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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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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历二三三六年,四月七日。

灵界,灵星,潇湘幽径。

“什么!为什么是我?”陈玉杰巨大的喊声差点把屋顶掀翻。

而制造这种噪音的“原凶”正悠然的拿下堵住耳朵的双手,满脸笑容的说道:“刚才你们不都试了车吗?”

“那又怎么样?”

“你驾驶得最好,对不对?”

“是啊。”

“所以就该你去。”

“这叫什么道理?”

“这可太有道理了。你想想,我们现在正处于‘特殊时期’,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宝贵的,必须一分钟掰开两瓣使。你的驾驶技术最好,当然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为我们节省了宝贵的时间。如果叫别人去,半路出了问题怎么办?陈玉杰,你可是堂堂伽蓝神将,怎么让你办点分内的事都推三阻四呢?太不敬业了。”风绛陌天生就能把死人说活,再没道理的事也能讲出道理。

“可是你说的那个方法,根本就不行。”

“那你想一个可行的方法。”

“你跟白皓文不是有交情吗?”

“如果你的高中兼大学同学管你要天界的文件你会给吗?”

“不会。”

“不用我再多说了。”

“可是这个计划女孩子去比较合适。”

“谭伶——社会经验太少。含颦——没有武功防身。我——绝不可能。”

每次都这样,陈玉杰绞尽脑汁去说服,却被风绛陌优哉游哉的就化解了。

“陈先生,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就不能为了大局委屈一下自己吗?”谁开口不好,偏偏是柳含颦。

“这下没问题了吧。”试问天下谁的心思能逃得过风绛陌的慧眼。

怎么办?赶鸭子上架,干吧!

灵界,灵星,首都浮世清业,雪岭天阶殿,高阁上室。

羿折钺正在批阅公文,忽然听到门外一阵骚乱,接着一个灵界侍卫急急忙忙进来报告:“禀告灵主陛下,资料室被人入侵了。”

“我马上过去看看。”

晓镜室。

幸好柳含颦没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然叫他颜面何存!

都怪风绛陌,竟然让他扮装成羿折钺去骗袭拉!也只有她这样的小妖精才想得出这种整人的方法。更可恶的是,他扮起羿折钺竟然非常之像!他陈玉杰堂堂七尺男儿,扮起女人来竟然这么合适,这话传出去,他不被人笑死才怪。

想着想着,陈玉杰已经走到了晓镜室的玄关处。他在门上的数字键上按了几下,不一会,键盘上的小绿灯闪了两下,门锁便“咔”的一声打开了——陈玉杰不明白袭拉为什么会放在这么普通的地方,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这么轻易进门。

陈玉杰想伸手开门,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折钺,你怎么来了?”里面的不是别人,正是白皓文。

老天,他怎么在这?陈玉杰一愣,这个上室应该没人的才对!

“折钺,怎么不说话?你来有事吗?”见眼前的人没反应,白皓文又一次问道。

折钺?白皓文虽然是羿折钺的代行官但以他的身份应该叫她灵主陛下才对,他怎么直呼羿折钺的名字?陈玉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不会和羿折钺的关系也如和风绛陌的关系一样吧,要是这样可麻烦了。

“临时有了些改动,要将袭拉转到别的地方去。”陈玉杰连忙想出一个理由,他的声音通过领子上的变声器变成了羿折钺的声音,他到不担心,但如果他们俩关系非比寻常的话他的行为举止甚至说话的习惯都有可能暴露他的身份。

“有改动?怎么没听你提过?”

“我今天才决定的。”陈玉杰顺口说道。

“好,我这就去拿。”白皓文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个羿折钺是假的。

见白皓文并无怀疑,陈玉杰松了口气。看着他从那些复杂的防御设备里将袭拉取出,陈玉杰才明白为什么门口的防御如此简单。

白皓文将袭拉递给陈玉杰,陈玉杰伸手去拿,白皓文却一下子缩了回来,“怎么,就这样拿走了?”

“什么?”陈玉杰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至少也要告诉我平生第一次扮成女人的感想。”

听到这句话,陈玉杰差点没当场吐血。被看出来可了!陈玉杰一把抢过袭拉,转头就跑。

“来人!”白皓文叫来几名灵界侍卫,“那个人抢走了袭拉,快追上他!”

