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死了,被活活冻死在院子里。
对贵族们来说,惩戒一个平民甚至杀死她都是一件无伤大雅的事情,更何况玛丽“盗窃”了厨房的食物。对于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仆人,几乎所有的贵族家都会采用这种杀一儆百的办法。第二天早上,我看到玛丽僵硬的尸体被从石柱上取下来,因为一场大雪的缘故,她的关节完全被冻住了,只能像雕像一样保持着生前最后的姿势,被装上一辆马车运走。
负责收拾尸体的是约翰哥哥和他的父亲肯特,上辈子的时候,约翰哥哥因为打碎了伊丽莎白最喜欢的花盆,也遭到鞭刑,最后死于伤口感染。
大多数帝国贵族对待平民都毫不留情,甚至残忍无情,贵族们拥有土地和军队,平民无法反抗,只能被压迫。结果就是,贵族们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而平民只能躲在阴冷的小屋里,靠一点发霉的面包度日。所以,玛丽盗窃食物这件事儿几乎没有人会怀疑,培根、香肠这类容易保存的食物,在冬季可是硬通货。
不过,在陷害了玛丽之后,我也收敛了很多,由于一次偷到了大量食物,所以我暂时不用为食物担心,除了偶尔偷一点刚出炉的面包,我几乎不再进行盗窃行为,只要足够小心,丢几块面包是不会被发现的。
冬季的食物储备已经确保。
那么接下来……
制作魔导人偶吧!
在阿莱斯特的指导下,我开始利用古代炼金术制作人偶的身体部分,为了符合“神秘炼金术师的仆人”这一设定,人偶的外貌选择女性,年龄在18岁左右,身高比较高。因为把机体大型化的话,可以塞进很多其他功能,比如更多的魔力回路,以及隐藏式武装“螳螂刀”。
隆冬时节,路德伯爵领漂着白色的雪,窗外黑白两色的森林在风雪中若隐若现,而巍峨的群山则与飞雪融为一体,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我继续躲在阁楼上,闭门不出,专心致志的完成魔导人偶的设计和制造工作,克里斯偶尔会来帮忙,但是大部分时间他都不知所踪,由于长时间使用猫的形态,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变成猫了。
又过了一个月,魔导人偶几近完成,但是我又遇到了问题。
如何制作人偶的脸模?
总不能用我自己的吧?
“这个简单,”阿莱斯特摸着下巴,“阁楼里有很多旧画像,不如试试这些人的脸?”
他的话提醒了我,在收拾阁楼的时候,确实发现了很多画。这些画像都已经十分古老了,至少已经在阁楼上放了数年时间,有的画甚至已经有百年历史,右下角的创作日期可以追溯到帝国内战时代。
我从预留的通道钻出了温暖的小窝,没有了防风墙的保护,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我裹紧了肩上的旧披肩,来到了阁楼的另外一边,这里远离烟囱的烟道,始终笼罩在黑暗中。
“水银灯。”
念出魔法的名字,一个白色的光球在我身边生成,它发出的光驱散了冰冷的黑暗,落满灰尘的旧画框出现在我的面前。阿莱斯特半透明的身影径直穿过了防风墙,身为一个幽灵,他除了晚上才能出现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不便,特别是这个穿墙能力,让我羡慕不已。
“维多利亚,”他把最上面的一幅画拿了下来,“你看这幅画怎么样?我觉得很棒。”
我把水银灯向油画移动,照亮了画上的面容,那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年轻女性,年龄在25岁左右,有着柔顺的黑发和夜色般的双瞳,柔美的脸部曲线加上淡淡的笑容,透出大家闺秀的气质。
她的容貌与我有几分相似,不过气质却完全不同。
决定了,就是她了。
我在阿莱斯特的帮助下把画搬回了小小的庇护所,由旧家具组成的防风墙为我在阁楼中建立了一个温暖的小窝,当然,到了夏天这里就不能居住了,到时候我会另外给自己准备夏天的地方。反正阁楼足够大,我可以把它分隔成好几间,甚至可以移动到建筑物别的部分,只要小心腐朽的天花板,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制作脸模用了一晚上的时间。
它采用一种类似硅胶的仿生材料,阿莱斯特说这玩意超好用,我就信了他的鬼话,结果……还真是超好用。这种材料近乎完美的模拟出了皮肤的质感,而且非常坚韧,即使被锋利的刀刃劈砍,也不会出现破损。最神奇的是,即使出现了损伤,只需要注入魔力就能迅速自我修复,是一种非常理想的皮肤材料。
人偶的脸部搭载了用来模拟表情用的可动机构,在不安装脸模的时候看上去有点吓人。我小心翼翼的把脸模安装到位,人偶的气质一下子从后工业风格的机械,变成了类似人类的存在。
“斯巴拉西,”阿莱斯特拍着手,“做的不错,维多利亚,这样你就有了更大的行动自由,接下来只要制作全身的皮肤,你的替身就算完成了。不过在此之前最好给她找一件衣服,否则会让身为绅士的我,感到有些难堪。”
“皮肤的话,覆盖裸露的部分就足够了,”我说,“我只打算制作手腕和胸口的皮肤,至于胸部的部分……”
“维多利亚,相信我,越大越好!”
