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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能为其做到的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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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到城里逛逛”——以她的性格,是不可能会坐以待毙的。在夏娜看来,哪怕现在自己身上没有一点存在之力,也有能够做到的事情。何况,以火雾战士的身份行事有时还有诸多不便,但作为极其不起眼的人类相较于前者,能够发挥的空间也许是有过之而不及。

与悠二的相遇并不是那家伙一股脑的一厢情愿,而是有原因的。身为存在之力体量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逆理之殇”坂井悠二,光是在察觉到不平衡感的调音师面前隐藏好自己的气息已经绝非易事,若是还要在暗中展开个人行动更是难上加难,而且另一方面还要顾及绝不能暴露少女的身份。

对于夏娜而言,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单独行动。游离于世界各地,讨伐各地作乱的徒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作为唯一陪伴在她身边的亚拉斯托尔可以说是亦父亦师的存在。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境况,亚拉斯托尔都能够理性地提醒自己,为她提出要点和建议。

虽然耳边已经不会再出现那个沉稳,厚重,令她倍感亲切的声调,但那个人给自己的每一份教诲,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忘记。

根据当时的记忆,夏娜回想起那些亚拉斯托尔给自己科普过的各种知识。其中不乏一些古老的火雾战士的相关信息。

虽然在此之前,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位调音师的存在,但无论是从他还是其契约魔王的名字最为切入点的话,也未必不能推测出一些重要的内容。

(作为火雾战士的名讳暂且不论,首先是‘祁凌’,还有‘神荼郁垒’这两个名字。结合大多数调音师都是些十分古老的存在,差不多可以推算这个火雾战士的出生极有可能追溯到太古的年代。)

为了寻求更多有用的信息,夏娜来到了当地有名的图书馆,并在国外历史的分区中,顺利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文献。许多火雾战士本身就可以算得上一部活的历史。越古老的火雾战士,其阅历就越是丰富。很多在现代史料中都无从记载的史实,部分火雾战士却能够清楚地说出当时的场景。

如果要调查一个陌生火雾的底细,那么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利用这种通俗的手段也未尝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在读书区找了一个偏僻安静的角落坐下,夏娜翻看着书籍资料,进一步确定自己的猜想。

(华国的‘祁’,最早可以追溯到黄帝封姓的典故。史载黄帝共有二十五个儿子,其中十四人被封得姓,依次为姬、酉、祁、己、滕、葴、任、荀、僖、姞、儇、衣。这是史书上关于‘祁’的最早的记载。)

即便五千年前的历史大多难以考证,但对于火雾战士来说,这些记载的史料篇目中有多少是可信的,基本都心里有数。回到正题,这些被封姓的后裔大都脱离了黄帝母族,之后建立了大批的氏族方国或部落,有了独立的姓和氏。事实上,关于‘祁’的源流有许多不同的版本,以上只是其中之一。

(如果只是单纯从这些概括性的史料寻找答案,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我对那个人的了解一片空白,但他随时都有可能发现遮蔽了气息的悠二。虽然几乎不可能单单从人类的史书典籍找到有关他的资料,但那两个名字已经给到了我足够的关键词。在御琦市驻留,选择对其进行调音,绝对不单单是出于调音师的本职。讨伐黑泥可是一件头等大事,是绝对不能怠慢和耽搁的。即使是在这种十分清楚前提要素的情况下,也依旧选择要为御琦市进行调音,同时还得到了另外两人的支持。那无疑便指明了他们有除了调音以外的理由。)

夏娜顿时想起那位调音师背部的巨大钝器,记得“盛装骑手”卡姆辛·奈夫哈维也有类似的东西。结论显而易见,那个应该就是用来调音的工具了吧。

那个钝器的外包贴满了数不清的符咒。她途径东方的时候也听说过与此相关的传闻。

(比起这个国家的咒术,前者已经是相当古老的文化了。)

夏娜查阅起相关的书籍。

(符咒……符咒……有了。符咒,在道门修炼中是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但在那些黄纸红字往前的,推测也是黄帝的时代,最早有关于‘咒’的记载。《说文解字》中有载:“祝者咒也。”在黄帝时代祝、咒是不分的,黄帝时设的官职祝由,又叫咒由。符咒中的咒语起源于古代巫师祭神时的祝词。据分析,推测最初的咒语是用于祷告神明惩罚恶徒。然而,向神明赌咒发誓现代符咒之术已几近失传了。

(分封‘祁’姓,以及咒的起源是在一个时期?难道祁凌他曾担任这项官职?‘祝由,即古代用向上天祝说病由以治疗疾病的方法,他们治病不用药或少用药,祝祷鬼神消灾免难,解除病人的疾病痛苦。’嗯?解释说这是上古真人治病的方法——等等,‘真人’?丹·罗杰斯好像曾这么称呼他,难道他是……)

隐约得出的结论被她暂且否定了。

(只是可能性之一罢了。从贴满了黄色底的符咒来看,怎么想都极有可能和道门有关。神荼郁垒这个名字本来应该是要分开的,它象征着传说中两位除魔治鬼的神人。说不定,在红世的历史中,这所谓的两个神人,只是那个王力量的分支,从而表现出来的两个化身而已。如此一来,祁凌难不成还是一位使用的自在法类似于道术的自在师?如果是道术……会不会成为威胁到悠二的存在?我对道门的历史涉猎不精,火雾战士的关系网中我也找不到相联的存在。要是——不,如果只是拼实力的话,他不可能是悠二的对手。现在要担心的不是两人的实力差问题,而是……)

如此一来,对于祁凌的背景夏娜还是无从根据,因为光是关于姓氏的版本就极为多样和考究。特别是一个叫祁奚的人还被后世子孙尊称为祁姓的始祖——不用想也知道很明显两者不是一个人,但如果要提起道术用于除魔的起源,那难不成祁凌的出身要放在汉代么?

