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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的存在,本该横行在这个世上的阳光所照耀不到的阴暗角落。这些自称“漩涡伽蓝”的使徒们,通过夺取人类生存于世上赖以为生的根源——存在之力,然后将渺小的他们大快朵颐,来使自身得以显现,从而引发一系列不可思议的现象。
随心所欲,将人类毫无例外地吞噬——
此刻却唯有纯粹到极点的破坏。
静止在原地的身体被魔爪四分五裂;如贪婪的血魔般**着地上的猩红的血渍。
“何等的美味!何等的疯狂!”
“这就是人类的存在之力!与那些即将烂掉的火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火雾……火雾战士在哪?!”
……
不过是连本能渴望美味的欲望都一并舍弃了吧。
如在狂风骤雨中叫嚣着的狂徒无疑。此刻显现于此的理由,唯有不死不休,毁灭眼中所见的一切。
在使徒们耳目不觉的一角,从烈焰的焦土中破出的,是一柄粘满道符的钝器。
不可思议的巨力掀开地表,将周围的徒尽数震飞。在闪烁着道派铭文的金光骤雨中,四人身影跃然眼前。
短短半分有余,从天堂至地狱,眼前的景象已经翻天地覆。
站在众人眼前的,是背负巨大钝器,看似苍白无力的男子。
祁凌——火雾号名“天师”。
仅是出现的一刻,骇人的威压就吓得就近的红世之徒难以动弹。如水般渗透的杀气毫无波澜,正悄无声息地挤进他们的每一个毛孔。
淡淡扫了一眼视野中的红世之徒,神荼郁垒向自己的契约者提醒道: “注意到了吗?这些徒有问题。”
“嗯,虽然气息和以前见到的一样,但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这种感觉说不出来。”
祁凌右手蓄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其中一个红世之徒隔空拍出一掌。只是刹那,只见那徒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声,全身上下就像被一道巨力强行碾碎了般,躯体飞散,留下了洒落在地面,七零八落的残肢断臂。
“不足为惧。”
随着敌人的尸骸被存在之力的火焰覆盖、消散,神荼郁垒言简意赅地评价道。祁凌则不以为然。
“只是单个徒的实力而已,我们还应该保护好靠后的坂井小姐。比起处理掉他们,我更倾向于工作原则优先。”
红世之徒们毫无畏惧地向前。
纵使眨眼间死去了一名同伴,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胆怯或是怜悯,反而变得更为疯狂。
那通常令使徒和火雾都退避三舍的除魔“天师”,此刻在这些暴乱狂徒的眼中不过是待以饱腹的盘中餐。
“隔山——”
符咒现,八方威。
右掌再次一击打出,伴随着出现的青蓝色火焰,化作巨型的墙壁将扑上前的徒尽数冲散。在这一招中,有的徒因为无法承受巨大的压力而形神破散;有的则是身体四分五裂,徒留口气。只有少数实力等级接近“王”这一级别的徒因为靠前的同胞已经抵消了大部分伤害所以只受到了微微轻伤。
“鱼龙混杂。”
“嗯。”
但以存在之力为引,表现出来的超过正统道派历史的术法可不是仅此而已。手内虚握,一把由存在之力编织而成的桃木剑并入手中。
将视野内还焕发着仇视与敌意的徒,将其身体,其灵魂。
全无一丝遗漏地一举斩断——
另一方面,茶褐色的火焰煌煌燎燃。
以自己的身体为原型,亚捏斯特制造出数个和自己实力相仿的土制人偶。他将自己和人偶全身的硬度拔高,变得几乎坚不可摧,然后一边又利用着攻击型的自在法和敌人作战,这便是“骸躯塑造者”。
在两人的联手下,徒对他们的攻势渐渐减弱了。
退回到少女身边,三人再次形成防守战线。
“真人、弗列达,没受伤吧?”丹·罗杰斯要求简短地回应状况。
“无妨。”
“没事。”
自在法「Press Kit」短暂便生成的自在式纹章组成坚固的防壁,将所有人覆盖其中,将外边的狂轰乱炸全部隔绝在外。
一同与契约者操纵着的菲菲妮拉开口:“一直待在这也不是办法,有什么对策吗?就算是最厚的墙壁也不能一劳永逸喔。”
神荼郁垒回应道:“长话短说吧。虽然敌人的气息多达上百,但实际交战的过程中我们遇到的还不到一半。这些徒的实力参差不齐,但表现都和野兽无异。”
亚捏斯特胸口处的人造玫瑰越发躁动。
“也也也就是说……!没有分散到我们附近的徒不仅没打算消灭我们,甚至连与我们为敌的打算也……?”
然而布利基德慌里慌张的声音很快被其契约者盖了下去:“先别急着定论,布利姬。我们目前只是缺乏对这些红世之徒行为的一个合理解释,换言之,我们的情报量严重不足。即使我们瞬间就将这么多的徒消灭掉,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喔 。”
隔空操控着定身符咒,祁凌将其闪电般地按在徒的身上,然后把手一推将其送入即将坍塌的废墟中掩埋。
“这些徒是从刚才出现在天上的裂缝里窜出来的。只要搞明白那是什么就好说了。他们有的对我们心怀恨意,有的却不屑一顾,属实让人匪夷所思。坂井小姐,你怎么样?”
“我……”
夏娜此时很难受,表现出一种正常人面对恐惧时应有的感情。这种意料之外的灾难她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
(悠二……)
但最重要的,是担心那个人现在的处境。
“我没事……只是……”
她一时想不出自己该说些什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悠二又会如何行动是令她最为在意的。何况御琦市里还有吉田和三悠,现在情况这么危险,他们两人现在又怎么样了呢?夏娜无不担心。
少女游离的目光不时地朝向四周,比起对生命威胁的恐惧,祁凌更看出了其中的不安与担忧。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窥视着,他的手中不知何时额外多出了一张符咒。
灼热的,黑与红交织的火焰静静地点燃了符咒的边角,将手掌大的符咒烧为乌有。
“……”
以他的能力,并不能看出这意味着什么,但出于某种预感,他变得更加在意这位黑发的少女。只是……
(刚才一瞬间的感觉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