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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名为伊琳诺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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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恢复意识的过程来说,这一切发生的有点突兀,正如之前在这个世界复活一般,强烈的窒息感之后便是自由呼吸的畅快。但是此刻的呼吸却远不如上次苏醒那般有力,这让不禁让“我”回想起自己尚在那间窗子永远只能打开十厘米的房间里的时光,危机感驱使着“我”挣扎着爬了起来,不过眼前只有一片模糊,光源的位置说明伊莉丝正处于某种建筑的内部,不过似乎起身的声音略微大了些,很快门外就传来了听起来并不沉重的脚步声。

伴随着那种常年没有使用的木门特有的吱呀声,并不算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伊莉丝的视野中,然而此刻伊莉丝的眼前只有一片模糊,更要紧的是,尽管对方的确在说着什么,但是伊莉丝却完全无法理解,甚至连将注意力集中到来人身上都做不到,而与此同时,莫名的不安让伊莉丝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就这样,短暂的清醒后,一声闷响宣告了黑暗的再次降临。

然而和之前不同,伊莉丝的意识并没有完全陷入沉睡,而是处于某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一些碎片般的场景不断浮现在眼前又在转瞬后消失,但是与眼前的纷繁相悖的是,这些细碎的片段却丝毫没有让伊莉丝感到混乱,很快那些属于“我”的记忆逐渐隐去,伊莉丝的眼前只剩下奔跑的父子,咆哮的巨熊和环绕周身的闪电,这些景象明明无比陌生,但伊莉丝却如有神助般的意识到这些就是自己上次濒死之后所发生的故事,但是尽管如此,故事的内容却又无比模糊,只能勉强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救下了什么人,这谜题般的线索让伊莉丝的困惑不减反增,然而时间却并没有余裕到让伊莉丝进行太多的思考,很快一切又归于黑暗。

当伊莉丝再度醒来时已经感受不到什么异样了,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身体依旧虚弱的让人不安,因为眼前的模糊而下意识的去摸索床头边的小桌子,下一秒却自嘲地笑了出来,自己的眼镜怎么可能放在自己习惯的位置上呢?

而出乎意料的,来不及停下的手却触碰到了镜框熟悉的质感,在获得了清晰的视野之后,伊莉丝终于认清了自己所处的房间真正的样子。这是一间很有乡村气息的小卧室,墙壁是粗糙到几乎没有加工的厚木板,房间里为数不多的家具基本也都处于差不多的加工水准。

在“我”生前的时代,这种风格大概是小清新的极致了,但是伊莉丝却清晰的认识到这房间的主人绝对不是为了追求风格才把房间布置成这个样子的,恐怕自己所处的世界只有这种程度的加工能力了,月光透过打开的小窗斜射进房间里形成了一道极富空间感的光柱,与记忆中夜间的冷色调不同,此时的月光明显透着一丝血红色,这奇异的景象毫无疑问地吸引着伊莉丝置身其中,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从小窗向外望去,最为显眼的自然是当空的一轮红月,在马克拉奇,巨大的红月被称为阿维卡,较小的蓝色月亮则被称为拉帝卡,只是今天拉帝卡似乎并未升起,只有阿维卡低悬在半空中,那红色太过于鲜艳让人不住地担忧它是否会滴落到地面上来,红月的照耀下是一座看上去住民稀少的村落,稀疏的房屋沿着向下的坡道分布着,更远处则是开辟在林间平地上的农田,但是距离太过遥远,即使带上眼镜后的伊莉丝视力还算出色也不能分辨田里到底种了什么,除此之外就是坡道的末端所伫立一座巨大的风车磨坊了,原本应该静谧安逸的景象在阿维卡的照耀下却透出不祥而又疯狂的气息。

“唉~”伊莉丝忽然没有由来的叹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却又陷入了震惊之中,因为“我”完全没有叹气的想法,一丝一毫这样做的理由都没有,这让“我”不由得开始思考“我”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混乱的记忆也是,究竟是谁或者什么东西在操纵着失去意识的“我”。然而发自身体深处的疲惫感却阻止了我进一步思考这个问题,虚弱的伊莉丝只能返身回到床上,然而在离床还有两三步的时候力竭的伊莉丝再次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为什么这孩子每次都不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呢……”

刚刚苏醒的伊莉丝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不知是谁的抱怨,紧接着便感到有人笨拙却不失温柔地将自己横抱了起来,但是因为后力不足,很快颇为柔软的大腿便顶到了伊莉丝的腰上,虽然大致可以想象当前二人的姿势,但是正是由于可以想象到,所以此时此刻睁开眼睛的话,恐怕双方都会尴尬的厉害,于是伊莉丝决定等到对方把自己抱回床上之后“再以更恰当的姿态醒来”。