待几名灵界侍卫随陈玉杰追出去之后,白皓文终于可以暴笑出声了。

这个小妖精竟然想出这么个整人的招,也亏陈玉杰消息不够灵通,怎么就不知道他、风绛陌和羿折钺的关系非比寻常呢?看来陈玉杰往后的惨日子还有的受啊!

瑶池上室。

当羿折钺赶到这里的时候,主控制电脑的显示器还闪着光,明显是被人侵入了。羿折钺迅速的敲击着键盘,电脑开始一层层地显示出入侵的路径,最后的画面是一只飞舞的妖精挥着手杖,写下“游戏开始”几个大字。

羿折钺阳光的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一阵骚动,忽听有人喊道:“有人假扮灵主陛下夺走了袭拉,快抓住他!”

羿折钺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飞也般的冲了出去,正赶上迎面跑来的陈玉杰。陈玉杰猛的伸手,疾向羿折钺打去,本想把她逼开,好给自己让出一条路。哪知他手未伸到,羿折钺却比他更快,已伸手抓到了他面门。陈玉杰向后一闪,忽觉脸上一凉,一张假的人脸已被羿折钺抓在手中。

“啊!是个男的!”羿折钺故作吃惊状。

陈玉杰只觉得浑身上□□温直线上升,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堂堂七尺男儿如今身着女装,还在众目睽睽之下露了陷。

天啊!他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陈玉杰这时也只能把心一横,低头猛跑,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这时,白皓文也赶了上来,他与羿折钺互递了一下眼色,便破口大叫:“快来人,抓住那个变态,他抢走了袭拉!”

“不,不是变态,是人妖。”羿折钺“好心”的纠正白皓文。

“管他是变态还是人妖,总之就是那个长着男人脸,女人身体的人!”此时的白皓文还真是有一点点同情陈玉杰,不过要让他停下不玩,门也没有。

“啊,对了。”羿折钺冲着那群追赶陈玉杰的灵界侍卫喊道:“你们要小心,千万边接触他,谁知道他身上有什么病呢!”

羿折钺和白皓文这一唱一和,声音大得连聋子都听得见,明摆着就是让陈玉杰听的。反正水晶球他们是要不回来了,但陈玉杰也别想那么容易就走。

此时此刻的陈玉杰最想做的恐怕是一手一个掐死他们。但是,可怜的陈玉杰,他不能。

人一在气头上,力气好像也比以前大了好几倍,所以他三扒拉四胡噜就把那些灵界侍卫打到一边。当然,也加上那些侍卫听了羿折钺的话“不敢”碰他。

于是乎,陈玉杰在一阵狂轰乱炸的挖苦声中总算安全逃离了。幸亏,幸亏,只有他一个人来这,要不然还不丢人丢到太平洋去。

风绛陌的云行飞车打出生开始还没这么高效率的工作过呢。陈玉杰也算做了回“第一次吃梨”的人,他才不管这辆云行飞车有多与众不同,总之他屁股还没落稳,就把马力调到最大,然后不顾死活的冲了出去。直到冲出了城市,来到行径无人的郊外,才肯把车调回安全指数。

至于羿折钺那边,几个“失职”放跑陈玉杰的侍卫不但没受罚,反而让羿折钺好好褒奖了一番,这时恐怕都美上天了!别担心,他们都是自己人,对“整惨陈玉杰”的大计划绝不会透露半点口风。

潇湘幽径。

林暗霏并没有听见什么或看见什么,但他就是感觉到这座森林里闯入了什么东西,然后他就听见二楼风绛陌的房间传来柳含颦的一声惨叫。

当时在搂下的还有加纳思,他甚至比林暗霏更快,双脚一蹬,身体“呼”的飘了起来,飞进风绛陌的房间,林暗霏和谭伶紧随其后。

屋内景象令三人心惊,风绛陌倒在地上,脸如纸般惨白,身前一滩血迹触目惊心,任柳含颦怎么喊也没有半点反应。

“她怎么了?”加纳思急问道。

“我不知道,她突然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就倒下了。”同在房中的柳含颦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暝破神功……”林暗霏的头脑却渐渐清晰起来,看来对方马上就要行动了。

