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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愤怒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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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玲看到信号后很快就带着大部队赶了过来,但伊玲带着部队赶到时,斯莫城的大门已经卡死,从外观上来看,很难想象它经历了什么。即便是如今的残阳精灵,看到此情此景也不免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确实可以做到这个地步,但至少得是千人级别的倾泻式集中射击才行。

如果说,斯莫城大门是梅蒂丝一人撕开的,那对残阳精灵来说,也是极其震惊的。他们对自家总帅的了解,其实还不如帝国,梅蒂丝这几年一直表现的温文尔雅,至少相比较他们从前辈听闻的传说中,算得上如此。

在联盟内,她处处被诸国君主钳制;在永耀国内,各方机构在约束监督,令她束手束脚;在敌人面前,她也退下了最具有威胁的前线,转而让莉娜、伊玲、米莉雅等人接替了自己以往的工作。

她在梅莉雅主堡的指标顶峰中,一坐就是五年。

不只是帝国对梅蒂丝如今的实力产生了严重误判,就连残阳军自身,也不曾看透过梅蒂丝的实力。

以前她是想到,竭尽全力去做,现在,她只要想,就一定能成功。

看到梅蒂丝恢复了那一骑当千,一人逼退千军万马的传说姿态,残阳精灵们只觉得刚刚的疲惫荡然无存,浑身都充满了斗志,这世间,仿佛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通往胜利的脚步。

当所有残阳将士都如此想的时候,那么烬火军团,将不再具备一点优势。

为了打开卡死的大门,伊玲不得不命令士兵们轰碎大门,她不确定现在的举动会不会导致大门完全崩坏解体,如果可以,她还是想保留这个残破的躯壳。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座完全敞开的大门,和一座需要踹一脚才倒塌的大门,概念上也许无限接近,但其意义却天差地别。

当冲破城门后,伊玲也没想到,伊戈部队有几个团的精锐士兵,竟然连城市防线都不要了,退守千米不止。

周围死气沉沉,安静的可怕,若不是伊玲对自己的战场感知能力有绝对自信,她断然会认为此地设下了天罗地网。

“这里除了一个突兀的坑洞之外,基本没有打斗痕迹,甚至都没有破法过后的大地与建筑伤痕。”

“额,而且房屋和巷道都有防御工事,就连这四周的建筑物都被紧急加固过,如果一开始就打算退守,那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精力去布置这些。”

“这说明不是他们不想守,而是总帅的实力强到他们认为守也没意义,所以干脆了当的撤退了。连尝试都不敢尝试的那种啊...”

听到伊玲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观察分析,格丽塔只觉得后背发凉。

她现在无比庆幸自己选对了阵营,能让那个伊戈连反抗意志都失去了的存在,绝不是她吼两句“为了帝国荣耀”就能战胜的存在。

现在的梅蒂丝,已经接近半神之躯了,对她而言,杀人不过头点地,如非是必要的杀戮,她连动手的想法都没了。

这是一个很诡异的现象,伊戈不说是超阶破法者,至少也是海啸三阶的破法强者,能让她产生怯战的念头,那就不是实力差距这么简单了。

可能,双方根本就不在同一个世界里对阵。

“去广场!”伊玲听到广场有剧烈的打斗声,现在这个局面,能跟烬火军团打起来的,恐怕不会有第二股力量了...

梅蒂丝一直在注视着广场上发生的一切,看到北境子民无畏赴死,面对屠夫凶刃,所展露出来的勇气赞歌,她感到有些恍惚。

她眼前如走马观花般闪过过往的记忆片段,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所面对的敌人,其实一直都没变。

【它】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股意志。

前世是异域铁骑,今生是帝国大军。【它】其实一直存在,之前的梅蒂丝,太过天真,以为凭借自己的力量,就能守护住一切。

后来,梅蒂丝明白了。要对抗意志,只能用意志。

它要毁灭自己,那她就反抗并创造世界。

哪怕不是为了那美好的理想世界,只是做为一个生物的生存本能,她也要竭尽全力去反抗。

梅蒂丝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出手,但她明白,有些痛,是必须要经历的。

她现在出手,那就是北境子民的救世主,她会成为北境唯一的希望,而过度的希望,会给人带来盲目,甚至是自我毁灭。

这场战争,永耀国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如果北境之战败局已定,那他们必须撤退。

如果梅蒂丝在北境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选择了放弃,那他们的希望,就会转变为绝望,继而升级为仇恨。

