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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意志的回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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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被切断了。

原因暂且不明,但从作为媒介的书签并没有发生故障的这一点可以看出,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连视觉共享的自在法也失效了。)

夏娜走进窗边,视线投放至窗外,内心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因为调走了大部分的兵力,偌大的城市风平浪静,寂静无人。

(那个和悠二有着一模一样长相的人,毫无疑问就是黑泥的‘母体’,竟然是从可能性中剪断出来的特殊存在。)

若真是如此,那可谓是悠二相性最差,最不愿意面对的对手。

少女的手放在窗边,撰紧了拳头。

(能帮上忙就好了。)

她埋怨起自己的无能为力。如果自己还有火雾战士的力量——“炎发灼眼的讨伐者”的力量,此时此刻应该在与他并肩作战吧。

但是,从记忆共享的内容来看,少女又产生了一阵心酸和害怕。

比起没有力量,没能在战斗的方面帮上他的忙的自己,夏娜更加害怕悠二再度陷入罪责之中。

少年不希望她踏上战场,因为那样的话,无疑是在缩减生命的周期。无数次实践证明了,留给坂井悠二的,只有悲剧。

少女自然不会去“重蹈覆辙”,至少不能让少年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再度发生。

但此刻,胸中鼓动的这份强烈的感情无疑是因为心系于他。

那个人其实和她一样,总会有意无意的卷入棘手的纷争之中,所以需要她时刻保持距离,避免被对方身上的利剑伤到;另外也希望她远离纷争遁入安置好的乐土,以免遭到名为“自我”的双刃剑带来的反噬,在一切都变得无法挽回之前率先阻止苗头的渗透。这些只是听起来合乎情理的事情——

(即便这样,我还是……)

想在一起……

想并肩作战……

想替他挡下刀剑,纵使光凭肉身……

哪怕,这些都不是他所期望的。

夏娜轻轻闭上眼,稍微平复了一下跌宕起伏的情绪。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他的平安归来。

“一定要回来啊,你答应我了。”

遥望星黎殿的黑夜星空,内心的世界不免和这般景色同化而空灵。

她眺望夜景的目光骤地愣住了。

潜在的隐患似乎埋藏在未知的角落。

“……?”

正如先前的事故所昭示的一般,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危险的境地。虽然感应黑泥方位的自在法需要耗费她大量的精神力,给身体带来一定的负担,之前的大规模使用也是在许多水平高超的自在师帮助下,才令她受到的反噬得以减轻,但众人为她制作的自在法赐予的感知能力仍然让她能够感应出大部分人所觉察不到的地方。

如果黑泥不选择擅长隐蔽气息的徒,那么夏娜确信自己能够迅速判断出黑泥的实际方位。

可惜像共享视觉那样的方式,也只能局限于对方周围的小环境内,夏娜能做到的相当有限。若是自己还能够感知到存在之力,那么黑泥即使变成善于伪装的使徒,想要揪出它们其实根本不在话下。

只可惜身为近似人类的自己,因为没有感知存在之力流动的能力,所以只能凭借潜意识的察觉。

但警告的鸣声已经不止一次的提醒她,危险已经悄然而至。

不安的感觉浸透全身,一种只会在最佳时机爆发出来的杀意正在悄无声息地蔓延。

曾经身为讨伐者的夏娜自然十分了解这种杀意,何况她也曾使用过类似的计俩。

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黑泥的确出现在了星黎殿内。必须马上告诉其他人才行。

于是她本能地回过头,却不知是否正巧发现,一道漆黑诡异的影子宛若粘稠的液体般从门底的缝隙渗入进来。

“……!”

没有半点犹豫。

目睹黑影的刹那,夏娜便做出了紧急仓促的应对。她迅速且不由分说地撞碎窗户,夺窗而出。

她知道那是什么,而且清楚在善于暗杀的红世之徒面前,任何犹豫都是致命的。

安置于身体的自在式一如既往地保护着她,让她没有因为碎掉的玻璃刮伤身体。

但她所在的位置可是五六十米的高楼,没有任何飞行能力的她只能自由落体。只好祈祷自在式能够继续保护好她了。

夏娜抬手勉强遮挡住吹来的风压,让自己的眼睛不至于完全闭上,紧接着撇过头望向自己先前所在的楼层。只见疑似黑影的真身——现在已经化作猫女的姿态,那看上去如同与黑夜融成一体的鬼影,亮出寒光利爪从天而降的朝她扑来。

(糟糕!)