只有柳含颦知道,除非袭拉可以马上回到她手上,让她为风绛陌补充灵元,否则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幡云市。

段干锦屏缓缓睁开眼睛,利鸣歧洋娃娃一般的脸庞正对着他微笑,在这样的笑容下,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老实乖巧的小男孩竟是蜮族的高级干部之一。

“我已经把她放倒了,她不会妨碍你的行动,等我补充灵元之后就可以出发了。”比起慢性子的利鸣歧,段干锦屏更希望可以早些收拾潇湘幽径的那群人。

利鸣歧笑得更灿烂了,他没有回答段干锦屏的问题,却反问她:“风绛陌真的是你要找的人吗?”

段干锦屏在找人这件事在蜮族中不是秘密,但她也不想让人知道太多,故意淡淡的答道:“也许吧。”

段干锦屏本不是蜮族,她自愿加入蜮族为其效力唯一的目的便是寻找一个人,段干锦屏认为这个人是风绛陌,但她自己也不确定,所以她必须活捉她以确认她的身份。可是利鸣歧却不允许有人破坏这次行动,除非段干锦屏可以保证风绛陌不会妨碍到他,所以段干锦屏才会利用“暝破神功”将风绛陌击伤,让她不能阻碍他们的行动,利鸣歧才能答应不杀风绛陌。

“我虽然已答应你不杀她,但还是想劝你一句,你若想保全自己,这种人应该马上杀掉,不留后患。”就算说这话时,利鸣歧还是笑着,眼中竟连一丝杀气也没有,只是那种寒冰一样的锐气,与他的年龄极为不符。

段干锦屏阴冷的酸橙色眼睛盯着利鸣歧,惊讶于他能用这样柔和的表情露出这样逼人的目光。

“她做了什么?”段干锦屏知道利鸣歧手下一向给人三分活路,这次说出如此绝对的话一定事出有因。

利鸣歧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吗,她发现了我们在监视她。”

段干锦屏一怔,他们监视潇湘幽径用的并非窃听器或监视器,而是入侵了灵界卫星,即使这样也被她发现了?

“她不但发现了,还把卫星的频率改回到原来的位置,并且让我们看她之前录好的影象。”利鸣歧继续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段干锦屏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有人用两天时间就做到这些。

“昨天晚上,就在她说了那一翻话之后。”利鸣歧的脸上竟还在微微笑着,“所以你说,她是不是该死。”

段干锦屏不语,眼睛看着地面,径自想着什么,许久才开口说了一句:“如果她真是我要找的人,那么谁也杀不了她。”说这话时她难得的平静。

金属门滑进墙里,一个拥有棕色皮肤的人走了进来,“利鸣歧大人,吕涣已经出发了,我们也可以起程了。”

这个男子名叫那舍曼,是这次行动的另一个成员。

“你确定就我们三个去?”段干锦屏对这种一对一的战术有些怀疑。

利鸣歧这次浅浅的笑:“有些原则是不会改变的。”

窗外的风吹的有些急,像是要传递什么消息,从空中掠过。

潇湘幽径。

快点,再快点!尽管云行飞车已经到达了最快速度,但陈玉杰心中还是不停的催促。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个小丫头为什么会面临死亡的威胁?今天早上,一切都还是那么顺利,才一转眼,就发生了如此巨变。具体情况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要尽快把袭拉送回潇湘幽径,否则风绛陌难逃一死!

别死,别死,千万别死啊!

陈玉杰现在才发现,他是多么希望风绛陌健康,希望她平安,希望她微笑,希望她充满活力,他绝对不想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驾驶者和云行飞车之间好像达成了共识,在道路上急速奔驰。

一道冷电划过,陈玉杰感觉到前方有一股猛烈的气息向他逼近,那股气的速度惊人,连身为伽蓝神将的他对此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明知道危险,明知道该闪躲,但时间没有给他留下一丝空隙。

爆炸掀起了一阵尘烟,绚目的火花在空中开放,如果陈玉杰驾驶的不是这样的云行飞车,他早已随着这爆炸声变成了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但这世上偏偏就有感知危险的云行飞车,偏偏就能在爆炸前一秒把驾驶员弹出车外,陈玉杰因此捡回一条命。

