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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伊琳诺尔的魔女 苍白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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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伊莉丝他们的马车终于从横贯科内尔同盟属地的大道转到通往伊琳诺尔的便道时,帕拉鲁已经下降到树梢的高度了,倾斜的夕阳和不紧不慢的马车很有种田园生活的悠闲感,如果艾丽嘉没有快马加鞭地出现在地平线上的话。

“乌西莫尔大叔!不好了!”还没有将马完全停下的艾丽嘉就匆匆忙忙跳下了马背。

“怎么回事,慢慢说。”乌西莫尔一手握住笼头一手抚摸着马鬃安抚着驮马。

“下,下午的时候,一队骑马的佣兵急急忙忙地从村子里经过,过桥的时候撞到了正在钓鱼的阿德勒,他……他现在……爷爷让你快点赶回去,不然的话……”说到这里艾丽嘉已经泣不成声。

“阿德勒现在怎么样了?谁在照顾他,费海尔么?”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乌西莫尔也失去了往日的沉着,但即使他再用力摇晃艾丽嘉也没法让已经哭成泪人的女孩再说一个字了。在短暂的思考之后他转向伊莉丝,“伊莉丝小姐,艾丽嘉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见谅。”说罢便跨上了驮马冲向了伊琳诺尔的方向。

艾丽嘉的不安也影响了伊莉丝,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毕竟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认识的第一批人,而阿德勒更是其中少数伊莉丝比较熟悉的人,如今他生死未卜让伊莉丝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艾丽嘉自然是没办法驾车了,只好将她安置在车厢里,本来出于安全的考虑,伊莉丝是打算把速度控制在较低的水平上的,但是看着艾丽嘉的样子,握着缰绳的手就不由自主地一次次驱使着马匹加速。

然而出乎意料地,就在不算很远的地方,刚刚乌西莫尔大叔骑走的驮马正孤零零地站在道边,干燥的土路上能明显看到马匹倒下后挣扎着起身的痕迹,难道乌西莫尔大叔太着急赶路而摔倒了?伊莉丝很快停下了马车。

路上的痕迹十分明显,驮马应该是先跌倒,然后把乌西莫尔甩了出去,但是路上并没有大叔的身影,而且附近也没有看到有什么能把驮马绊倒的东西。这时伊莉丝忽然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的边缘看到了某种白色的东西,从颜色上看很像是乌西莫尔的衬衣,或许大叔摔伤了所以坐在石头后边休息?

这样想着的伊莉丝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石头的后边果然是乌西莫尔,但是伊莉丝始料未及的是,大叔的胸前竟然插着一支羽箭,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伊莉丝不知所措,究竟是什么人因为什么而袭击了乌西莫尔大叔?是村长干的还是别的什么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伊莉丝因为诸多疑问而愣在原地的时候,一丝不易察觉的声响被精灵过人的听力捕捉到了,那是某种纤维绷紧的声音,危险的预感促使伊莉丝做出了后撤回避的动作,紧接着便有什么东西迅速地飞过了伊莉丝的面前,袭击者在偷袭失败之后十分果断地放弃了弓箭,几声刀剑出鞘的铮鸣打破了黄昏的静谧。

出现在伊莉丝面前的袭击者总共有三个人,从穿着上看,对方只穿着简陋的皮甲,武器也只是一臂长的短刀而已,然而此刻手无寸铁的伊莉丝却完全没有对付其中哪怕一个人的自信,伊莉丝的第一反应是骑上驮马先拉开距离再说,但是她很快意识到艾丽嘉还在车上,尽管事出突然而且还有不少蹊跷的地方,但是此时此刻的伊莉丝还是选择相信大叔之前的判断,贾德可能在谋划着什么,但是艾丽嘉还是值得信任的,于是“我”转身跑向马车的方向。

“艾丽嘉!”本想让她驾着马车逃跑,但是现在马车还正对着袭击者的方向,而掉头大概来不及,只能赌一把了。还好车厢里就有之前在集市得到的“战利品”,那把匕首虽然只是防身的小玩意,但是此刻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当伊莉丝冲到车厢旁边打算拉着艾丽嘉逃跑时,艾丽嘉正十分紧张的握着战利品的长弓,很显然艾丽嘉并太会使用它,所以女孩只是双手握着弓身不住的发抖而已。伊莉丝向她伸出了手。

“快把手给我,艾丽嘉,没时间解释了,他们追上来了!”

