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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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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历二三三六年,四月十六日。

天界,天星,墨霞雪灵。

墨霞雪灵是海上城市,来这里最好的方法是坐船,船比飞机安全,因为墨霞雪灵地域的空气密度太小而海水密度却很大。

宇文天希没有想到,自己刚一回来就有任务,他更没有想到,大海发疯了。

它像一头狂暴的狮子,恶狠狠的冲过来,一头撞在礁石上,又像瀑布般倾斜飞溅而下。他们乘坐的这艘巨轮在海面上简直小得可怜,前浪引后浪,后浪推前浪,浪拍云,云吞浪,绞成一团,我碰你,你推我,化作水烟细沫。巨轮在浪滔中颠簸,从浪尖上飞起,跌入浪谷,又从浪谷爬起顽强地前进。

而此时的天空,还嫌这些不够,偏要露出恶魔似的嘴脸,空中的浓云,像一群正在撕打咆哮的巨兽,彼此挤撞推揉。空中不时划过霹雳闪电,雷声由天庭深处滚来,穿过这些巨兽暴动的身体,夹杂着大颗大颗老天爷的眼泪,迎合着狂怒的大海。

巨轮上,人们也在拼命的和大海搏斗。经验丰富的船长指挥着水手门,驾驶室内的驾驶员双手在舵盘上紧握,保安人员早已经、打开了所有后备系统,一切都在紧张而快速的进行着。

船舱里,一位黑发黑眼的贵妇人正被这场暴风雨陷入了焦虑之中。钟雅天得知林净初一行带回孤星、梵星两位时,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出发前往墨霞雪灵,因为她知道,为七星铸剑的矿物”碧英魄”就在墨霞雪灵,她迫不及待要把它取回来。可是她偏偏遇到了这种鬼天气!

钟雅天站起身,透过窗子看外面。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她也好想帮忙,可是海上的事她一窍不通。

一个巨浪掀来,钟雅天一个踉跄向一边倒去。

“夫人,小心。”幸好宇文天希一把扶住她,“您还是坐下好了。”

“宇文尊者,你看我们能平安到达吗?”

宇文天希没有回答,他宝玉似的眼睛总是那么明亮,那么高雅,银色的短发如夜空里的流星,他的手轻轻的拨弄着怀中的竖琴,美妙的音符回响在船舱之中。

许久,他开口道:“大自然有它的规律,我们只要顺其自然,一切难题都能迎刃而解。”说罢,他走出船舱,进入电子传送间,直升了望台。

他的手指熟练而美丽的拨动着琴弦,空气中顿时流转出一种天籁般的音色。

风声暴戾,琴声优美,可当风声遇到了琴声竟像个听话的孩子,不再哭闹,不再翻腾那些海浪,就连天空也收起了恶魔似的嘴脸,细细的聆听着琴声。

这就是宇文天希的音乐,永远像施了魔法,以巨大的魅力吸引着整个大自然。

海在摇篮里休憩,他唏嘘着,呢喃着,噙着一朵朵素洁的小花。巨轮在海上继续前进,宇文天希的琴声弥漫在整个海域。

天界,天星,首都旷世绚业,轩瓴宫。

谭伶打开门,见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黄泉冥音,加纳思还昏迷不醒的靠在他身上。

“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找你了。”黄泉冥音说着把加纳思扶进屋,让他在沙发上躺下。

“这是……”

“他一见到我就大喊大叫,我说什么他也不听,现在其他人不在,只好拜托你照顾他了。”

“好啊,反正我们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谭伶看看加纳思,这世上若是还有一个人比她可怜,那就是加纳思了。

“多谢谭小姐,”黄泉冥音擦了擦汗,“我才知道原来照顾人比打仗还累。”

他竟露出一个笑脸,谭伶一时真无法接受。

“原来黄泉先生也有不行的时候啊!”在莫格斯特见到他时,他是如此冷傲绝世,谭伶一度以为,他是堕落凡间的天神。

“就算是神仙也有做不到的事,更何况我。”黄泉冥音难得谦虚。

“我还以为你神通广大。”

“不要以为,这是事实。”黄泉冥音此时又自吹自擂上了。

“既然你这么神通广大,能不能告诉我加纳思为什么这么怕你?”