可他刚立稳脚步,就见一条人影从空中翻飞下来,左足一着地,右足立即跨前,“唰唰”两掌,直攻陈玉杰。陈玉杰见来势凶猛,忙侧身闪过。掌风自陈玉杰面前一掠而过,劲道之强令人不寒而栗。

陈玉杰深知对手强大,尽全力击出一拳,那人却五指翻转,正面接住了陈玉杰的拳。

距离的拉近使陈玉杰看清了对方的脸,那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褐色的眼中带着深刻的恨意,一种针对他的憎恨,可是眼前的人明明是他第一次见到。

他的第五感告诉他空气中的异样,战士的资质使他在刹那间做出反应。陈玉杰比那骚动更快的抽出光剑,挡下了致命的毒刺并顺势向对方颈间斩去。

那人后撤,两人这才分开。

既然对方是蜮族,自然是冲着水晶球来的。对方的实力在他之上,不可恋战,要尽快进入潇湘幽径才好。

这两天,陈玉杰已经把进出潇湘幽径的道路和卦文记熟,如果他进入潇湘幽径,相信这个人便无法追击他了。

陈玉杰袭身向对手斩杀而来,那人也在瞬间抽出自己的佩剑,陈玉杰只看到惊鸿般的一道白光,两剑向撞,一股阴气顿时侵入他体内,五脏六腑像是被幽灵扼住了一般难受。

他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也不明白为什么,只得后撤三步,调整姿势,想看清情况再战。

站在他对面的人手中举着一把巨形长剑,剑身之上笼罩着一层雾气。陈玉杰只觉得那把剑透着一股邪气,令人心寒彻骨,他盯着那把剑,隐隐的感觉到那剑上有着什么阴邪之物。

那人好像看出了陈玉杰的疑惑,露出一个鬼魅般的笑容,对他说道:“这把剑名叫‘锁灵剑’,是靠死者的怨气提升力量的,死在这把剑下的人越多,它的力量就越大。”

陈玉杰的武士之魂在这一刻被触怒,他虽然崇尚力量,但为了追求力量不惜杀戮无数,是他最不齿的行为。更何况,这入心入骨的寒意清楚的说明这把剑上的积怨有多深!

他的光剑带着猛烈的风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扫那人面门,那人挥剑格挡,然而陈玉杰剑锋一转,忽向那人心口刺去。那人本是立剑于身前,见此情景剑尖一沉,也向陈玉杰心口刺去。

对方是蜮族,拥有不死之身,陈玉杰则不然,他见状双足点地,身体向后滑开几余丈。可他脚未落地,对手便如奔雷般赶至,泛着寒光的利刃自陈玉杰头顶直劈下来。

陈玉杰感觉到一股雷霆般的剑气,但他此刻人在半空只能举剑相迎。只听“嗡——”的一声,陈玉杰的光剑被劈成了两截,白刃深深的嵌入他的肩里,若不是他反应快,这会儿被砍中的就是他的头了。

鲜红的血顺着伤口流淌出来,染红了对手的剑,陈玉杰似乎感觉到那剑上的怨灵正顺着他的伤口进入他的体内,把他的灵魂拉出来。

满含憎恨的眸子闪出了复仇的快感,阴邪得意的看着陈玉杰痛苦的表情。

伽蓝神将都是战士中的战士,竟然如此轻易被击败,又岂能就这样被击败!

陈玉杰挥起剩下的半截光剑,在对手胸前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此举无疑激怒了对方,那人左手一掌正打在陈玉杰胸前。

犹如内脏被撕裂了一般,陈玉杰光剑脱手,整个人被击飞了出去。

那人并未罢手,巨形长剑凌空一斩,剑光如同烟火般散开,将眼前的一切化为乌有。这一下,陈玉杰该是连尸首也不剩下,而那水晶球也会与他一起炸成碎沫。

那人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复杂的表情,选在他们记忆恢复之前下手也算便宜了他们。他捡起陈玉杰的断剑,收起仅剩半截的光刃,尽管如此,他还是想看看那个女人会有什么反应。

潇湘幽径。

柳含颦紧握着风绛陌的手,若是她的身体不要越来越冰冷,气息不要越来越微弱,她愿意把自己的生命输给她。可是她现在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等着,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场的人,又有哪个不是和她一样?