斗米恩,升米仇。人类就是这样虚伪而矛盾的存在。

梅蒂丝必须要让北境子民明白,她不是来拯救北境的,而是来帮助北境的,尽人事,听天命。如果她与北境并肩作战到了最后,仍以失败告终,那届时大家各自为战,无怨无悔。

梅蒂丝想要告诉世界的,不是她能够拯救世界,能够得到所有人的敬仰和追随。而是他们作为这片大陆上共同生存的生命,有权利活下去,也有权利活的更好。

广场上,杀戮仍在持续,手无缚鸡之力的北方子民,根本算不上伊戈部队的对手。

他们杀戮速度非常快,广场上已是尸横遍野,但周围的北境子民,好似无穷无尽,倒下一批马上就涌上来三批,他们正以近乎自杀的方式,在释放着某种信号。

他们什么都没说,但他们的愤怒咆哮,用生命鲜血挥洒演奏的振奋战歌,已让伊戈的心理防线处在崩溃的边缘。

“杀!给我接着杀——这群北方佬以为把自己送掉,梅蒂丝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用破法能力对付我们了,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本末倒置!他们都死光了,梅蒂丝的力量还有什么用?!他们想死,就成全他们——”伊戈一声令下,她的士兵们直接开启了破法模式,缄默时间一过,他们手中的哀泣于破法解禁,对付北境子民,实在是“杀鸡焉用牛刀”。

“梅蒂丝!你就这么看着吗?用你的破法啊!来!把这片广场上的所有北方佬一齐消灭掉!这不正是你擅长的吗?怎么,不敢吗?!号称铁血军神的残阳军总帅,怎么在这个时候心慈手软啦?你连精灵同胞的性命都能毫不犹豫牺牲掉,为了这些还算是敌人的北方佬,你却要牺牲自己的士兵来拯救他们吗?你就是看不惯那些人类,用正当化的战争借口送他们去死吧?!哈哈哈——”

猩红的广场中,伊戈浑身是血的惊悚咆哮,回荡在苍穹之上。

北境子民无声配合梅蒂丝的默契,彻底激怒了她,她实在想不通,这两个毫不相干的势力,是怎么能做到心灵相通,连生命都可以相互托付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连夫妻与父子之间,在大难来临时都会各自为战,帝国这辈子什么对手都见过,就是没见过敌人与敌人之间,为了他们能够联合起来的。

人,不到死是不会醒悟的。在帝国威压之下,反抗是多余的,那所幸在死前拖几个同路人一同赴死,哪怕是敌人也行。

比起对付帝国,他们总是更愿意对付曾经的敌人。

只有残阳军不一样,他们专援助敌人,欧诺弥亚是这样,北境也是这样。

更令伊戈感到匪夷所思的是,不只是梅蒂丝和她身边那群人,连追随她的国民,远在异国他乡的敌人民众,也在心心叨念,祈祷着她的到来。

梅蒂丝,俨然成了部分人眼中的神明。

那是帝王追寻了千年都没有头绪的真理谜题,而梅蒂丝不仅有了头绪,好像还已经解开了。

尽管伊戈此刻的心理防线处在崩溃边缘,但她对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是无比清晰。

她的这些心理攻击,换做以前,即便是残阳精灵也肯定会有动摇。但经历过玛姬之战以后,已经没有残阳军的人类士兵会这样认为了,因为最危险的仗,全是精灵们在打。

一个只剩下五十万的种族,为了保护人类,接近三分之二都参军入伍了。就在几年前,人类还势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他们靠着自己的实力,从人类军团的围剿中杀了出来,在大陆占据一席之地后,他们也没有报复人类,而是摒弃前嫌共同生存。

他们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自己的决心,放不下的,只有人类而已。

梅蒂丝听到伊戈的话,只是微微一笑:“如果我真想让人类去送死,东方现在人口恐怕会缩减到八位数以下了。人类也好,精灵也罢,我们都是这片大陆上的一员。

我知道我的灵魂有罪,可你又凭什么审判我?!你,你们!不配,夺走我们生存的权利!”

梅蒂丝纤指锁定了伊戈,北境子民如同嗜血的猛兽,骤然间狂暴了起来,这些天积攒的愤怒与仇恨,在梅蒂丝的言语刺激之下,彻底爆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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