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嘿嘿嘿,又见面啦。”
一提可疑男子这四个字,我的脑海里立刻就蹦出来不久前带着面罩兜帽,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
不知出于何种意图,他再一次找上了我。
即便隔着层层的遮拦,我也能猜到男子大概在窃笑着什么。
真恶心。
凪碎碎说道。
“又是他啊…”
“…”
言言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见我们三人没有反应,严实的男子嘿咻地让出座位,招呼我们请坐。
怎么办,我超——不想和他说话的。
但是在楼上的时候,言言就决定不论是谁,姑且听听找我的缘由再说。
没办法,我不情不愿地拖着脚步,在凪和言言的陪同下坐到男子对桌。
“怎么样,上回我说的,那个提议啊,有想法吗。”
“…”
我不悦地瞪着他。
凪叹出一口气。
“先生,如果你没有其他要说的了话,就请你离开吧,否则别逼我用非常手段。”
干得好啊凪,对,就这样赶走他!
面对凪不带一点善意的回绝说辞,男子竟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反而咧起嘴角,笑出了声。
“嚯,嚯,伊迪小姐,您的护卫真严格呀,难道说他能拿我,额怎么样吗?”
这、这人是怎么回事啊。
该如何形容呢,就好比是角落里的湿哒哒软趴趴的烂泥那样的感觉,给我冷丝丝的感觉。
言言一手扣到桌面上,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喂,大叔,你要真是来捣乱的话,我们是会叫人的。”
男子微微转头望着言言。
“嘿呀呀,您也是位大人物呢,可是呢,恕我直言,伊迪小姐并不需要,你们二位的帮助才是。”
“…真敢说啊。”
“如果您三位想让帝国的看门犬来抓我的话,还是请死了那条心吧。”
!?
以控制地恰到好处的音量,男子突然变得连贯的低吟传进了我们三人的耳朵。
看门犬,该不是指的短剑部队?这个连脸都不露的男子竟然知道明面上不应该被大众知晓的秘密部队?
他很快又压低了兜帽,继续装作平常地说道。
“怎样,嘿,有兴趣见见我的人吗,对你们呐,不是什么坏事吧。”
“大叔,你的上头是谁。”
“哈,我还没自报家门呢,我经营着自己的网络,人称银月之龙,请多指教。”
这奇葩的名字,你是哪里来的黑道吗?
“信不信由你们,嘿嘿嘿…”
“我就随口问问,你的那个人,什么时候能和我们见面。”
“呵,下定决心了是吗,嗯,多则10天的样子,如何。”
我用膝盖顶了顶擅自作出询问的言言。
咦?难道她真的想要相信这个怪家伙的鬼话吗?我觉得趁早向前台报警,叫人来把这个可疑得不行的男子带走才…是…?嗯?
仅仅一眨眼的功夫,直到刚刚还坐在我们对面的可疑男子就完全从我眼里不见了踪影。
仿佛那个位置不曾有人坐过一般。
好可怕。
“凪,那个家伙呢?”
“他的动作很快,我放他走了。”
啊哇哇…
能让我反应不过来,并且被凪评价为“很快”的程度,那大叔不简单。
凪就算了,言言居然没有做出应对。
而且,她竟然接下那男子的话茬,是出于什么考虑吗。
“呼,这下又了却一件心事。”
言言嘟囔着不明所以的话语。
等等,难道不该是多出一件糟心的事吗!?
返回楼上的房间后,不知为何言言再次要求聚集到一间客房里。
“殿下。”
“嗯,的确很有可能啊,那人自始自终都保持着耐心,像那样子匆匆离去,说明他的目的达到了。”
目的?
言言开始对我说明。
“直说了吧,我觉得那个男子应该就是雷纳德的联络人,虽然不晓得为什么会是那种奇怪的大叔。”
欸?那他说的那个人是?
“大概是带我们去见边民的引路人一类的吧,然后,10天之内会主动来这里见我们。”
什、什么呀…如果他真的是雷纳德派来的联络人,上一回来旅店找我的时候,扯的那些又该怎么解释?
言言耸耸肩。
“鬼知道。”
“殿下,我明天就去调查一下银月之龙这个身份。”
“不需要,你去一个地方问问就行,额,叫什么来着?提鲁斯…总之是一个短剑部队的据点,什么什么蕾在那里养伤;我觉得刚才的那个男子可能也是短剑部队的一员。”
“遵命,殿下。”
“接下来我们的工作只剩等待了,伊迪。”
“啊,是。”
“发什么愣呢,你的要求很快就能实现了,希望那所谓的边民可以拿出什么秘密武器来,对吧?”
“…嗯,你说的没错,希望如此。”
“你有什么心事吗?”
“心事…”
我感到很不安。
我好像,在所有的事情上都在依赖言言。
假如只有我一个人,那到今天为止肯定还是一事无成。
即使我对自己的现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充当团队寄生虫的滋味,真不好受。
意识到的时候,连思想都出现了松懈,不需要考验体力的场合,我也理所当然地在依赖言言。
“言言,谢谢你。”
“…别吓我,突然间这是怎么了?”
我把我的不安倾诉出来。
言言和凪是很好的听众,他们只是安静地听我说完。
两人在我结束倒苦水后,都表示我想多了。
“所以说你是闷葫芦…你是不是隔一段时间就要消极一下呀,朋友间相互依靠有什么不对吗。”
是没什么不对,但是从来都是我依赖别人,这样难道也没问题吗。
“本皇女的伤是谁照顾的?衣服是谁帮着换的?头发是谁帮忙梳的?换成别人,本皇女还不愿意呢;而且,我是姐姐,姐姐哦!能干的姐姐帮助无能的妹妹不是很正常嘛,哈哈哈。”
唔…后半句是多余的。
我用手掩住面部,闭上眼。
从前的我是不会像这样胡思乱想的。
是接受了身为女孩的自己后,思维完全被女孩那一面取代了吗?
不是的,单纯是自己变得软弱了。
我用力用手掌拍向脸颊。
啪!
“…喂,有话好说,别自残。”
放心,雷声大雨点小而已。
“言言,谢谢你。”
“一遍就够了,第二遍就太做作了。”
“凪,我也谢谢你。”
“噢,不客气。”
你倒是给我客气客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