“林先生,你的意思是有人用‘暝破神功’伤了风小姐?”加纳思也察觉到异常,问道。

林暗霏点点头,对柳含颦说道:“她现在是灵元大量流失的症状对吗?”

“没错,如果不快用裘拉给她渡入灵元,她就……”

“照时间算陈先生也该回来了。”谭伶道。

林暗霏犹豫了一下,道:“我想陈玉杰没有那么快回来。”

柳含颦惊眸一闪,加纳思和谭伶也均是不解。

“蜮族应该已经派人去阻截他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去接应他啊!”加纳思一想到袭拉不能准时送回就心急如焚。

“若是我们走了,这里怎么办?”

“你是说,蜮族马上会到这里来?”柳含颦听懂了林暗霏的意思,“可是他们怎么通过那凄凉梦大阵?”

“他们应该有了其他方法进入潇湘幽径。”

“其他方法?”谭伶在这里居住十年,也没发现过其他进入的方法。

“比如‘暝破神功’。”

“你的意思是用‘暝破神功’直接把人送进来?但这和击伤绛陌有什么关系?”

“这……”林暗霏欲言又止,只是含糊说道:“也许是因为她是唯一有能力阻止的人……”

在场的人没人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也没有时间让他们发问了。

林暗霏说道:“总之我们不能离开,一旦离开,这里的战斗力便会降低,反而让敌人各个击破。”

“可如果不走,陈先生也没那么容易能回来,到时候绛陌还是……”柳含颦不敢去想那样的结局。

一阵沉默之后,谭伶突然说到:“我去!”

三人均是一惊,还未开口,谭伶便解释道:“我的武功差,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去接应陈玉杰,缠住狙击他的人,让他把袭拉带回,既能救绛陌,又换回一个实力强的,一举两得。”这个想法已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这样的话,你岂不是很危险。”加纳思救风绛陌心切,又怎忍心让谭伶犯险。

“等陈玉杰安全撤离,我再想办法逃跑就是了。”谭伶说着已起身要走。

然而就在那一刻,加纳思心中一悸,林暗霏和谭伶也感觉到强大而危险的气息就在他们周围,此时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林暗霏和加纳思一前一后,从窗口掠出,谭伶犹豫了一下,没有动。

院子里站着三个人,段干锦屏用她那双阴冷的小眼睛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显然不感兴趣。她的眼睛盯住了二楼的那个房间,那里面有一个她费尽心血要找的人。

她伸手一掷,一枚爆破匣便悬在屋顶正上方,随后射出四个小黑匣,分别射向屋顶的四个角,随着一声巨响,屋顶瞬间粉碎,段干锦屏脚一登地,身形纵起,双脚稳稳的踏在断壁之上。

加纳思见状欲上前阻止,突然眼前一花,身前已多了一个人,正是利鸣歧。

这一下来的出其不意,纵使加纳思身怀孤星之力也没看清他是如何来的,心惊之下不由退了一步。

加纳思这一步退中带纵,退出了十几米,却见利鸣歧仍在自己眼前,便知晓在他后退这一步之时对方同时踏上了一步。然而对方必然是见到自己后退才迈步向前的,后发却能齐至,不露形迹,可见此人武功之高,令人畏惧。

加纳思眼前始终是一副天真无邪的笑脸,却令他浑身冷汗直冒。他立刻倒窜一大步,抽出孤星的蓝色佩剑向利鸣歧脸上扫去。

利鸣歧应变奇速,立即倒跃丈许,也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只是这一次加纳思还是没看清楚利鸣歧的武器是怎么抽出的,他只见对方双手一伸,便各自出现一把做工精细的刚叉。

加纳思的剑光只从对方头顶砍过,空气中有股雨后清冷的感觉。加纳思的第二击接踵而至,仿佛两道雷光交错,利鸣歧挥舞着自己的叉挡开了加纳思的剑。这个冲击极其猛烈,加纳思的身体和剑在半空摇晃着,脚步也有些乱,他费了好大劲才稳了下来。

