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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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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墨羽

摆脱那些武功平平的衙役,对轻功尚可的少年来说虽是易事,但为了避免被其察觉行踪,他仍然围着小镇绕了一个大圈,才回到落脚的那家客栈。

这山中的夏夜,最是清凉不过。即便如此,少年回到屋中,也已汗湿满衫。

一进屋,少年扯下面巾,倚着门喘了半天粗气。待气息稍顺,他借着越窗而入的月光,走到床边的盥洗架前,捧起一汪水便往脸上扑。哗哗几下之后,少年干脆扯下架上的布巾,蘸水擦起了身。

“唰”地一响,小屋内顿时明亮起来。少年惊呆了,握着湿巾的手肘上,水珠一串串往下落。

“真没瞧出来,今夜独闯义堂的,竟然是个胆怯之人!”嘲讽的口气激怒了她,他猛一回头,那悠然自得、稳坐圆桌旁的人,正是下午遇到的那个讨厌鬼!

“你……”少年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

哐当一响,一铜盆的水朝白君涵猛地泼来,白君涵眼角一扬,一个闪身避了过去。少年见状,身子一纵而起,双掌合十,一个凌空拜佛自上而下直劈白君涵面门。

白君涵自七岁起师从血影门四大护法,即便涉足朝政,也从未耽误习武。眼前这少年轻功虽可,但下盘轻浮;招式飘逸洒脱,却力道不足。早在义堂,白君涵便已将少年的底细瞧了个清楚,此刻对打起拉,自是胸有成竹。

少年掌风初至,白君涵依旧纹丝不动。眼见少年掌已抵面、来势汹汹,白君涵暗凝气息于指尖,迅雷之势死死夹住双掌。少年腾空而横,见状不妙,当即单足点地,翻身一纵,自白君涵头顶越过。白君涵趁机身子一转,少年双掌被其紧紧制住,上下不得地凌空旋起,几圈下来,屋内纱帐早已随风散落。稍时,白君涵微微一笑,另手举高一抓,少年的头巾黑衫哗啦一响,一并被拽撕甩了出去。

瀑般的长发,自白君涵头顶倾泻而下,淡淡的桑草夹杂着隐隐的温润体香,迷雾一般罩住了白君涵五官,一时间,七窍顿地堵了个严严实实。他指尖力道随之一弱,人也不由自主地定于原地不动。

少年趁势一个空翻,双掌一抽,嗖地窜回床边,一手捂胸,另一只则试探着在床上探寻着什么。

他是女儿身,这,倒是白君涵没有料到的事。惊诧不过一瞬,少女又羞又愤,俏脸含霞的模样,让白君涵心头一悸。

“无需紧张。虽然你是女子,可这身段太……”白君涵稍忍笑,一本正经地朝正万分警惕盯着他的少女说:“还有,这肚兜上的喜童,啧啧,绣工着实太差。”

“流氓……”少女勃然大怒,对着白君涵厉声大呵。正欲出手再斗,怎奈除了这贴身肚兜,身上已无半块可遮之布。那只在帐内摸索的手,久久未能摸到所要的东西,眼睛只能分别在白君涵与纱帐间不停游闪。“别过来……,再过来我喊了!”

“我无妨!”白君涵眉梢浅笑,双肩一耸,无谓地说道:“喊吧。我想,外面那些衙役正满街找你。”

“你!无耻!下流!”

听到少女口气小了许多,白君涵双目微眯,笑声渐邪:“既然已经担了这虚名,在下不做些什么,倒似辜负了小姐一般。”

看着白君涵一脸淫邪地朝自己越走越近,少女慌了,试图寻找衣服的手也捂上了前胸。“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干你正在想的事。”说这话时,白君涵已贴近了少女,他那张俊脸,在少女近似剔透的紫眸中正邪媚地笑着。少女忍无可忍,一拳打了出去,白君涵一把将拳握在了手心。“再松手,我可真要做什么了!”

少女正欲松手挥第二拳,听他一说,反倒不敢妄动,只有一双眸子,用那紫晶般耀眼而澈亮的光芒,嗖嗖射向白君涵。

白君涵从不知道,原本暗黑的眸子,竟也能折射如此瑰丽摄魂的光彩,整个人如被电掣雷击,人,惊得忘了身处何方,呼吸当即杂乱无章。

趁他发呆的当儿,少女蛮腰一沉,双腿顺势抬起,在白君涵□□狠踹一脚。逢此巨变,白君涵立马抱腹倒地,额头豆汗如雨,牙齿紧咬薄唇,双眼恶狠狠盯向少女。少女见状,笑容突绽,娇声一喝:“活、该!”说罢,她也不再遮掩,弯腰自帐内取出衣物,光洁如玉的肌肤上,左肩一枚羽状红印甚是醒目。

白君涵耳嗡目眩,根本顾不得她说了些什么,忍痛夹腿朝凳上蹭过去,背上却被穿戴妥当的少女重重一踢,几个踉跄,人已置身屋外:“出去!今日暂且饶你,他日若被本姑娘撞到,小心你的狗命!”

此刻的白君涵哪有还手之力,阴狠地瞪门一眼,小心翼翼地弯腰回屋。屋里,油灯正噼啪作响,于润之坐在桌旁,一脸诧异地盯着神情古怪、满头大汗的白君涵。

“君涵,你,你这是……”

白君涵大窘,背过身子坐到床上。“出去!”

“我……”于润之还想多说什么,话却被勃然大怒的白君涵噎了回去:“出去!滚出去!”

