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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黑暗祭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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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背后传来略显沉钝的冲击力,冰冷的地板触感隔着衣物渗透进来,像是致命性的病毒般穿透我的肉身,悄无声息地包裹住我的心脏,有种死神的镰刀架在脖颈上的错觉。

「该死的……」

我抵抗着衰弱的肉身以及昏沉的意识,自沾染灰尘的地板上站起身来,之前的能量冲击撼动月牙崖与这座城堡,因此城内出现一定破损是可以预想的,但从眼前的状况看来,破损程度并不是特别严重。

这是值得庆幸的事情,毕竟墙壁不曾坍塌,道路不曾堵塞,否则以我现在的肉身状况,想要抵达目的地无疑要费很大力气,但我丝毫不觉得庆幸。

有的只是浓浓的心塞。

我是真的没想到赫蒂居然会做出这等事来,何等自说自话,何等我行我素,简直是无理取闹——但我更明白,这多半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放任戴蒙不管无疑是不可行的,要战胜他又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实现的,把他关进异界碎片中倒不失为一个手段,但遗憾的是,与我的血液状况一样,我的灵力同样消耗非常严重,已经不足以再开启空间裂缝。

就算强行开启空间裂缝封住戴蒙,后头还有人族的先锋军会赶来,必须得有人留下应付那批人——而显然,哪怕是莱克斯洛夫赶来,面对三位人族将军,我们这边依旧是人手不足,因此赫蒂必须留下,否则我这罪都会变成白受的。

至于破局的方法,也诚如赫蒂所言,只有我们这里也发生力量的质变才可行,而这一使命,算来算去也只能落在我这个奇点之上。

问题是,理性上我可以理解,情绪上却难以接受。

毕竟,这实质上意味着我的失败,虽说受到诸多限制,但我自以为已经将局面布置到最好,也将我方的优势彻底发挥了出来,人族的不少行动也的确被我破坏,但,对面终究比我多走了一步甚至更多步的棋,多埋下了一张甚至更多张的牌。

每一场行动的背后都隐藏着另一个目的,先锋军看似是在开路,实则是在埋藏祭品;大部队看似是在等候时机,实则已经是酝酿着杀机;两路分队看似是失败的行动,但配合上〈虚零〉组织与圣女集团后,却是如画龙点睛一般,也就是我提前醒觉过来,否则叛魔族高层汇聚一堂,被一网打尽的可能性极高——这所有隐藏的目的串连起来,化作一张巨大的蛛网将我牢牢束缚住。

事实上,我察觉到柯莱特的布置时,已经落在了下风,这才可悲地落到了如今这个局面——连赫蒂的身份都是暴露出来。

不止如此,恐怕此役过后,我的身份也会被揭晓,至少〈失落天堂〉与魔族有密切联系,这一点是必然会被曝光的。

我为自己的无能感到可笑。

我为自己的无知感到悲哀。

哪怕没有轻敌,哪怕没有傲慢。

终究还是输在了算计的深度上,到底还是输在了实力的差距上。

轰!

偌大的城堡忽地微微震颤起来,大片的沙尘顿时自破开的天花板上唰唰而落,我不得不扶着身旁的墙壁来保持身体的平衡。

显然,月牙崖上的战斗已经激化起来,说实话,我不知道赫蒂究竟怀揣着怎样的觉悟,但我少有地心生不详的预感。

越是这种时候,不详的预感越容易命中,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这份预感灵验在我的身上,而不是灵验在赫蒂的身上——细皮嫩肉的她,不太适合这种粗糙的工作。

「这边是妖魔族的区域……赫蒂的房间应该是那个方向,得尽快了。」

器官组织的衰弱令伤势恢复得极为缓慢,大腿和肩膀上的血洞还滴淌着猩红的血液,正常情况下,这会儿工夫,新的血肉都该生长出来了,现在却只是勉强止住血液,可见我现在状况之糟糕。

嗒。嗒。嗒。

在幽暗而寂静的通道中,鞋底摩擦地面的声响格外刺耳,要不是时不时发生震颤,否则我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穿过通道、爬上阶梯……也不知过去多久,我终于是顺着记忆中的模糊路线,抵达赫蒂的房间门口。

嘎吱——

有些艰难地推开房门,我第一时间便察觉到驱逐魔族用的简易仪式,但一来我身负人族血脉,二来手头的〈破戒石〉还未曾能量耗尽,因此这仪式阵对我没有任何影响,而我接着挪动视线,终于在那偌大的床下发现祭坛的蛛丝马迹。

当初得知机铠族的传送装置可能落入拜月一族的领地时,我便嘱咐赫蒂做好祭坛的布置,本来是打算取得绝对性的战争优势时,带着安洁儿一同造访拜月一族的,没想到居然会以这种形式用上祭坛。

想要去往神秘的拜月一族领地,只有通过特殊的祭坛布置才可行,而祭坛所需要的祭品,只有历代〈月王〉以及历代魔王才知晓,像是赫蒂这位代理〈月王〉,只知道九成的祭品,而不知道最后一道祭品——但显然,从她此前的话语来看,已经是推测出来那欠缺的最后一块拼图。

轰!

恰在此时,城堡再度开始摇晃起来,而蹲下身试图确认祭坛状况的我,一时间未能保持平衡,上身一歪,一头便是猛地撞在床脚上。

砰的一声钝响直让我有些眼冒金星,本就昏昏沉沉的大脑一瞬间有些惊醒,但立刻又被更深邃的朦胧所支配,这一刻全身的病态都像是被激发,某种难以抵抗的无力感与晕眩感涌上头脑。

等我有些回过神的时候,侧脸已经紧贴着冰冷的地板,而倾斜的视野中,模模糊糊地映入祭坛的轮廓。

那是一道血红色的祭礼阵,描绘在圆盘状的特制木板上,而在祭坛的各个方位摆设着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但我已经没有余裕去确认祭品是否齐全,位置又是否正确。

「唔……」

我勉强从肩膀的伤口处抹下一把尚未凝固的血来,刺痛本该让我清醒,但实际上只是越感意识模糊,而我接着颤巍巍地将手掌探向祭坛的中心。

这最后一道祭品便是魔王的活血,重在新鲜二字。

——呵呵。

我对自己身处险境却不忘幽默的心态,感到无比的自豪,然而刹那的情绪波动,刺激到因贫血而缺氧的大脑,浓郁的黑暗终于如潮水般彻底淹没我的思考。

在陷入昏迷之前,我的脑海之中,只有两个念头浮现。

一个念头是——啊,为什么赫蒂要把祭坛布置在床底呢?

另一个念头是——咦,天杀的,你的内裤好像掉床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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