利鸣歧的另一只叉立刻就朝着加纳思的脸部刺了过来,加纳思在间不容发之际挡开了他的猛击。

加纳思的佩剑发出清脆的声音直指向利鸣歧,利鸣歧闪身一躲,用左手钢叉刺向加纳思腹部,加纳思回转剑锋抵挡。但利鸣歧叉未刺到,突然之间跃向空中,身体倒转,一手刺加纳思左肩,一手刺他后心。

加纳思一剑拨开刺向左肩的钢叉,一边运气想震开另一把钢叉,却觉背后一股强劲内力直逼体内。加纳思迅速点地前行,同时剑柄反转,向后刺出一剑,利鸣歧这才收叉闪躲。

兵刃来回穿梭,激起的火花掠过两人脸旁,这场战斗的激烈冲突已经发展到了常人无法理解的地步。直刺、阻挡、砍杀、反击,兵刃相互碰撞嘶杀,火花四散。

直到加纳思与利鸣歧战到第九十个回合,林暗霏和那舍曼仍然站在原地。两人都知道对方是高手,两人都不敢懈怠,都在寻找对方的破绽,可两人面对的都是一样严密的防守。这场不动声色的攻守战比那真正的激战更累,更危险,稍有不慎可能会立即毙命。

就在加纳思与利鸣歧掀起又一阵烟雾时,林暗霏一动,拔剑挥剑一气呵成,迅速得简直不可思议。那舍曼的穿云刀就跨在他的身侧,只见青光一闪,穿云刀出鞘,挡下那夺命的一击。两把钢刃撤回,摩擦产生了火花,一刺一削,两件兵器又一次撞击到了一起。

白刃与白刃纠缠着,两股强大的力量产生了一阵猛烈的闪电,刀和剑都试图制服对方,可两人同样都不服输。

两人就这样周旋着,那舍曼的刀高高举起,准备进攻,林暗霏侧身站着,准备防守。突然,单刀直入的,那舍曼的刀直接劈下来,当林暗霏移动闪避时,他停止这一佯攻并把刀斜砍下来。林暗霏重复闪避,再顺势把剑直接刺向那舍曼的喉咙,但那舍曼挡住了这敏捷的回刺,再后退一步。

这一次的交手没有造成伤害。

白刃紧咬着白刃,每一次的交击都震撼大地,如此的强者之战,可喂是空前绝后。

灵界,灵星,首都浮世清业,雪岭天阶殿,碧竹上室。

沈威不明白,羿折钺怎么会突然让他去邻城听取工作汇报,他在雪岭天阶殿工作也有三四年了,从来就没去听过什么工作汇报,可是今天,羿折钺就像赶她走一样将他轰到了邻城,而他刚刚到达,就收到袭拉被劫的消息。他匆匆赶回,直到进了雪岭天阶殿都没有收到羿折钺将他招回的命令,却收到一条不用追查的命令。

这事也太怪了。

看来他们的灵主陛下又在酝酿什么令人大跌眼镜的计划了。

他只得让侍卫整队集合,开始日常巡视。他将队伍分派出去,独自巡查医疗区域时,赫然发现走廊里有班驳的血迹。

血迹一直延续到碧竹上室,他隔着门倾听,门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不知里面是何情况,他抽出激光枪,悄悄退开了房门。

屋子里有两个人,一个男子身受重伤,正躺在医疗器里。旁边还有一个少女,正伏在操作台上,很明显她是想治疗男子,可她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少女的手里握着一个药瓶,却连打开它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不住的喘息。她看到沈威进来,也不怕自己行迹败露,反而是一脸求救的目光。

看到她的脸,沈威反而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看到一个死人。少女的脸白得如同一张纸,双唇毫无血色,身体瑟缩的如风中落叶。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走上前去,帮她旋开药瓶,问道:“需要吃多少?”