黄泉冥音的脸色突然一沉,眼中闪过一道暴戾之光。谭伶知道,她触及了他心中不能探究的领域。

“我随便问问,你别当真……”

“他只是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黄泉冥音突然笑笑,回答道。

谭伶一愣,想不到他也有这么亲切的时候。

正在这时,加纳思悠悠转醒。

“我得走了,要是让他看见我,又该大吵大闹了。”

堂堂近军侍卫总长,竟被一个小孩子吓得活像见了鬼。谭伶把她送出门,一切都不必多说,她心里很清楚。之前的冷漠是因为他愤怒,之后的友善是因为她已是风绛陌的朋友,所以他们也是朋友。

朋友,是多么幸福的字眼。

谭伶眼前突然闪过一个蓝色是身影——她为什么会想起裴金猊?他们能成为朋友吗?

天界,天星,墨霞雪灵。

向语棠本来是在拍码头上工人劳动的场景,他一向觉得劳动的场面才是最美的画面。这个港是入海港,工人们每天迎接来了远方的游客或是归家的游子,迎来的是一份平安。他的快门快要停不住了。

突然,他听到了琴声,从茫茫的大海上飘来,好像连人的魂魄也勾去了。所有的人都停下来寻找琴声的来源。

直到一艘巨轮驶入海港,人们才看清,这琴声出自一位脱俗的不似凡间之人的乐师之手。

真是一双美的无与伦比的手!

什么叫做“指若削葱根”,向语棠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他真想拍他的手!

只不过,向语棠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看他们的架势肯定是官宦子弟,这种人少惹为妙。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他还要回去向老总交差,然后……他得去“清泉”继续他无止境的等待。

清泉茶艺馆。

老板娘在送走第一百零一个客人之后又看了看向语棠,自从那日他和风绛陌在这喝过一次茶之后到成了这的常客,隔三差五往这跑,一坐就是一天。

这个小妖精,真是害人不浅啊!

眼看又是日暮时分,他今天又白等了。

直到茶馆关门,向语棠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

自从上次见过风绛陌,他就大定主意一定要让她做自己下一张摄影专辑的模特。

他可顾不上她究竟是什么人,又在和什么人打交道,向语棠只知道风绛陌是一块上好的材料,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可是,从上次分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他已经快把“清泉”的茶喝遍了,还是没有等到风绛陌。

专辑,他的专辑,什么时候才能拍啊!

向语棠无趣的打开家门,却迎上一双绿如宝玉的眼睛——是他,码头那位乐师!他怎么会到自己家里来?

宇文天希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他身后是钟雅天,再往后是两个天界侍卫抬着一个箱子。

那是向语棠家的箱子,看到那箱子,向语棠整个人都轻松了。

他快步走进屋,说道:“爸,终于把那烫手山芋送出去啦?”

“是啊,这下你可高兴了。”

他们向家,一直为七星看守着“碧英魄”,为了这些矿物整天提心吊胆,无安宁之日。这下好了,终于有人把它取走了,从今以后可以过太平日子了。

向家三口围坐在桌边,享受着属于他们的晚餐。

这样的平静又能维持多久呢?

天界,天星,首都旷世绚业,轩瓴宫。

春天会把美丽送到每一个地方,轩瓴宫外也是一片繁花如锦。

“加纳,窗外景色这么好,干嘛把窗子关起来?”

“加纳,吃饭了,今天的菜色很好。”

“加纳,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弄了一身水。”

……

裴金猊从没见过谁能那么细心的照顾一个人,而谭伶却能让那个只会缩在角落里的加纳思开口说话,还对她笑,他真恨不得自己是加纳思!

春日的阳光是多么明媚,可是他只能生活在阴暗中,就因为他的过去……

过去——裴金猊一颤,每次想到他的过去他的心就寒得像千年冰霜,冷得彻骨。他怎么可能从过去中站起来,他怎么能忘!

他知道,谭伶也有一段悲惨的过去,她也曾经放弃了一切,可是她现在站起来了。她快乐吗?幸福吗?

