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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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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黑洞的意志啊。」

斯堤克斯这一次并未直接肯定我的话语,而是有些意味深长地复述一遍,说道;

「可你觉得黑洞的意志是什么?」

这一问令我下意识地眯起眼眸。

——黑洞。

那是一种时空曲率大到光都无法从其事件视界逃脱的天体。

其本身并不「黑」,只是无法直接观测,但可以借由间接方式得知其存在与质量,并且观测到它对其他事物的影响。

换言之,人们可以知晓其性质、知晓其特征,却无法把握到它的究极本质。

「黑洞本身想来是没有意志的,那终究只是一种极端天体、一种极端事象而已——但,前提那是一个纯粹的黑洞。你所代表的界河显然不是什么纯粹的黑洞,它糅合了太多的杂质,所以我才始终无法理解你的行动根源。」

一切智慧个体的行动都有其理由,有的是建立在经历上,有的是建立在本能上,但无论先天与后天,总归是能追溯到一定的根源的,可斯堤克斯给我的感觉却是不同,他至今为止的行动虽然有着极强的导向性,但我却始终无法顺藤摸瓜地分析出他的根本目的,他的确就像是一个黑洞,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

「我的根源?被压迫者开始觉醒,向压迫者发起挑战——仅此而已。」

「这是谎言,最多也不过是手段。你诓骗得了别人,却诓骗不了我。」

「哦?」

斯堤克斯愈发玩味地望着我,说道:

「你这是何来的自信?」

「我照过镜子,知道挑战者的眼神,而你千不该万不该非要露出一双眼睛,我虽然看不出你的情绪,但我看得出你和我的眼神不一样。」

「你这话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了。在你的眼中,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形象?破坏者?毁灭者?创造者?先驱者?」

「我不知道,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

我很是干脆地答道,当然是不知道的,微表情倒是能解读出一朵花来,但眼神哪有那么复杂的表现力,只是——

「但我现在看到你的眼神,不知怎的就会想起奥尔菲。」

「难道不是因为她落在我的手里吗?」

「那你可以当场把她放了,让我做一次对比实验,看看是不是因为这个问题。反正在我已经觉醒的现在,奥尔菲对你而言已经是无关紧要的存在了。」

「你算盘倒是打得挺好。」

斯堤克斯漏出一声讽刺的轻笑,继续说道:

「〈世界之子〉怎么也不可能是无用之物,她对〈界律〉的影响力比你想象中的更大,否则每一次的清道每一次的轮回,也不可能只派出一个人来。对于你而言,她是人质,对于〈界律〉而言,其实也有类似的效果。」

「不要拿我和〈界律〉相提并论,我对奥尔菲是有真感情的,〈界律〉只不过是视她为可回收利用的工具而已。」

我颇感不悦地蹙起眉头。

〈世界之子〉代表〈界律〉的意志,并不具备自身的思考与意志,说白了只是一具被赋予指令的机械人偶,每隔四十四年便会降临到大陆上,对违反〈界律〉意志的个体或事物进行抹灭,比如我这一类混血儿,以及机铠族的记忆库等等。

这一次的四十四年轮回其实是早该发生的,按照正常的时间线推算的话,是在我作为魔王上位的当年就该发生的,但实际上,因为奥尔菲被封印的缘故,这一次的轮回并没有发生——或者说,虽然发生了,但几乎没有造成影响。

假设对于〈界律〉而言,〈世界之子〉属于用之即可弃的小小存在的话,那么至今为止,都没有新的〈世界之子〉降临便极度不寻常,这也就意味着,〈世界之子〉在〈界律〉的力量分配中其实占据着极大的比重,所谓的轮回不仅仅是指时间跨度上的循环,更是指〈世界之子〉从降临到消失再到降临的循环。

正因如此,我才觉得对于〈界律〉而言,奥尔菲不过是可回收利用的工具而已。

「可她的本质的确是工具。」

「但〈米斯特汀〉……〈灭界荆棘〉切断了她与〈界律〉的联系,现在的她不再是工具,她已经诞生了自我,她会思考自己与世界的关系。」

「那如果有朝一日,她主动寻回与〈界律〉的联系,或者〈界律〉重新接上被切断的联系呢?」

斯堤克斯的眼神无比幽深,而我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忽地蹙起眉头,脑海中浮现出某个猜测,不禁说道:

「难道这才是你控制住奥尔菲的理由?」

我的觉醒注定促成〈界律〉主体的苏醒,那么当它发现迷失的〈世界之子〉时,必然会回收自己的力量,或者重新控制住自己的傀儡,但绝不可能置之不理。

毕竟〈界律〉大半的力量都用在抵抗维度坍塌上,它显然不可能舍弃如此强有力的棋子。

「这就任你想象了,或许只是随性而为,或许是有深层次的安排。这世上多的是无缘无故的恶意,你眼中恶毒无比的寄生,在别人眼里可能只是生存的唯一手段,立场不同,想法不同,做法自然也是不同的。」

「那这界河的扩张也是你所谓的生存手段?」

「不,这只是生存环境的改善。我到底是依托于界河的存在,界河能去往更远的世界,我自然也能去往更远的世界。世界这么大,总要去看看的。」

斯堤克斯这一次倒是回答得无比果断,但我却分不清是真是假,总觉得他有几分调侃的味道。

「你不是能借助菲利斯他们的存在,看到这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吗?就像在〈月想乡〉的时候那样。」

「确实,他们可以代替我的眼睛去看,代替我的双手去做,但眼睛能看到的地方终究是有限的,双手所能触及的地方也不过是一臂之间。我要去往的可不是这片大陆的尽头,你自称学者,难道觉得这个世界只有这片小小的土地吗?」

「难道说——」

我心头蓦地一震,而斯堤克斯却漏出一道深邃的笑声,说道:

「言尽于此吧,克洛涅斯·达威尔,希望我的好心情能带给你灿烂的明天,再会。」

话音一落,那飘荡在河面上的黑色雾霭悄然消散,而黑白逆转的世界逐渐恢复常态,我再次体验到真实世界的色彩与味道,丰富的感觉刺激着全身的感受器,让人生出活着的真实感。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袋里全是斯堤克斯最后的话语。

他说,他要去往的不是这片大陆的尽头,这个世界又并不是只有这片小小的土地,那么,他究竟要去往哪里?

到这一刻,我才猛地意识到自己的一个重大疏漏。

界河横断整片大陆,这意味着它是大陆的分界线,也意味着……它与大海紧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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