艾丽嘉眼中充满了恐惧,她剧烈的喘息声甚至超过了刚刚全力冲刺过的伊莉丝,但是与“我”预想的不同,艾丽嘉并没有照“我”说的做,在看了伊莉丝一眼之后,她忽然把一支羽箭架在了弓身上,在弓箭拉到半满的时候,她的颤抖停止了,眼中的恐惧也消弭于无形,她只是看着我,稳稳地举起了弓。

“对不起。”

艾丽嘉面无表情,但她的下一句话却令伊莉丝绝望。

“魔女。”

就在伊莉丝以为艾丽嘉手中的羽箭即将把自己贯穿的时候,某种难以形容的力量支配了伊莉丝的身体,她迅速的俯下的身形,误以为伊莉丝要发动攻击的艾丽嘉在惊慌中松开了持箭的手,羽箭几乎贴着伊莉丝的头顶飞过,然后径直地贯穿了伊莉丝身后袭击者高高举起的手臂,突如其来的箭伤让袭击者爆发出了慑人的怒吼。

“你这狗娘养的小**是瞎了么?!”

袭击者的态度粉碎了伊莉丝最后的希望,艾丽嘉真的背叛了自己,他们早有预谋,并不是什么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拿枪指着友人实际上是想帮他解决身后的敌人这种桥段,艾丽嘉是抱着杀死自己的觉悟放箭的。悲伤和愤怒几乎淹没了伊莉丝,然而痛苦却同时也让她的思绪清晰的可怕。某种力量占据了伊莉丝的身体,但是她并没有也不想抵抗。

袭击者受伤的右手不自然的垂在身体的一侧,他怒吼的同时伸出尚且完好的左手抓向伊莉丝,然而精灵却从容地靠一个侧身躲开了攻击,她用双手握住了袭击者负伤的右臂,缺乏力量感的动作却让袭击者的右臂向后高高地扬起,精灵的身躯以他的右臂为轴灵活的转到了完全相反的方向,在一脚踢到袭击者的膝盖窝之后,壮硕的男人终于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单膝跪在了地上,同时他的右肩出传来了某种骨骼扭曲变形的声音,剧烈的疼痛让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武器,短刀就这样朝着地面落下,但是中途便被伊莉丝反手握住,下落的力量在精灵的引导下被偏转到了另一个方向,刀刃沿着复杂的轨迹由下自上地划过了袭击者的腋窝,刀口并不算很深却精准地切断了血管与肌腱,然而在袭击者还来不及意识到这一点时,短刀便被伊莉丝用双手举过了头顶,在刀刃上的血液还遵从着惯性向上飞溅,刀身却已经向着袭击者的后胸落下了。肺部被刺穿使得袭击者的惨叫变得高亢而又怪异,同时刀刃拔出时带起的血雾在伊莉丝的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这数息间发生的一切震慑了周围所有人,无论是艾丽嘉还是身后的另两名袭击者。

这短暂的静止很快便被伊莉丝所打破,她手中的短刀在挽过一个漂亮的刀花之后转到正手,而她的脸上则浮现出了令人费解的表情,在理所应当的愤怒和悲伤之外还混杂着连伊莉丝自己都可能无法理解的兴奋。

“那么,让我们继续吧。”

在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之后,伊莉丝径直地冲向了其中一名袭击者,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让袭击者甚至只来得及胡乱挥出一刀,金属碰撞的火花短暂的照亮了这片正在沉入黑暗的土地,没人看清伊莉丝是何时将短刀换到左手的,驾驭的恰到好处的刀刃在弹开了袭击者的武器后继续向上挥动,下一秒便堪堪停在了袭击者的喉咙上。

“不说点什么吗,先生?”

明明伊莉丝将手举到最高才能勉强到对方脖颈的高度,然而并没有人因为这看似滑稽的姿势而发笑。

“饶……”命字还没来记得出口便被低沉的漏气声所取代,袭击者一脸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咙,然而血沫还是不住地顺着指缝冒了出来,支撑身体的力量也随着迅速染遍皮甲的鲜红色消散了,最终他扑倒在了地上,几次并不激烈的抽搐后便不再动弹了。

“宁死不屈,很好。”

伊莉丝毫不动容地说着显然与现实完全相悖的话,“无论你的主人是谁,你都显然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安息吧。”

说罢伊莉丝俯身捡起了袭击者的短刀,缓缓地转向了最后的佣兵。

此时的袭击者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他双手握着短刀谨慎地向艾丽嘉的方向靠拢,而后者也已经离开了马车,手中正握着曾是伊莉丝战利品的那把匕首。

看着一步步靠近的伊莉丝,袭击者和艾丽嘉显然都被恐惧驱使着向后退却,而艾丽嘉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你在等什么!对方只有区区一个人而已啊!”艾丽嘉终于说出了这句反派们绝对不能说的话。

“我们也只有两个人啊!而且对方可是魔女!”袭击者愤怒地回应着艾丽嘉,“等等!你在干什么!!”然而此时艾丽嘉却早已爬到了马背上。

“不,佣兵先生,我们并没有两个人,只有你一个而已,去单挑吧,以佣兵们最喜欢的方式。”说罢艾丽嘉便给了驮马狠狠地一鞭子,血腥味因为迎面而来的晚风而迅速的消退了,但艾丽嘉很快便听到了从黑暗中传来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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