少女的嘴轻颤了一下,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四片?”看她嘴型,沈威猜道。

少女微微点了点头。

沈威于是倒出四片药,喂少女服下。

少女的喘息渐渐平稳了,她握住沈威的手,眼睛看向医疗器里的男子。

沈威明白她的意思,上前为男子检查伤势,按照他的受伤情况设定了医疗参数。然后他又蹲在少女身旁,为她检查伤势。可奇怪的是,她身体非常虚弱,却并无伤势。

“你也需要治疗,可我并不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我去叫灵主陛下过来。”

少女点点头,沈威于是扶她躺好,走了出去。

沈威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这两个人私闯灵界大殿,可他竟然帮助了他们。这虽然不合规矩,但他知道羿折钺会希望他这么做,这也算是因灵主的喜好破坏了灵界的规矩。

他真不知自己是对是错。

灵界,灵星,潇湘幽径。

段干锦屏站在断壁之上,就那么冷冷的盯着屋中的三人,尤其是风绛陌。看着她血色全无的脸,段干锦屏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她舍弃人身加入蜮族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的,可是如果风绛陌就是她要找的人,一切苦难都是值得的。

段干锦屏酸橙色的小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当她充满杀意的时候就会如此。屋里的三个人中柳含颦不会武功,风绛陌昏迷不醒,她想要对付谭伶简直易如反掌。

谭伶对段干锦屏来讲只是个黄毛丫头,遇到挫折便只会逃避,即使风绛陌把她带到了光明之地,也只是带到一个岔路口,风绛陌的本意是让她自己去选正确的路。也许谭伶可以做到,但如果有人在这时候误导她一下,她是很容易走入歧途的。

“谭伶,我有话跟你说,说完后你在决定要不要与我交手。”

谭伶本是抬头死盯着段干锦屏的,听到她说这句话后突然一跃而起,姜黄色的宝剑带着嗡鸣声向段干锦屏斩来。段干锦屏只是从容的抬起右臂亮出她的钢剑,谭伶便毫不留情的把泛着冷光的剑刃狠狠的砍在了上面。但随着段干锦屏的剑身轻轻一拨,毫不费力的把这一击偏转了。

谭伶又一运气,身体非但不下降,反而窜了一窜,对段干锦屏发起第二轮猛攻,一下刺出六剑。头、咽、胸、肩、腹、肘,谭伶的每一剑都快若闪电,势若惊雷,可是段干锦屏连剑都没动,只是身形转动就纷纷闪了过去。

谭伶从没见过谁的身法可以这么快,当她刚刚刺出最后一剑时,段干锦屏的利刃已经到了她眉心之间,她身体倏地后仰,急速下坠,一翻身,落到了地上,而此时段干锦屏也站在了她对面。

此时此刻,谭伶不敢有半分的忧郁和怀疑,她尚未战胜心魔,尚未成为强者,她不能让任何人有机可乘,不能让任何人破坏她刚决定的未来之路。

姜黄色的眼睛,透过剑刃冰冷的盯着对方,对方也同样盯着她,这一刻像永无止境一样漫长。

谭伶突然戳刺,段干锦屏一边后退一边挥剑格挡,谭伶的攻击迅速而猛烈,劈、砍、刺、扫,然而这些攻击都被段干锦屏认真巧妙的化解了。

“你的格斗技术超出了我的想象。”段干锦屏的称赞中带着讽刺,“但你会发现我充满了惊奇。”自命不凡的言语之后,段干锦屏将谭伶的剑挑了出去,随后身体忽向前窜越,钢剑在谭伶面前开出一朵银花。

谭伶只觉满眼都是剑光,她舞动宝剑护住周身,却听到段干锦屏在此时说道:“你应该看的出我没尽全力,因为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真相——有关琉璃族的真相。”

谭伶的剑在那一刻失去了力道,身体出现了瞬间的僵直,段干锦屏借着这个空隙,将剑尖刺进了谭伶的腹部。

一种耻辱感瞬间笼罩住了谭伶,她不顾伤痛再次向段干锦屏袭来。这一次,段干锦屏用全力迎击,“当”的一声,姜黄色的佩剑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插进了土里,段干锦屏的剑锋也滑到了谭伶颈间。

“别担心,你伤的不重,我只是想让你听我说话。”段干锦屏语调轻松,带着戏谑之意。

“无耻。”谭伶却是非常愤怒。

“傻瓜,你被骗了还不知道呢!”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种无耻的事。”

段干锦屏的嘴角荡开一朵冷森森的笑容,眼睛里闪过一抹愤恨,“就是你那个宝贝风绛陌啊!她是全宇宙最会玩弄人心的魔鬼,你们全被她骗了。”

“你最好闭嘴,不然会后悔的。”在听到段干锦屏诋毁风绛陌那一刻,谭伶的眼中冒出一种辛辣的,要将对方碎尸万段的恨。

“她有没有告诉过你们她已经发现这里被监视了?”段干锦屏突然问道。

谭伶一怔,她从未听说。

段干锦屏扯出一个冷笑,又问:“她有没有告诉过你们她已经把监视解除并且混淆了我们的视线?”

