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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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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盘算着如何潜入城防指挥部的伊莉丝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大概之前的战斗的确太过于勉强了。那个剑士的强大确实出于预料,不仅在剑技上与伊莉丝不分上下,驾驭魔法的能力更是远远超出,如果他真的是审判会的密探的话,那么这个组织还真变得有些棘手了。

尽管根据艾丽嘉的记忆,这个组织原本就有些强悍的过分了,但是伊莉丝总归还是有些看轻这个世界原住民也就是NPC们的战斗力的,但是这次的交手使得伊莉丝认识到,这里的敌人不仅有数量众多的杂鱼,也有着实力强劲的精锐。

伊莉丝甚至在梦境中依然在重温这次战斗,在浑浑噩噩的幻想中,伊莉丝一次又一次地向敌人发起进攻却毫无成效,就在难以忍受的焦躁感积压到了极限时,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将伊莉丝拉回了现实,因为噩梦而显然没有休息好的伊莉丝顶着一副黑眼圈打开了门闩,尽管医生才是实际上的房东,但是似乎是为了避嫌,那位中年的医生除了第一次把伊莉丝领上阁楼之外几乎从来不会涉足二楼以上的空间,门外站着的只可能是房东的女儿莎拉,后者此刻也的确一脸不愉快地杵在楼梯边上。

“伊莉丝老师,你又不好好穿衣服。”小女孩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伊莉丝衣冠不整的样子。毕竟昨晚几乎躺在床上就睡了,而且晚上又做了一宿的噩梦,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折腾的皱巴巴的。

“波西克先生已经出去了?”

“爸爸的话,这个时间应该已经接待完第一位病人了,快点跟我下楼!我都快饿死了!”

小女孩不耐烦地转身下楼,伊莉丝也习惯性地跟了上去,“喂!就算爸爸不在家,你也不能穿成这个样子就下楼啊!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小女孩又转过来把伊莉丝推进阁楼,把一旁铺在茶几上的衣服扔到伊莉丝头上,然后便气鼓鼓地跑下楼了。

当伊莉丝换好衣服来到楼下的时候,莎拉已经坐在特别加高的凳子上摆弄自己的小勺子了,敲得乒乓响的勺子与碗伴随着莫名其妙的节奏感呼应着小女孩口中含糊不清的旋律,不过伊莉丝大致还是可以听出来女孩哼唱的是自己很熟悉的一首名为四季歌的曲子,大概是自己意识回归以前作为练习曲教给她的吧。

毕竟这首曲子也是“我”学吉他的时候学会的第一首曲子,节奏简单很适合初学者练习,但是女孩此刻显然并不是在温习之前所学,她只是不停的摇晃穿着松垮拖鞋的腿然后嘟嘟囔囔地催促伊莉丝准备早饭而已。

同样是作为房租的一部分,伊莉丝要负责除去晚饭以外的两顿,然而坦率的讲,“我”对自己的厨艺并没有什么信心,虽然曾经在店里帮过忙,但是也几乎没有涉足过后厨,说到底,自己的烹饪水平也就是比我那个时代的同龄人稍微高那么一点点而已。小女孩虽然十分小心地掩饰着自己的期待,但对伊莉丝来说毕竟还只是小孩子的水平。不过既然自己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少说有快一个月了,那么自己的厨艺应该也是类似于弓术和剑术一样,作为某种身体的本能发挥着作用。

果然在稍有些笨拙地点起了柴火之后,伊莉丝轻车熟路地利用一点点并不那么新鲜的土豆和胡萝卜,再加上一个鸡蛋,便将昨晚的剩饭加工成了卖相相当不错的扬州炒饭,虽然这边应该并没有扬州,而且就算有,扬州炒饭也并不放土豆,值得伊莉丝注意的是,明明在设定上讲,这里应该是欧洲中世纪的样子,但是却意外地以大米或者说水稻作为主食使用,之前在伊琳诺尔的时候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在当地主要是以玉米和高粱等粗粮作为主食的,但是作为习惯了大米的中国人,“我”并没有意识到高粱也是东方气息浓重的作物,而玉米则根本不会出现在中世纪的食谱上,所以还是把这里当做完全无法带入常识的异世界比较好。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小孩子在遇到美食时的反应无论在哪个世界基本都是一样的,眼前的莎拉此刻就毫无疑问地在享受眼前的炒饭,按说一个人在与他人一同进餐时往往会产生比平时更加旺盛的食欲,但对于此刻的伊莉丝来说,却似乎并不是这样,面的自己面前的炒饭,伊莉丝却异常的缺乏进餐的动力,明明自己已经一夜粒米未进了,但喉头的某种奇怪的反胃感却打消了伊莉丝一切用餐的念头,除了反胃感之外,呼吸时不难察觉的血腥味也让人不安,尤其是在吸气的时候,刻意深呼吸去感受的话,甚至会产生某种血液倒灌的错觉。