裴金猊就在谭伶的楼下,他每晚都能听见她如泣如诉的哼吟。他知道,她难以入睡,因为他也夜不能眠。

她心碎,因为她的过去。

他心碎,因为他的过去。

一个是苦主,被过去纠缠,却在努力的解脱。

一个是罪人,被过去所伤,找不到医治的药。

就是这样的两人,竟然同是七星,同要与蜮族作战。裴金猊觉得可笑,连蜮族都看出了他的软弱不屑杀他,他还能用什么去拯救别人!

他们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让他来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为什么如此重任会落到他肩上,这只能让他更无地自容,更悔恨当初!

“咣铛”楼上的巨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裴金猊几乎是用飞的上了二楼,他看见加纳思全身抽搐,表情痛苦不堪,一旁的谭伶不知所措。

裴金猊一见加纳思的症状心头一惊,他上前点了加纳思几处穴道,这才让他安静下来。

“他这是怎么了?”谭伶本来正照顾他吃饭,突然一下加纳思就发起疯来。

“这是吸食‘红妖’的结果。”

“‘红妖’是什么?”

“一种毒品。”

宇宙历二三三六年,四月二十一日。

人界,人星,首都咒世斩业,双桀殿。

烟柳红月把一小瓶透明的液体递到女人面前,“夫人,该吃药了。”他的声音轻柔生怕吓到眼前的人。

女人蜷缩着,不停的摇头。她的眼睛很漂亮却无神采,她的脸很美丽却满是病容。

“不吃,药好苦的,我不吃。”她边说边往后腿。

“夫人,药不苦,是甜的。”

“骗人,药怎么会是甜的。”

“真是甜的,不信你试试看。”

女人半信半疑的看着烟柳红月,小心翼翼的接过药瓶,嗅了嗅,舔了舔,好像是甜的。她尝了一口,真是甜的,这才把一瓶药喝光。

“你看,我没骗你吧。”

“恩,红月没有骗我,红月最好了。”女人笑了,她一笑,整园的花都要羞败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女子刹那间惊恐万分,她瞪大了眼睛,口中喃喃不停,“他来了,他来杀我了,他来了!”

烟柳红月见状赶快上前,“夫人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他伤到你。”

女人一下子扑到烟柳红月的怀里,扯住他的长袍,“他要杀我,他要杀我!”她的身体就像寒风中的落叶,不住的瑟缩,她怕得要命。

烟柳红月一面抱住女人,一面拉住自己的长袍,他的整个人都是裹在长袍里的,包括他的脸,他没有办法以真面目示人。

“哥——哥——”随着这甜美的叫声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个像雪一样纯洁的女孩。她看到了这幅情景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自己吓坏了夫人,便道:“不好意思,哥,不过圣人找你,你得快点了。”

“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女孩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好了夫人,这没别人了,他走了。”烟柳红月的声音柔得像一阵风。

“红月,你要一直在这陪着我,他还会来的。”女人仍是惊魂未定。

“好的夫人,我会在这陪着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因为药效的关系,女人在烟柳红月的怀中渐渐睡着了。他把女人放好,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走了出去。

十三年了,女人的病一直没有好转,她的心志就像十岁的孩子,还不时的发疯,致使“那个人”不得不把她关在地下室里,只让他来照顾她。那件事真是毁了她的整个人生。

室外,烟柳红月的妹妹烟柳明月正等着他,她是一个清灵秀丽的女孩。烟柳红月有时很想对着她笑,可是他的脸……

唉!对他来说,一切都是残破不堪的,只有明月,只有她才是最重要的。

灵驹上室。

当今世上有四大毒品——傀儡、红妖、天使、皇后。这四种毒品不同于其他毒品,一但吸食就永远甩不掉,而且只需要一点点的量就能让人上瘾。

黄泉冥音曾亲眼见过有人想戒掉皇后却因不堪忍受痛苦咬舌自尽,也曾见过吸食天使的人是如何毫无尊严的任人摆布,任何反抗都无济于事。

可他今天为什么要来?

