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来看呐!帝国军突然集中在广场上,不知要做什么!”小镇居民被烬火士兵的动作惊动,他们发现整个小镇的烬火士兵都在往广场中央靠拢集中。
他们神情严肃,气势凌人,完全无视了小镇居民,全副武装的赶往广场,仿佛有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残阳军的人打进来了?”
“不知道...就算是他们,又能改变什么呢?”
“都能打进来,他们肯定有办法吧!我们得去帮他们!”
“先静观其变,不管他们想干嘛,我们必须做些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了小镇居民们,他们第一时间认为是残阳军突破了烬火军团防线,打进拉塔菲亚来了,这令他们振奋不已。然而仔细观察驻守的烬火士兵,他们并非表现的极其惊慌,也没有拉响警报。
他们看起来更像是剑拔弩张的战前士兵,尽管这里并没有任何威胁。
索尔从地牢里提来了存活着的两名骑兵,他现在完全确定了这两人就是残阳军士兵,既然尼克莱跟他摊牌了,那他也就顺势接下来。
他倒要看看,尼克莱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砰!”索尔将两人按倒在地,小镇各处的士兵,能被他调动的尽数都聚集于此地,小镇居民被强制传唤到此广场进行集中。居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眼中俨然有了光芒,他们知道,这或许是他们此生能够反抗的唯一机会了。
双方都在等待,都在注视着对方。
索尔亲手为两人挂上了绞索,他望向人满为患的广场开始大声宣判:“这两人是残阳军党羽,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切证据足以证明这点。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但我想诸位,对此不会一无所知。
我不想听解释,我只要成果。我知道你们正在看着!他们是你们的同伴不是吗?尼克莱!你不是想解决吗?让我们来解决,来证明,看看是你相信的虚幻未来,能否击碎帝国已经掌握的热诚现在!”
士兵们一字排开,全副武装地挡在了平台下方,他们组成的人墙如同一座压抑可怖的巨山,一如它们之前散发的那股不详气息,令人望而生却。
但是居民们,眼中却有了光,他们对此事一无所知,但他们确实收到了信号,也看见了光明。
“尼克莱!你再不带着你的同党滚出来,我现在就绞死他们两个!你们残阳军就喜欢看着同伴去死是吗?好!我成全你们——”索尔二话不说,一剑砍断了护板绳索,其中一人立马坠落,粗壮的绳索刹那间拉断了他的脊椎,瞬间毙命。
然而周围,仍是寂静无声。
居民们用前所未有的憎恨怒火注视着索尔,其中爆发出来的凌厉杀机,令索尔也颇感惊悚。
这些并不重要,至少他不是那种被人瞪两眼就会发憷的懦夫。
“怎么回事?!难道残阳军真能眼睁睁看着同伴被处决也无动于衷?”索尔心中没了底,他突然想到,会不会这是尼克莱对他的激将法,故意引诱他将兵力集中到广场,他好趁机做其他事情。
可是这只是一座普通的小镇,这里本身没有任何价值,至少对他们残阳军来说是这样,想要通过这里切入拉塔菲亚腹部,无异于痴人说梦。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现在的行为就没有意义,甚至是极其愚蠢的。
想到这,索尔突然心里没底了,因为残阳军的话,确实有可能,毕竟是为了不泄露情报能自杀,或是亲自杀死同伴的恐怖存在,指望他们气血攻心主动来自投罗网,确实有些想多了。
就在索尔准备处事剩下那名骑兵的时候,士兵们突然叫起来了。
“索尔大人!是他,我们看见他了!”
索尔顺着声音望去,终于看见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尼克莱没有带武器,他穿着烬火军团的铠甲,周围房檐上全是索尔的弓弩手,他们早已将弓弩口瞄准了尼克莱,只需他一声令下,尼克莱会瞬间被钉成蜂窝。
索尔见到他的模样,感到匪夷所思,他几乎什么武器都没带,以一种近乎投降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尼克莱双手高举,稳步朝着索尔走来,他就这样沉默着,坚定地迎接死亡。
“你到底想干什么...”索尔本能地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不知为何,空气给他一种极尽诡异的错觉。
尼克莱迈向人群中央,所有居民自动给他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他们神色坚定,身体挺拔,眼中那空洞的灵魂,仿佛又有了生气。
人们纷纷注视着他,哪怕他赤手空拳,也如同三头六臂般强壮坚韧。
尼克莱越过了人群,站在他们面前,随后缓缓放下双手。他摘下了自己的战盔,将它狠狠丢到一边,他的眼神变得炽热耀眼,一如索尔最害怕看到的那束光芒一样。
如果说之前只是令他感到不适,那么现在,已经到了足以灼伤他的地步了。
“我不明白,尼克莱。帝国究竟哪里出了问题,让你对它的信仰消逝了。我以为,到了我们这个级别的人,已经选好了道路,并且会坚定不移的走到最后。现在看来,我错了,不...也许我没错,错的是你们。”索尔眼神无比犀利,如同一杆锐利长枪,势要刺穿尼克莱,将他钉在墙上宣判死亡。
“你是从下阶者中被帝国选拔上来的吧?”索尔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是。”尼克莱没有否认,他就是来自于那些被帝国当做玩物,牲畜对待,连名字都不会拥有的某个外境角落。
帝国每年都会从其挑选极少数的优秀人才,招入帝国内为其效力。
这主要是给他们希望,也是为了帝国能够增加有效兵力。事实也证明,这种方式是颇有成效的,因为比起内陆的帝国本土人,他们这些被遗弃的下阶者,对这个机会会更加执着渴望。
他们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和意志,以及得到机会时那种绝不放手的执念,正是帝国需要的。
只是,他们毕竟不是帝国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索尔对流传在东方的这句名言,真是再体会不过了。
帝王要做的,就是杜绝这种现象发生。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索尔不想再废话了,事已至此,双方唯有至死方休。
尼克莱点点头:“有。我要向你证明,帝国是错误的,我要让你知道,就算是我们这样的人,也有权利生存在这片领土。”
“呵呵!你不觉得这句话很好笑吗?你看看你,连把剑都没有,怎么?想用嘴皮子把我们全部杀死?”索尔的话引得一众士兵哈哈大笑,面对曾经的队长,他们也如尼克莱般,冷漠绝情。
对于他们来说,上下级关系不过是一个称谓,他们效忠的是帝国本身,而不是特定的人,这种所谓的感情链接,是懦弱的。
“呵呵...”尼克莱也笑了,他双手张开,仰望天空,淡漠的说了句:“你错了,我有武器。你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我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