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哪怕两个世界文字与语言共通,文化上也依旧是存在差异性的,至少我们这边还不曾流行起这种音乐风格。
「咦?小子你竟听得见我的美声,封禁几时被破除了?」
上官可怜漏出有些意外的话音,我并不想评价这种以词毁曲的歌声,也不想承认她的声音属于美声,直接绕开她的问题,道:
「知道现在的情况吗?」
「自然,这该死的小姑娘只封禁了我的传音,并不影响我对外界的感知……你们倒是叫我吃惊了几次。没想到这小姑娘竟有如此潜力,不愧是与建木之枝血脉相通的一族。小子你也是,竟然修复了当初那把断剑——」
「且慢。」
我立刻打断上官可怜,深深地望着那根直立而起的法杖,说道:
「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与建木之枝血脉相通是指什么,这话最初遇上你的时候你就说过。不过当时事情分轻重缓急,我也没想到建木——也就是〈世界树〉是真实存在的。」
有〈灭界荆棘〉的一截根系作为印证,我也只能认可这个现实。
「第二,你曾说过你的佩剑是某把天剑的仿品,而我当时的那把残剑就是正品,但完整的〈冥冰夜羽刃〉和你的佩剑明显不一样,你当时撒了谎。」
我盯着直立在地板上的法杖,进一步施压道:
「不要试图蒙混过关,我已经得到了你的肉身,是销毁还是归还,全看你能否让我相信你。」
是的,用某些街巷话本中男主角的话来说就是——我不仅要得到你的人,还要得到你的心。
原谅我最先想到的是赫蒂,她的性格真的很适合这种台词。
「哼,没想到我上官可怜也有遭人威胁的时候。」
上官可怜忽地漏出一声黑色的自嘲,仿佛是孤独失意的至强者,但我记得她遭人威胁的次数还是蛮多的,主要就是我和雪莉在威胁她。
不过看破不说破,对于这样一位游离在异世界的流浪者,我不吝施以几分怜惜——
「你这次想连看都看不见吗?」
雪莉微微挑起眉梢,犹如女王般冷漠地开口道,而上官可怜瞬间服软道:
「不要小黑屋!千万不要小黑屋!我说就是了,我也没说不说啊!我看那些邪魔外道被我逼到绝路的时候,都要说些类似的台词的啊!」
「——」
——这人已经甘心当个邪魔外道了吗?
听着上官可怜的委屈声音,我不禁心生无奈,但不得不说,她的父母真会取名字,估计本来是希望她长成我见犹怜的大美人,没想到会长成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可怜娃。
「啰嗦,说正事。」
雪莉微微蹙起眉头,而直立的法杖顿时一颤,紧接着从中传来上官可怜憋屈的话音:
「那、那那先说第二个吧,我未曾说谎,因为仿品仿的不是外形,而是天剑的性质。每一把天剑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仿出天剑的外形没有任何意义——单就外形而言,不少天剑甚至是不符合兵刃的基准的。天剑的优势在于对法则的干涉,而要模仿这种干涉能力,对材料与加工的要求极其苛刻,外形与性质不可兼得。」
「是吗?但当初与你失控的肉身交手时,你似乎没有展示出仿剑的特性?」
〈冥冰夜羽刃〉的特性是羽化与封冻,但上官可怜的仿剑似乎也就是更为锋利的样子。
闻言,上官可怜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你没发现我的佩剑温度比较低吗?」
「——」
我愣了一愣,眨眨眼反问道:
「就这?」
「什么叫就这!?」
上官可怜不服气地说道:
「要不是此界天道强势介入法则的运转,我的佩剑怎会如此无力,我可是有『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的美名的!」
「——」
——竟然很有格调!
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在吹牛皮还是在说真话。
「嗯?等等,那按照你的说法,〈冥冰夜羽刃〉也还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自然,据说此剑的某任剑主,曾在界门外一剑冰封一界,黑冰万年不朽,直到剑主逝世后千年,封冻的界门上才融下第一滴水珠。」
我有种听神话传说的错觉,不禁生出几分好奇心,问道:
「那〈流纹蝶雨刻〉呢?」
「此剑的几任剑主传闻极多,但总的来说就一句话,『逢此剑者,动,死也;不动,亦死。』」
倒的确符合〈流纹蝶雨刻〉那干涉流体的特性,我又想起安洁儿取得的那把不同寻常的天剑,追问道:
「那〈末戾天苍剑〉呢?」
「什——」
直立的法杖瞬间战栗起来,上官可怜难以置信地说道:
「难道〈末戾天苍剑〉也丢失在了此界!?那可是比魔剑更恐怖的天剑!」
「恐怖在哪里?」
我忍不住蹙起眉头,莫非会对持有者造成反噬?
上官可怜犹如遭遇极致可怖的噩梦那般,颤声答道:
「剑名啊,剑名极端恐怖!八天剑里唯有〈狱天断魂剑〉可以与之抗衡!」
「——」
我真的不是很懂异界人的逻辑,恐怖的要素难道不该是它的能力吗?
「当然,此剑的特质也极端恐怖,据说曾有一双修门派惹上某一任的剑主,这任剑主一怒之下剑斩时空,这门派的全体门人从此再无法修炼。」
「为什么?」
我听得有些茫然,而上官可怜压低声音道:
「双修不是要摩擦或者碰撞的吗?那位剑主干涉时空,让他们永远无法触及到对方的肌肤,一寸的距离犹如天涯海角,后来这个门派只能投入佛门,走四大皆空的路子。」
「——」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这的确是极端恐怖,还有些好笑。
——不妙不妙,再听下去就感觉要沉迷其中了。
学者的本质让我极其好奇异世界的人文,但现在不适合进行这一类的探讨,因此我还是切回正题道:
「好吧,这个问题就此揭过,第一个问题呢?雪莉与建木之枝血脉相通是什么意思?」
「这只是一种模糊的感应,我寄宿在建木之枝中,能感觉到与这小姑娘之间的密切联系,轻易无法斩断。若是我不曾猜错的话,这小姑娘的祖上曾得到过建木之叶,那是能让愿望成真的神物。」
上官可怜的声音忽地显出几分蛊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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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再想上官可怜的坑,到时候是不是该开本新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