有时候他也说不清,他对这个地方,对那个人也许还有一点点的……

“黄泉先生。”烟柳红月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我要见的是申屠晟。”黄泉冥音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相见不如不见,黄泉先生何必自寻苦恼。”

“他自己种下的祸根,需由他自己解决。”

“对陛下来说,这已经是结局,无需再解决什么。”

“正因如此,才要我去解决。”

“黄泉先生心意,我代陛下收下了,不过任何对申屠家不利的事我都不会去做。”

“你认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利于申屠家?”

“是的,所以我今日也建议陛下不要让你走出双桀殿。”

黄泉冥音冰冷的钢蓝色眼睛一闪,在这一瞬间他露出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他没有说话,等着烟柳红月讲下去。

“但是陛下却说只要打发你走就可以了,所以红月暗自揣测,陛下对你还是念旧情的。”烟柳红月慢慢的靠近他,他白色的长袍之下不知是一张怎样的脸,“我这一生受尽申屠家的恩惠,对申屠家不利的事我绝对不会做,但如果有些事对申屠家有益,即使陛下不说我也会去做。”说着,烟柳红月把一瓶血一样红的液体塞到黄泉冥音手上。

即使不去看,黄泉冥音也知道那是什么。那种鲜亮得刺眼的颜色,只见一次便终身难忘。

“烟柳先生的私心还真大。”黄泉冥音看着手中的药瓶,明白了他的用意。

“好说,正如黄泉先生当年一样。”烟柳红月此时是想笑的,可是长袍挡着脸,谁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表情,他转身,喃喃道:“红妖至今没有解药,以后也许会有,也许没有……”

黄泉冥音捏着那个药瓶,百般滋味在心头。他和申屠晟之间的恩怨到底何时才能了结?申屠晟曾经说过,若他做不到无情就永远斗不过他,可是他如何能无情!他可以对别人冷漠,对敌人残酷,可是他无法对和他生死与共的挚友无情,也无法对身体里流淌的血脉无情。也许他终究斗不过申屠晟,可他坚定的信念决不会动摇。

黄泉冥音转身,大步离开双桀殿,这个禁锢了他半生的地方,如今已可以来去自如。他相信他的人生终有一天,也可以如此自由。

天界,天星,墨霞雪灵,五云宫。

在钟雅天按下门铃之后,通讯器便打开了,还未等里面的人问话,钟雅天就先说道:“先生,是我,我带裴金猊和谭伶过来了。”

屋里的人没再多问,过了好半天,门才打开。一个男子露出蓬乱的蜜色头发,嘴角带着不羁的笑容,吊儿郎当,衣衫不整,睡眼朦胧。

他瞥了一眼裴金猊,菊兰色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走出门口,懒洋洋的说道:“夫人,这么早啊!”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早,钟雅天知道这个人生性不羁,不拘小节,可是这也太不像样了。

然而这一切看在裴金猊眼中却是另一翻景象。

身不洁,指洁;发不束,意束;衣不整,态整;礼不敬,心敬。

“阁下就是天界第一铸剑师——北堂炜?”

男子从上到下细细打量裴金猊,忽然笑道:“那是家父,裴先生,现在是十一年后。”

裴金猊一愣,男子说话直率,却无半点嘲弄之意。

男子莫名的笑起来,然后表情一整,向着三人一揖,“天界第一铸剑师北堂岚恭候三位多时,三位请。”

三人走进五云宫,北堂岚带着他们穿过大厅,来到铸剑房。观其表,知其内,裴金猊心中已了然。

炉火常年不熄。

铸台上放着矿物“碧英魄”。

“碧英魄”有灵性,无主人不成剑,所以钟雅天才会把裴金猊和谭伶都带来。今日若能为此二人铸剑,岂不美哉。

北堂岚看看裴金猊和谭伶,又看看“碧英魄”,摇了摇头。

“很遗憾,夫人,您带来这两位不是这两块“碧英魄”的主人,我不能铸剑。”

“北堂先生,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您只能再去寻找属于他们的‘碧英魄’了。”