第二日晨,白君涵打开房门,印入眼帘的,却是于润之一脸的担忧。

白君涵脸一沉,一句不说自于润之身边走过。路过少女屋前时,他停了下来,扭头向那紧扣的门看了半晌,那身乖戾之气,震得于润之大气也不敢喘。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首。

二人刚刚掀开馆驿正堂的门帘,白君涵一眼便瞧到正临窗独坐的少女。

白君涵想起昨夜之辱,再也忍不住簇簇心火,快步甩下于润之,挡住了少女的视线。

“是你?”少女已恢复女装,乌发在头顶两侧简单地用绿头绳高高束起,顺滑如瀑地发梢悬于脸颊两侧,一身嫩绿绸裙将肌肤衬托得白皙而光洁。她见又是昨夜那人,眉头一皱,双眼瞥向窗外。“干嘛老缠我?”

话虽平常,可少女语气之中极为厌烦,这,让白君涵顿时乌云罩面,一双眼却是烈火熊熊。“哼,你也未免高看自己,在下还想多活几年!”

“小女子倒真有些后悔,”少女双手紧紧握拳,牙齿咬得咯嘣响,“昨日若废了那孽物,你也无法继续为害人间。”

噗一声响,只见木桌一角,被白君涵硬生生一掌劈断:“你……”

于润之瞧到这里,心中暗想:白君涵此番非同一般的怒气,想必与这少女脱不了干系。眼瞅君涵与那少女子,大有风起之势,赶紧开口打岔:“小姐,不介意在下同坐吧。”话音一落,人已拱手款款立于桌前。

少女粗粗瞥了瞥二人,暗自踌躇:“这白面书生较为面善,似乎与那小子好说话。谁要我多事,昨晚夜探义堂才被盯上。他们既是官府之人,我还是有啥说啥,少些麻烦尽早赶路才是。”

想到此处,少女朝着于润之轻轻一笑,开口说道:“先生请自便!我看先生不同某人,乃正人君子,有话不妨直说。”说话期间,一双杏眼狠狠瞪了白君涵几下,颇有指示之意。其实,她本非蛮不讲理的人,虽然很少在江湖走动,却自小一身正气,极恶仗势轻浮之人,白君涵如此待她,早被归于此类;而这于润之容貌清秀,举止沉稳,谦谦君子的做派反倒投其口味,话语中自是多了几分礼遇。

于润之落座后,在桌下轻轻扯了扯白君涵的衣袖,旋即笑道:“在下于润之,这是我家少主白君涵。”话音稍顿,他起身,朝少女抱拳一躬:“少主性情耿直,昨夜随官吏办案,得罪了姑娘,还请见谅。”

少女面薄,见于润之长她不少,居然向她行礼,当即局促起来,“先生如此大礼,小女子实不敢当!只是,”少女轻声一嗤,眼露不屑道:“先生说他耿直,这,实难苟同。”

此时的白君涵也冷静了不少。昨夜,本想亲自出马探其口风,结果话还没提,却被她伤了命根,无果而终。今日若再起纷争,耽误正事不说,昨夜之耻搅得旁人知晓,叫他这堂堂汉王的颜面,何以顾全?

少女这话一出,白君涵也不多言,强抑怒火阴着脸,自顾自离开了正堂。

“这……”少女眼瞅着白君涵没了昨日的张狂形骸,一脸阴郁地独自离去,忽然有种做错事的感觉。

“想必姑娘和少主有些误会,少主并非姑娘所想之人。”于润之望着白君涵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姑娘休怪。”

“不说他了!”须叟,少女收回目光,望着于润之浅笑即止:“你想知道什么?”

“有关荪山无面男尸一案,姑娘知道的,在下都想知道。”

和少女闲谈完毕,于润之在白君涵屋前驻足半晌,这才进得屋去。

一进屋,于润之就发现:早间的红粉白糕,黄汤翠果,摆在桌上丝毫没被动过。再看白君涵,面窗而立,背影寂寥。

“怎么,这些不合胃口么?”于润之小心地询问,心念飞转。

过了一会,白君涵才幽幽开口:“她,都说了些什么?”

“羽妹么?”刚才交谈间,二人已兄妹相称,此刻他不过顺口一说,落到白君涵耳中,倒变了味道。“哼……”

于润之一愣,简直不敢相信刚才那一声出自白君涵口中。当即,他心里也变得不是滋味了。“君涵,你误会了。”

“罢了!”白君涵压沉了嗓子呵斥道:“这不关我事!”

之后,二人静默半晌。客栈后院中,正下蛋的母鸡,咯咯声声,声声迭迭,四处报喜的啼鸣,搅得屋内没有片刻安宁。

“说吧,捡有用的说。”白君涵稍稍平复心情,转身回到桌旁坐下,一双眼又恢复了平素的孤傲阴骜。

于润之理了理思路,将所知所想,对白君涵一一道来。

再说那少女,名叫上官墨羽。此番出游,是奉双亲之命,前往岭南探望义父。路上听传最近几年有妖现世,专门夺走面容娇好的年轻男子的脸,死状甚为恐怖,以至于一时间,貌美男子莫不掩面隐居,心中极为下好奇这才夜探义堂。

她虽不清楚白君涵和于润之是何身份,单凭白君涵那股放浪形骸的纨绔劲儿和于润之温文儒雅的气度,便可料定二人绝非常人。此番无故招惹白君涵这公子哥儿,于她而言真真扫人兴致。

事已至此,二人之间也算有个了结。在小羽看来,今后若能不见,已是人生之大幸。她又怎会知道:冥冥之中,个人际遇如何,上天早有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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