(不好,陷入思维的桎梏了,真是怪圈。)

夏娜自我意识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如果只是一味地遵循书籍资料,那就会越来越陷入其中,久而久之就会缺乏自己的思考。说到底她也不该用人类的常识去推算一个不知活了几百还是上千年的火雾战士。

(我不能以常理去判断。)

首先,无论是在何种历史上,都不存在那种外形的钝器。这一点可以用来区别人类与火雾战士的关键要素。皇帝拇指带戒以增加权力,很明显对方根本不是皇帝。参考“大地四神”里的桑司柏雷,还有曾经身为贵族的威尔艾米娜,真正为王之人是不会丢掉骨子里的那份血性的。

(然而,无论怎么去想都会存在误区,而且也没有必要纠结着某一个角度去考虑问题。我不需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要的只是破局的方法。譬如那些完全不了解我的火雾战士,如果要推测我的底细也不会死死地咬住太刀型的武器不放。因为说到底我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认知,这么做是查不出什么的。反而,我还应该在红世的界内寻找相关的讯息。人的历史对火雾战士来说只能作为参考,就像作为蚩尤的修德南在我所认知的历史中根本就没有在黄帝讨伐下败亡的一说。)

(他给我的……外表上来看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书签。如果单纯是道士的话,应该会有外表更加鲜明的道具吧。就像背上的符咒那样。如果非要以一个单纯的身份去定义他的话,那未免太小瞧火雾战士了。就算是我,别说是当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就连贵族大小姐我也有过担任经验的呢。哪怕最开始的时候总是保持一个模样,到之后也会有所改变,既然如此就应该以更灵活,更遥远的视角来看待。他是火雾战士,也是一位古老的调音师,他的身份在此基础上会产生不同的变化,这是每一个强力的火雾战士的必由之路。被旅途中的经历不知不觉地感染,即便是这样依旧要保持着自己的本心。)

夏娜忽然回想起之前和悠二的相遇。既然他都说了想让她帮上他的忙,那肯定不会让少女毫无准备,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才对。

(应该还有其他渠道……有了,就是这个。)

她站起身,向四周望去,发现除了到处是安安静静读书的人以外,周围没有什么异常后,才渐渐放心下来。祁凌和丹·罗杰斯暂且不论,善于利用身体变化能力的亚捏斯特具备在地面潜行的能力。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火雾战士的感知能力,全凭经验和直觉的话是几乎不可能发现利用自在法暗中跟踪他的“骸躯塑造者”。

(不过,如果我真的被人尾随了,悠二不可能不会给我提示。)

夏娜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然后默默地沉住气,不时用余光观察着周围的动向。只有掌心大小的奇妙的自在式在她的手心处发出微弱的光芒。

(存在之力十分稀薄,但应该能用,看来是一次性的。原来悠二的自在法水平已经锻炼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随着自在式本就微弱的光芒渐渐在她的手心散去,夏娜接收到了悠二传来的重要讯息。

(是祁凌登记在案的资料!悠二昨晚翻到的吗?)

这些档案显示都十分稀缺,这也难怪,像他这个级别的火雾战士,帮不帮忙都是口头上说了算吧。至于这种登记和供佐菲·萨法利修简单略过一遍有时甚至根本就不看一眼的资料,无疑是由专门负责的人员编写上去的吧。

(资料里明确地提到,祁凌是存在于遥远的太古时期的火雾战士,曾经参加过对创造神祭祀之蛇的讨伐。)

关键信息只有这点,其余的要素则在相关描述表现得十分粗浅和一般。然而这也足够了。

(只提到了出身而已吗?如果要了解到更详细的信息,那只能找到那位‘剑花挥舞者’了吧。遗憾的是当前的情况并不允许。)

祁凌出身于那个时代,是最早一批和徒签下契约的火雾战士,而且还有担任祝由的可能。

(查明病人患病的原因,疾病的由来,恭敬地运用祝由之法,通过药、咒、法术、心理工作等办法,化解病人的疾病。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对人身上出现的扭曲的修正,是解除不平衡感的方式之一,和调音师的工作不谋而合。至于那些道符……话说前者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种道法吧?正如符咒会随着历史而演变,作为几乎有着无穷生命的火雾战士,其能力也会因为时代的更替和需要发生一系列的变化,本质的东西自然不会改变,但在接触了新事物之后,难免会诞生出更多的分支。这样的话也不难解释了,那个调音师既是另外两人口中的‘真人’,也极有可能是一位道士。多重身份在火雾战士中本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确认了对方的背景之后,这边也是时候寻找在困境中突破的方针了。

(既然这个调音师很有可能是类似的存在,那么他对不平衡感的找出也不会采取像卡姆辛·奈夫哈维那样的方式。作为他的协助者,他极有可能通过我来寻找这种不平衡感的源头并予以消除。那样的话即使悠二再怎么隐藏住自己的气息也没有任何意义。而让其道术或者说仙术无力化,能够从中破局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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