这消息真是不够振奋,辛辛苦苦把它找回来却不能铸剑。

“夫人别急,今日不铸他日铸,这种事是要讲缘分的。三位大老远跑一趟,我也不能让你们空着手回去。”说着,北堂岚从剑架上取下两把剑,“这是目前最适合二位的,请两位收下。”

“这怎么能行!”若说裴金猊无剑可用,可她并不缺剑啊,谭伶不能接受这把剑。

“谭小姐,我一直都认为让女士参与到战事中是一种罪过,但既然非你莫属至少也要让你得到最精良的装备。”北堂岚总是笑意盈盈,“相信我,这把剑绝对比你那把更适合你。”

北堂岚说的让谭伶不好拒绝,只得接受。

北堂岚又把话锋对准了裴金猊。

“多谢赠剑。”没等北堂岚开口,裴金猊就接过了剑,他可不想听那么多的废话。

北堂岚每次面对裴金猊都会莫名的笑,这一次也不例外。

既然铸剑不成,钟雅天也不便打扰,带着裴金猊和谭伶离开了。

只是他们刚走,门铃又响。

“落东西了,夫人?”北堂岚懒洋洋的打开门,却迎上一双黑如墨盘的双眸,深蓝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显得异常清爽。

“夫人?你又把我当成哪个女人了?”来人眯眼看北堂岚。

“四海!”北堂岚菊蓝的眼眸一睁,理了理蓬乱的头发,“来之前怎么没打个招呼?”他开门,把东方四海让进屋来。

“是你让我今天来的,怎么都忘了?”东方四海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比春风还柔和的笑容。

“是吗?是吧!”北堂岚的表情还真像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老兄,你不会告诉我还没有保养好吧。”

“开玩笑,我有那么不济吗?”

东方四海很认真的点点头。

“你到真给我面子。”

“这又没别人。”

两人说话间已穿过刚刚那间铸剑房。来到更里面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只悬挂着一把剑,通体银白,剑柄上镶着一块红色宝石,剑如其人,名曰“无锋”。

北堂岚拿下那把剑递给东方四海,“看看吧,包君满意。”

东方四海审视自己的宝剑,由这把剑他看出了一个手艺高超的铸剑师是如何细心呵护这把剑的。

“来试试吧。”北堂岚拉着东方四海来到后院,那里花不多却有很多石头。

东方四海习惯性的走向一块,用他的剑从上到下就这么一划,巨石立刻裂为两半。东方四海走上前去把两半巨石一合,竟似一块整石,完全无痕!

“不错嘛,整天吃饱就睡,手艺不退反精。“

北堂岚挑眉,洋洋得意。

北堂与东方两家本就交好,东方四海与北堂岚更是年纪相仿,一见如故,自然结成好友。东方四海这把剑就是北堂岚所打造,定期还会送到这里保养修复。

“最近有强敌出现吗?”北堂岚忽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你从不主动送剑来保养,这是第一次。”

东方四海笑笑,道:“我只是觉得我快和他交手了。”

“谁?”

“尸婆罗。”

“就是蜮族中剑术最高的人?”

东方四海点头。

“四海,你若真遇到他千万不要和他交手。”北堂岚突然神色凝重。

“此话怎讲?”

“我实话实说,论实力你本不如他,加之你不杀生出手留情,而他嗜剑如命,遇到好剑好对手便如狂魔,你说你遇到他能有几分生还?”

东方四海知道北堂岚所言不虚,沉默不语。

“除非你能恢复到从前,跟他或许可以一搏。”

“执不杀之剑,是我唯一的出路。”

北堂岚皱眉,轻声问道:“即使你的那群挚友生命受到威胁,你也不杀?”

东方四海听闻脸色突然一沉,“北堂,你不要为难我……”

“不是我为难你,事情总会发展到这一步,我只是希望你提前做好准备。”

北堂岚与东方四海交好多年,他一直担心的就是他的不杀,他劝了几百次却仍然动摇不了他。也罢,仁者无敌,东方四海能在乱世中屹立不倒,也许正是这个原因。

剑有六品:上上品兼济天地,此乃君剑;上下品横扫天下,此乃皇剑;中上品纵挥百军,此乃将剑;中下品遨游江湖,此乃侠剑;下上品凭护自身,次乃独剑;下下品残掠生灵,此已非剑,乃凶也。

六品剑,皆非北堂岚所愿,他要铸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第一剑!

