掌的**,再加上季夏的陪伴,使她得到双重**。
阿蕾莎等富江说完话很久了,站起来就要坐到季夏身上。而且,还是面对面的那种。这样一来,阿蕾莎就会跨坐在季夏身上。
富江怎么可以让阿蕾莎做这种喜闻乐见的事,她还没有跟季夏尝试过这个姿势。
她人还在这里坐着,这个死鸟人却把她当成了死人。
这还得了?!
富江连拉带抱让出了抱了季夏过去,给阿蕾莎让出了位置。
“想都别想!你坐旁边!!!”
阿蕾莎耳濡目染,学到了富江的厚脸色。面子这种东西,只要放下包袱,就会让自己好过很多。
“那怎么好意思?我还抢了你的位置呢?”
阿蕾莎讨了便宜还卖乖:“而且,刚刚我抱了丽莎那么久,她抱着我也是应该的吧?”
“不应该。”富江替季夏回绝了阿蕾莎,犹如发怒的母狮子,双臂半展护住季夏,一双眼睛盯着阿蕾莎严防死守。
“你就在旁边坐着,不然我叫那头**,赶你下车!!!”
季夏看着旁边炸毛的富江,觉得接下来的话不说也罢。她其实想说,抱一下也没什么,阿蕾莎也不重,她不会觉得累。可富江的表现,让她做出了理智的决定,乖乖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检票员拿着抹布和水桶出来,平白无故又挨了富江一顿臭骂。
“恶心的**,叫你拿个抹布,你都这样磨蹭。你看着我有用,快擦你的地板。限你在十分钟之内,把所有车厢的地板都擦一遍。”
检票员明白口舌之争,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危险。在富江改主意之前,她用成鬼之后的最快速度,把老旧的车厢擦得一尘不染。同时,在富江开口之前,擦干净了列车的每扇窗,不给富江挑刺的机会。
“还学会举一反三了?”富江阴阳怪气道,“了不起啊,**现在都能听懂人话了。”
“客人,您还有别的吩咐吗?”检票员学聪明了,不跟富江争论,无条件地接受她的所有无理要求。此时,检票员的那身制服,犹如废品回收站淘出来的货色,皱巴巴加脏兮兮,这套列车赋予她的制服,似乎有着物理属性,而能穿在她一个凶灵身上。
季夏听到富江的尖牙利嘴,回想起没有成为代行者前。街上的泼妇骂街,只不过富江用词比她们讲究,可以做到骂人不带脏字,或者用最简单的话语达到最极致的嘴臭。
“富江,我以后做错了事,你可不可以不骂我。”
见识过富江的那张不饶人的嘴,季夏觉得自己在这种言语攻击下,三分钟不到就得哭奔了。此外,季夏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认识富江以来,她没有骂过自己几句。
假如……
想到在这个世界租住的屋子,因为富江在浴缸里重生,而愤恨不已骂出口的那些话。假如富江在那个时候,反唇相讥,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她早就当场自闭了,那里还轮得到现在坐上这趟列车。
“小季夏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舍得骂你?”富江臻首紧紧靠在季夏的肩膀,丝毫不觉得硌脑袋。我的小季夏,就连肩膀都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呢。
“但是……”富江拉长了声音,“小季夏要是做了坏事,可是要乖乖接受惩罚哦。”
“不能拒绝哦。”她逐字说道。
事实上,她正在期待着这种事情发生,使她可以寻一个正当地理由。跟季夏孤女寡女共处一室,然后把自己掩了又掩的想法,付诸于实践。
“不劳烦富江小姐操心。”阿蕾莎横插一手,环住了季夏的脖子,也阻碍了富江继续靠在季夏身上。
总觉得好像遇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呢。季夏虽然迟钝,但是她也不是个笨蛋,阿蕾莎与富江的明争暗夺,给她带来的压力。不得不使她正视现实,这两个人对她有不一样的感情,不是朋友,也不是闺蜜。
再加上,阿蕾莎和富江的若有若无的小动作。季夏觉得一个大写的危在自己的头上闪耀,她现在无比需要场外援助,例如在论坛上发个帖子,起名标题“一手养大的女儿,与刚认识的美女姐姐,好像喜欢上了我”,接着在里面补充一句“楼主是女的,在线等”。但这样做的用处不大,一堆网友会在帖子下面刷“百年好合”,祝她们“永以为好”。
“我想再看下,‘如月车站’的帖子。”季夏拢了下两侧的头发,散热的同时,头发遮住了通红的耳朵。
手机信号格是空的,这与莲实当年的经历不同。大概是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地方有了新的变化。
季夏鸵鸟心态,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机。手机安装的软件挨个按了遍,醒悟二女对她的心意后,季夏更加无法直视她们的亲呢。现在,阿蕾莎和富江像抱着大号洋娃娃似地,一人抢占她的一边。之前还不觉,她觉得肌肤相亲的地方在发烧。
难道我天生就是百合吗?季夏悲催地发现,从小到大她几乎都跟女生玩得好,男生则对她爱理不理。现在看来,跟她打扮老土关系不大,好像自己有意识地回避男生。
这样也就是说?阿蕾莎有可能是被自己带坏的!
季夏想到这里犹如火烧屁股,阿蕾莎十分自然地探手下去,揉着软乎乎的地——
——季夏的肚皮,轻声慢语道:“大姨妈也来了吗?肚子不舒服?”
阿蕾莎仿佛要用自己眼里的温柔,把季夏活生生地溺死。
富江的反应更大,直接上手:“女孩子要爱惜自己,小季夏你又要惹我生气了。”
那双灵活而有力的双手,图谋不轨地伸向裤子里,似乎想要霸王硬上箭,当众趴下季夏的小内内。
同时,富江还十分不要脸地对周围的灵体喊话。
“你们都背过身,对着椅背,不准偷看,不然我让**,把你们全部丢下去!”
那些灵体在看到检票员,将富江的话奉为圣旨之后,没有一个灵体敢反抗,通通听话地用各种方式,挡住自己的眼睛。
季夏死命地拽着自己的裤子,抵抗着富江不老实的手。
“我没有来大姨妈,你给我住手啊!!!”
阿蕾莎和富江齐齐停手,因为再闹下去就真的过火了。二女得了便宜,心满意足地把手放回了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