那个徒将存在之力用作前进下落的动力,只是眨眼间两者的距离就被拉进。更绝望的是,自己别说是一点反手之力都没有了,就连闪躲都做不到。

千钧一发之际,身体忽然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了起来。疾风吹拂压力也消失了。

“诶?”

并不是悠二的自在式再度发生了什么奇妙的作用,而是自己被人带上了高空,躲开了猫女的致命一击。

飞在空中,望着覆盖全身的飞行类自在式,夏娜回过头呆呆地看向这个救了自己的奇特存在。

“你没事吧,‘公主’?”

来者看上去不是什么善茬——至少对于人类和火雾战士来说是这样没错。长相……可以说是偏凶恶一类。

扇着翅膀状的双臂,全身覆盖着鸟类的兽毛,在挺拔的胸部上还像刑天一样长着一对金色的竖瞳,腹部长着开裂的嘴巴。原本属于脖子以上的头部只剩下一个鸟类生物的轮廓。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头异形,和人类的形象相差甚远。

(‘翠翔’斯托拉斯?)

夏娜以前在战场上见过,那时他们互为敌手。这位红世之王拥有能够令整只军队快速移动的能力,让化妆舞会的支援效率大大提高,因此让火雾军团吃了不少苦头。

“我没事,谢谢。”出于礼貌,夏娜正二八经地回复道。

“不敢当,保护好你的安全本是参谋阁下安排我等的应尽职责,方才没能及时发现贼人的入侵,已是大过。若非‘公主’急中生智,果敢地跳出窗外,恐怕……”

夏娜对他的诚惶诚恐略感意外,但很快便意识到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

“没记错的话,那个徒是‘暗之水滴’切尔诺伯格。”

“‘公主’居然如此见多识广——咳咳,是的没错,那的确是精通暗杀之术的红世之王,被先代‘炎发灼眼’讨灭的‘葬式之钟’的一员。”

“炎发灼眼……”她低声喃喃道这个对她而言意义非常的名讳。

“请不要现在就放松戒备,黑泥具有变化成为死去红世之徒的能力。另外请不必惊慌,鄙人会将你送往安全的地方。”

“麻烦了——呃?小心!”

充斥着高温的火球扑面而来,吓得斯托拉斯浑身一个激灵,翅膀往侧向猛地一扇,索性还是避开了偷袭。

那是一个流泻至脚边的青色鬈曲长发,面相狡黠,身穿法袍的高大男子。他的头发、手心中都长有诡异的魔眼。碧绿色的火焰浮绕在他的全身上下,看上去就像一名从壁画中走出来的古代巫师。

眼看后有追兵,前有拦虎,斯托拉斯心中焦急万分。在红世之王中,他本身亦不算是特别善于战斗的类型,之所以能够站到今天这个位子上,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凭借广博的人脉以及自在法的战略意义。

没等他思考如何脱身,仿佛魔导师的红世之王——“征辽之睟”萨拉卡埃尔召唤出了数颗瘆人的魔眼。

斯托拉斯下意识地催动存在之力保护自己,却没想到对方使用那几颗眼珠子的目的是为了将他从空中的天然位置拽回地上。

被那双眼睛凝视的生命,仿佛连同灵魂在内的一切都被剥夺。那是一道道源自于堕天使的目光。

只是瞬息之间,斯托拉斯和夏娜的视野如切片般的一闪,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地面。

“什么?”

这是空间转移,强行操控对手位置的自在法。

而且很不凑巧的,两人被转移到的位置是位于星黎殿城市内部,远离驻守军队的一角。这里空无一人,只剩下群群林立的高大建筑。

“该死……!”斯托拉斯一边自责自己的失误,意识到自己陷入了绝路,一边试图连上和其他干部的通讯,“巴尔玛!奥瑟!这里是布告官斯托拉斯,我和‘公主’遭到了敌人的袭击,请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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