紧接着便是喉咙处难以忍受的刺激感,剧烈的震动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无法停止的咳嗽让“我”丧失了全部的思考能力。莎拉也注意到了异常的状况,但是作为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孩子,她能做的事却实在有限,除了半握着双手一脸关切地看着伊莉丝之外几乎什么都意识不到了。

“波……咳咳……波西克……咳咳……”就算暂时压制住咳嗽的冲动,伊莉丝也只能勉强说出房东的名字而已。很快伊莉丝的意识便涣散起来,随着已经有些熟悉的重物落地的声音,伊莉丝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当“我”的意识逐渐苏醒时,视野中只有一个陌生中年男子的脸,稍微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这便是自己的房东——波西克医生,后者正一脸关切地看着伊莉丝,在意识到伊莉丝的苏醒之后,波西克转身示意守在不远处的莎拉把桌子上的药粉和水杯端过来,自己则扶着伊莉丝的后背,好让“我”处于更适于喂药的姿势。

在服下了不知为什么颇有些腥甜的药粉之后,伊莉丝咳嗽的冲动明显的减轻了,见少女已经有所恢复,波西克便恢复了平日里的拘谨和距离。

“伊莉丝小姐,我跟你说过,你的活力气不足,需要按时服药和静养,但我听莎拉说,你从昨晚开始就一直都没有服药,是么?”

在仔细搜索了自己模糊的记忆之后,伊莉丝勉强想起了一点关于服药的片段,自己似乎的确有被嘱咐要定时服药,但是就算是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伊莉丝的药其实也一直只是断断续续地服用而已。但很显然,波西克先生把这次剧烈的爆发完全归咎到了伊莉丝没有按时服药这件事上,不过对于“我”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毕竟一点点不太听话的坏印象的冲击力比真实的杀人经历要来的要小多了。

在简单地劝告了伊莉丝几句之后,波西克先生便匆匆忙忙地赶回了诊所,毕竟时间才中午,而作为唯一的医生,他不可能一直不在诊所里守着。

在屋子安静下来有一会之后,莎拉便拿着面包来询问伊莉丝是否需要,显然这是波西克先生害怕女儿挨饿才买来的,烤制的恰到好处的面包带着新鲜谷物的香气,如果是平时的话,伊莉丝是绝对不会拒绝的,但是此刻的她连起身都是巨大的挑战,更别提进食了,只要微微地摇头谢绝了莎拉。而在莎拉快要退出房间的时候,伊莉丝忽然颇为费力地呼唤了小女孩一声。

考虑到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伊莉丝很显然不可能参加晚上的表演活动了,但是为了防止同伴们无谓的等待,伊莉丝决定拜托莎拉去他们下午碰头的酒馆知会一声。

女孩正愁着没帮上自己这位颇为温柔的小老师什么忙呢,拍着小小的胸脯把事情全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轻巧的脚步声伴随着门扉的吱呀声渐渐地远离了,伊莉丝很快便又开始担心起来,虽然酒馆离此处的距离病不算远,但是对一个小孩子来说,路上的潜在危险也不在少数,在对自己的懊悔当中,伊莉丝很快就昏昏的地睡去了。

现实和梦境被难以理解的界限分割成两段,原本粗糙劣质的木桌子渐渐地变得光滑而充满金属的光泽,地面也逐渐由曲翘的木板变成了某种充满无机质感的材料,整个世界微妙地泛着一层若隐若现的蓝光,就仿佛……仿佛隔着一层玻璃似得,这层纤薄的阻隔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仿佛伸手便可以触到一般。

于是伊莉丝便这样做了,纤细的手指一点点上移,慢慢的伸向眼前的世界,就如同预料的一般,很快便触碰到了那不甚坚硬的透明界限,一些细微的气泡被搅动激发,然而却并没有按照一般的常识那般向上升起,而是无规律地扩散到了周围。

【真不愧是01S,决定了,就由你来做序章好了。】

随着无法辨别男女的声音想起,梦境迅速的消退,某种熟悉的光芒再次充满了伊莉丝的视野。在适应了黄昏那并不算刺眼的光芒后,伊莉丝发现自己并不算宽敞的房间里已经颇为拥挤的坐了四五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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