谭伶的脸又是一沉。

“所以,她根本没把你们当自己人,也不会信任你们,平时和你们的亲密样只是她装出来的。”

“你胡说!她有什么必要跟我们装模做样!”

“因为她是魔鬼,岂能轻易露出她的獠牙利爪。”段干锦屏冷漠的眼睛看着谭伶,缓缓的说道,“她其实就是九年前在刑场上劫走石豁的人,她之所以对你这么好不过是怕你知道真相找她报仇而已。”

谭伶突然扑了起来,一手抓住她颈上的利刃,一手掐住了段干锦屏的脖子。她的手已经气到颤抖,段干锦屏竟然把她心中唯一的温暖也说得那么虚假,她不顾一切的想至段干锦屏于死地。

段干锦屏阴森的笑着,她知道谭伶已经失去理智了,竟然忘了她是蜮族,根本不会死。

她的膝头一磕,谭伶整个人就撞飞了出去,即使不会死她也不喜欢被人扼住喉咙。

“你仔细想想,你追查了九年也没有查出石豁的下落,她怎么就知道石豁病死的消息?”段干锦屏的质疑不无道理,“风绛陌的老师就是石豁的亲哥哥,她就是奉了她的老师的命去救石豁的。”

“不!你胡说!我不信,一个字也不信!”

“还记得你伤了她左臂的时候她跟你说过她的左臂是残废的吧,其实她只是找个借口不让你检查她的左臂,真正的目的是隐藏这个。”段干锦屏说着拉开自己的领口,在她小麦色的肌肤上印着一只橙色的蝴蝶,“在风绛陌的左臂上也有这样一只蝴蝶,这不是纹身,是烙印——发誓舍弃人性,化身为魔的烙印。”

谭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只蝴蝶,这鲜艳的色彩,近乎魔性的美丽令她记忆深刻。她虽然不知道风绛陌的左臂上是否有这样一只蝴蝶,但她在风绛陌的激光枪上见过这个标志,风绛陌还告诉过她,这叫君主蝶,是蝶中君主,那只蝴蝶的颜色形态和段干锦屏身上这只一模一样。

“我跟她原本就是一个组织里的人,我们都是嗜杀成性的人,除了自己,不在乎任何人。”

“住口!一只蝴蝶烙印能证明什么!”谭伶身上的血气开始翻腾,她狠狠的瞪着段干锦屏,她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斩于剑下。

“你不知道她也是‘暝破神功’的使用者吧?”

谭伶的表情已是惊恐。

“她不敢告诉你,因为练成‘暝破神功’的人大脑都是经过改造的,而这种改造技术只来自一个地方,那就是一度霍乱天下的蛊权众,我和她都是来自那个组织。” 段干锦屏说到此嘴角突然浮现一丝笑意,“你的所有秘密她全知道,可她的事你又知道多少?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你见过她是如何玩弄人心欺骗别人感情的吗?你见过她把人当作垃圾一样砍的狠劲吗?这些我都是亲眼所见,而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就把她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谭伶,她可是你琉璃族的敌人!”

看着谭伶狂乱的表情,段干锦屏知道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未能报琉璃族大仇,却被仇人利用,谭伶,身为琉璃族后裔你有何面目面对死去的族人亲友,有何面目存活于世!”段干锦屏桀桀的笑着,击败一个人的精神实在是件很愉快的事,特别是这个人还跟风绛陌有关,那就更痛快了,“谭伶,还不引剑自刎更待何时!”

在段干锦屏的叫嚣中,谭伶竟真的捡起自己的剑,横在颈上,用力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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