信你个大头鬼啊!
最后,我还是选择了便于活动的B罩杯,阿莱斯特表示非常失望,他到底在期待什么?等完成最后的调试,天已经差不多亮了,我吃下了作为早餐的三明治,然后熄灭了照明魔法,钻进被窝准备睡个好觉。
一觉醒来已经快到中午。
首先来到阁楼尽头的洗漱间进行洗漱,这里被我悄悄改造成了一个非常棒的卫生设施,它甚至附带了一个淋浴装置。供水问题由炼金术解决,只要有魔力,古代炼金术几乎可以生成任何物质,不过黄金等贵金属需要天文数字的魔力才能生成,而水这类随处可见的物质,则只需要耗费很少的魔力。
顺便一提,这个洗漱间还附带了一个厕所,我把它连接在了雨水管上,直接通过城堡的后墙的排水口,将粪便和污水排放到山林里。城堡的背面是高达30米的悬崖,所以我完全不用担心这个冲水厕所的秘密会被人发现。
玛丽的灵魂现在正在深渊中被地狱之火灼烧,接替她照顾伊丽莎白的是一位叫“艾丽卡·帕索斯”的贵族少女,她是帕索斯男爵的第二个女儿,年龄只有15岁,虽然伊丽莎白远没有到选择侍女的年龄,但是宠爱她的路德伯爵依然命令自己的扈从献上女儿。
艾丽卡很快就被伊丽莎白的魅惑眼控制,沦为一只舔狗,但是她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接受过贵族的教育,因此她与飞扬跋扈的玛丽不同,并不会对我施加暴力。虽然所有人都盼着我死,好把爵位送给伊丽莎白,但是很遗憾,我就是不死,嘿嘿~
不过这种情况随着罗伊斯的回归,出现了新的变化。
凯瑟琳这个女人,又贱又赖!整个冬天,诺森伯格公爵领的司法所是不接受案件的,所以路德伯爵提出的离婚诉讼被暂停,凯瑟琳就抓住这个机会,把罗伊斯给送了回来。
“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凭什么不能回来!”
大吵大闹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我揉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穿着特大号的旧拖鞋,吧嗒吧嗒来到了窗前,站在事先准备的小凳子上,隔着经过改造的双层玻璃窗向院子里望去。只见四辆马车停在城堡的大门口,这些马车上画着凯瑟琳的娘家“萨克森伯爵”家的家徽。不过除了士兵和车夫,一个护卫骑士都看不到。
看来给路德伯爵戴了绿帽子的凯瑟琳并不受老家待见,在帝国,男性贵族可以乱搞男女关系,但是女性不行!特别是凯瑟琳出轨的对象还是个平民,这简直是大逆不道!用个比喻来说,就是“这个女人被狗(哔)了”。
所以,路德伯爵的诉讼几乎稳赢,但是凯瑟琳却打算在裁决做出来之前,进行最后的努力——把儿子硬塞给路德伯爵家。
没错,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真是物尽其用。
先前她带着儿子罗伊斯逃走,是害怕失去这个用来养老的工具,而现在,她觉得情况稳定了,又把儿子送回来跟女儿伊丽莎白抢爵位。就目前为止,罗伊斯依然是路德伯爵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排在我前面。所以,凯瑟琳打算在自己被扫地出门前,将儿子牢牢的安插在路德伯爵家。
今年罗伊斯只有8岁……不,9岁吧?却被母亲当做棋子使用。
真是苦了这个小屁孩!
凯瑟琳在城堡门口大吵大闹,可怜的罗伊斯被她当成挡箭牌一样摆在面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过我一点都不同情他,毕竟他天天跟伊丽莎白一起欺负我。而接替托马斯的杰克正站在门口,满脸冷笑的率领一队士兵堵住了凯瑟琳的进军路线,使萨克森伯爵家的车队无法通过城门。
“夫人,请您冷静,老爷马上出来。”
“我现在就要进去,滚开,你这贱民!”
眼看门口越闹越厉害,我的父亲路德伯爵终于出面了,他穿着先祖留下的盔甲,外面罩着棉袍,腰间佩剑。带着10名士兵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大门口,顺便说下,我家一共就养了20名士兵,这几乎是一半的兵力。
哦豁,这是要武力驱逐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