好在对方还算有力,这一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而对方在将伊莉丝抱回床上之后完全没有像伊莉丝预想的那样站在床边帮伊莉丝整理被子或者温柔的注视一会什么的而是果断的转身开门下楼,不想错失机会的伊莉丝只好开口叫住对方。

“那个,请问~”

对方带着非常吃惊的表情转了过来,表情的夸张程度倒是和她十五六岁的年纪相符合,没错,是“她”,一个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想到阳光和健康的女孩子,因为长裙的缘故所以很难判断对方的身材,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孩就算身材再好也没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吧。正在伊莉丝的思路朝着猥琐大叔的方向一路狂奔的时候,对方却已经一脸兴奋的跑到了床边。

“你终于醒了,贤者大人!”没等伊莉丝开口,对方却一副忽然想到了什么的样子用右拳颇为有力地砸在了左掌上,“对了,爷爷说过的!”说罢便一溜烟的跑下楼去,留下了一脸茫然的伊莉丝。

好在这种微妙的处境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便在刚刚的女孩子的搀扶下进入了房间。

然而没等伊莉丝开口,老人就拉着女孩曲下膝盖顺势便要跪伏在床前,尚半坐着的伊莉丝来不及调整姿势伸手便去搀扶老人,但是随即传来的剧痛让伊莉丝不由得缩成了一团,目睹此景的老人也急忙迎上来扶住了险些摔下床的伊莉丝,在深呼吸了几下之后伊莉丝终于稳住了身形,老人也不再尝试下跪了,只是在女孩的搀扶下做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在看到伊莉丝气息稳定之后便试探性的开口了。

“虽然似乎还不是来打扰的时候,不过在下贾德,作为伊琳诺尔村的村长还是有义务询问一二的……希望贤者大人能多多包涵,不过既然您是瑞恩家的救命恩人,那么自然也是本村的恩人,我们绝不会作出冒犯贤者大人的事情的”见伊莉丝没有反对的样子,老人便问出了理所应当的第一个问题:“还不知贤者大人如何称呼?”

因为一直都没有接触其他人,所以关于名字伊莉丝还真的没有特别考虑过,不过既然对方问了,而且这个问题似乎也不是那么关键,那么与其现编一个,不如如实回答更好,“我的名字叫伊莉丝……恩,就是伊莉丝。”

虽然似乎对伊莉丝没有报出姓氏这点有些疑惑,不过村长也并没有追问,而是将话题引导了伊莉丝的身世上。

但是对于这一点,伊莉丝却没法立刻回答,毕竟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还不适合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和盘托出,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又有限,胡乱编造是要穿帮的,于是唯一的选择就是先编个理由拖延一下。

“虽然很想如实相告,但是坦率的讲,除了名字以外,我现在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了,包括您刚刚所说的救命恩人的事也……完全没有印象……”

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印象,从之前碎片化的记忆中,伊莉丝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但是既然有机会,“我”倒也乐于通过别人的描述对之前的判断加以验证。

“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老人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遗憾,“虽然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不过伊莉丝大人要是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会全力满足的,关于救人的事,我想还是由他们本人来说明比较好。”

老人说罢便转向一旁站立的少女,刚想说话却似乎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转回伊莉丝的方向,“忘记向伊莉丝大人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孙女艾丽嘉。”

“艾丽嘉,乌西莫尔的伤怎么样了?”

少女好像预见到了这个问题一般立刻回答道:“已经好多了,但是似乎还不能下床走动,不过说明的话,阿德勒大概也能胜任。”

“阿德勒嘛……”老人思考了下,“恩,还是你年轻脑子转得快,那就让阿德勒过来一趟吧。”

这次艾丽嘉离开的时间明显要长得多,出于担心伊莉丝身体的考虑,贾德也去了楼下等待,在仔细确认自己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自然的地方之后,伊莉丝也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毕竟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太乐观,就连刚刚这种短暂的对话都给伊莉丝带来了巨大的负担……

“伊莉丝大人?伊莉丝大人?”

轻微的晃动让伊莉丝清醒了过来,视野内除了正在轻摇自己肩膀的艾丽嘉和坐在一旁的贾德之外,还多了一名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的表情充满了关切和担心,但是在和伊莉丝视线相对的瞬间却又迅速将头转到了一旁。

“喂,你这算是什么态度啊,你面前的可是把你和乌西莫尔大叔从巨熊口下拯救出来的伊莉丝大人,之前被带回村子还哭哭啼啼不是你吗?!”

似乎是因为同龄的缘故,艾丽嘉展现出了之前完全不曾流露的气质,就在艾丽嘉赌气地把脸转到一旁的时候,少年忽然轻声的说了什么,但是声音太小以至于完全听不清,仿佛受不了三人的目光一般,少年又一字一顿地大声重复了一遍:“谢谢你救了父亲,伊莉丝小姐!”

之后在少年略不情愿的讲述和贾德还有艾丽嘉的补充下,伊莉丝大致了解了所谓救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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