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达迪尔科内尔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了,这里果然如之前听说的那样是一座巨大的城镇,城镇的外围甚至还有夯土垒成的胸墙,几个士兵模样的人站在城墙的缺口处,看到伊莉丝的马车过来,便走上来盘问。
“唔,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红眼的乌西莫尔么?”
“您又拿我开玩笑。”乌西莫尔似乎和检查的士兵很熟识的样子。
“这次的货物是啥?”虽然嘴上这样问着,但是士兵明显没想等乌西莫尔的回答,而是自己靠近车厢来确认。伊莉丝则局促的坐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精灵标志性的耳朵毕竟还是很显眼的,尽管艾丽嘉他们从没有提及这一点,但伊莉丝还是紧张了半天,士兵却只是扫了一眼就回到了乌西莫尔身边。这时乌西莫尔才开口回答:
“皮货二十件,都是狐狸皮。”
“就这点东西也值得进一次城?”
“顺带,顺带。”
“交钱还是交货?”士兵一边问着,一边在手里的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交货。”
“那总共就是,唔,我看看,人头税两科尔铜币,皮货一套,你就不用自己去交皮货了,扔在我这就行了,都是老相识,我帮你带过去就是了。”
“果然最近大家都不太看好小阿塔松了啊,不过也是,毕竟说不定过两天就变成废铁了呢。”乌西莫尔一边翻找着钱包一边发着伊莉丝听不懂的牢骚。
“也别那么悲观啦,这次守住敦巴伦还是没什么问题的,那些南方软脚虾的能耐,你比我清楚多了,收科尔铜币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士兵招呼着手下把卸下来的狐狸皮收到一旁的木屋里。
“明白明白,我还要赶去乌帕尔商行,先走了啊。”交了两枚铜币之后,士兵朝旁边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小阿塔松是什么?”马车稍微走远了一点之后伊莉丝才开口询问。
听到这句话的乌西莫尔忽然扶住了额头,一副苦恼的样子,“果然你们都分不清,当初她就是因为分不清阿塔松和科尔银币,结果糟蹋了我一个月的军饷。”说罢便停下马车,在伊莉丝面前摆了一排的各色硬币。
“这些从左到右分别是科尔铜币,科尔银币,小阿特松,阿特松,塔拉半银币和艾明马恰大银币,除此之外北方诸国常见的还有大阿特松和塔拉金币,不过那两种比较贵重,平时基本用不到啦,至于兑换的比率则主要依靠阿特松来计算,首先是阿特松自己,30枚小阿特松等于1枚阿特松,10枚阿特松则可以兑换1枚大阿特松,其他的钱就在同级间来回兑换啦,比如按照现在的行情的话,7枚小阿特松大概等同于5枚科尔铜币,而7枚阿特松大概等于6枚科尔银币或者11枚塔拉半银币或者5枚半的艾明马恰大银币。怎么样?晕了吧?”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伊莉丝还是非常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比她还强了不少呢。”说罢,乌西莫尔居然还摸了摸伊莉丝的头,果然是借机揩油的萝〇控!
在伊莉丝被各种硬币绕晕的这段时间里,马车很快穿过了小半个迪尔科内尔抵达了位于城镇中央部分的一座大型砖石建筑前。
“这里就是乌帕尔商行了,我在这有不少熟人,帮村里联系的买家也是通过这里牵的线。好了,大叔下去办点事,等的无聊的话,就吃这个吧,我估计你也该饿了。”
乌西莫尔递到伊莉丝手里的是刚刚在街边买的类似于馅饼的小吃。看上去并不算太好吃的样子,咬了一口之后伊莉丝发现这东西虽然算不上好吃,但是嚼起来却异常带感,不过伊莉丝自知自己当前的吃相应该不怎么好看,所以同时也确定了旁边卸皮货的同时还不住地望向自己这边的乌西莫尔绝对这个萝〇控这一事实。
交付完皮货之后,乌西莫尔便驾着已经卸空的马车载着伊莉丝驶向了城镇的另一侧,随着马车的前进,周围的房屋明显变得更加庄重气派了,应该是到了城镇中富人们的聚居区了。
最终马车停在了一座颇为气派的全石制二层洋房的门前,虽然在这种完全西方的环境下,洋房这个叫法并不是很恰当,但是“我”的脑海中实在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这种类似别墅的建筑了。
“我是前来向夏普森爵士进献熊皮的乌西莫尔·德·瑞恩海斯,麻烦通报一下。”
不一会便有仆人打开大门将二人引入了一间宽敞的会客厅。会客厅的陈设并不想伊莉丝想象的那么奢华,甚至可以说与整个洋房的氛围相比,这里的装饰有些简朴的过分了,整个屋子里可以被称为装饰品的东西只有横置在壁炉上的一把刀,而且那把刀既没有装饰也没有刀鞘,就那么突兀的摆在那里好像随时会被主人取下来带上战场一样,乌西莫尔大叔也收敛了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尽管一旁就是供人休息的椅子,但乌西莫尔明显没有坐下的意思,伊莉丝也只好随他一起站在大厅中央。
稍微过了一会,大厅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洪亮的男人的声音。
“夏普森大队下属第三步兵中队集合报到!”
而一直沉默着的乌西莫尔大叔则立刻用同样洪亮的声音回答,
“第三步兵中队在编一百三十七人,实到两人,中队长乌西莫尔.瑞恩海斯奉命前来,以东北诸邦自由民之名向您致敬,指挥官阁下!”
回应乌西莫尔的是来人爽朗的大笑,而乌西莫尔一直紧绷的表情也随之松懈下来。
“算你小子没忘记规矩。”说话的人身材削瘦,但却并不给人孱弱的感觉,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位应该就是那位夏普森爵士了。
爵士的目光很快转移到了伊莉丝的身上,乌西莫尔也明显注意到了这一点,探身向前低声说了些什么,爵士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本来还想着乌西莫尔你这混小子居然能生出这么水灵的女儿来,我那小子的未来终于有着落了呢。”爵士一脸刻意装出来的惋惜之色。“不过你小子还真会给我找麻烦,明明知道我对这些玩意没什么兴趣。”
“别这么说啊,你怎么说也是迪尔科内尔实质上的管理者之一,认识的人自然比我这么一个小村子里混日子的猎人多多了。”
“那些所谓的‘荣誉贵族’?你知不知道让我去联系他们跟让我去吃屎差不多一样恶心?”
爵士当然没有真的生气,不过还是叹了口气,“罢了,反正这也不是你小子头一次给我找事了,看在艾蜜莉的份上,那副畜牲皮就算你……等会儿。”
爵士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一位管家装束的人送过来一张票据。“恩,我看看,就算你科尔银币六,啊不,五十枚吧,大队指挥官现在要收你10枚银币的回扣,你有意见么?”
“不敢,不敢。您是头,你想拿多少都行。”乌西莫尔一脸谦卑,尽管现在背后的伊莉丝看不到大叔的表情,但是从乌西莫尔的声音中的颤抖就不难判断,这家伙现在一定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
爵士放下单子看了乌西莫尔好一会,突然瞪着眼睛大喊道:“我可不记得我的部队里有占了便宜还不跑的蠢蛋,还不快滚!”
说罢,乌西莫尔居然真的拉着一脸懵懂的伊莉丝跑出了会客厅,当然刚走出门就被刚刚那位管家拦住了,“这是乌帕尔商行开据的可以兑换五十科尔银币的票据,”递出票据的同时,管家还拿出了一个丝质的小袋子,“而这十枚科尔银币,则是爵士送给这位小姐的礼物。”
管家对伊莉丝露出了微笑,“请务必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