幼年时,他曾为这把剑失去所有,是东方四海让他学会看鲜花盛开,听轻风抚耳。如今,他的心态变了,理想却没变,总有一天他会铸出这样一把剑。

宇宙历二三三六年,四月二十三日。

天界,天星,首都旷世绚业,驱鼍城,银月厅。

当冥界的使者把几张请柬递到朱晞廷手上时,霍天澹的超光速通讯也已传到了驱鼍城。两人通过巨大的荧光屏打量着对方,琢磨

着对方。霍天澹和牧瑀都是上任不过两年的官吏,都是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但内心世界却大相径庭。

一个是为国为民忧心操劳,一个是为一己私欲置万民与水火。这样的两个人终于在这次蜮族的事件中相遇了。

“主教神宫,想必你知道我的来意吧?”霍天澹翠绿色的眼睛如同两点鬼火般在牧瑀的乌砂面具上乱窜,他唇边的轻笑,仿佛把一切尽收眼底。

“牧瑀不才,对冥界之事并不通晓,不过五日之后就是冥界立界之典——冥辰王日,主教仍不敢忘。”牧瑀的声音透过乌砂面具显得有些低沉、沙哑,“主教在此提前恭祝冥王,愿冥界永享和平盛世,人民不再受战乱之苦,也祝冥王永保‘王’位,冥界永无‘亡’日。”

“主教深宫金口玉言,祝愿一定可以实现。”面对牧瑀的冷嘲热讽霍天澹也只有佯装无事,“我一共请了七位天界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希望届时光临。”

“冥王美意,天界岂敢怠慢,一定准时赴约。”

“可是我希望这次天界的人离开后,冥界不会再丢东西了。”

“丢东西?”原来他还没忘了柳含颦的事,“不是冥王说那东西没用了,才送给天界的吗?不然天界能有多大本事从冥界森严的戒备下拿走什么东西。”

好个牧瑀,把话说到这份上,霍天澹若是再坚持天界劫走柳含颦便是承认冥界戒备疏松。而且他私扣柳含颦本就于法不合,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

“那东西在我手上确实是个废物,不过听说到了天界却成了宝,看来什么样的人在天界都能占有一席之地啊。”

“冥王过谦了,难道你不知道麝香百合性喜温湿,适合环境之中花期六月,可若种植在干热地域便无法开花,不过是水土相异罢了。”

“主教神宫原来对花草也有研究,真是博学多才。”

“冥王过讲,牧瑀所知不过皮毛。”

“主教神宫太谦虚了,能与主教生与同一时代是我的荣幸。”

“冥王高抬牧瑀,牧瑀愧不敢当。”

“主教神宫不必自谦,主教是否名副其实,五日之后自然分晓。”人人都说,主教神宫沉默寡言,不擅言语,今日一见,才知道有多厉害,霍天澹不想再自讨没趣,话音一落,便关闭了通讯系统。

牧瑀逐一翻看请柬,霍天澹请了她、宇文天希、教皇城主的副官狄迁,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最近风绛陌已露锋芒,霍天澹邀她前去也不意外,只是除了这四人,他还邀请了裴金猊和谭伶,这又是什么用意呢?

“霍天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是让七星有去无回。”一旁同样看到请柬的朱晞廷如此说道。

面具之下牧瑀眼波流转却不言语。

“可是他苦心经营一个好君王的形象,暗中收拢蜮族,显然是不想让天下人知道他的真面目,自然不会明着动手。”朱晞廷见牧瑀不语,知是等他继续,便道:“若是暗袭,他岂不是要负全部责任。”

牧瑀和朱晞廷都知道若是七星在冥界境内出了意外,他霍天澹得负多大的责任,所以也不可能是暗袭。

“除非——”两人均是眼光一闪,相对一看,已知道对方心意,没错,除了这个办法,霍天澹使不出其他办法。

既知他心意,自然不必怕他,即使裴金猊和谭伶前去,他们也有万全准备。

天界,天星,首都旷世绚业,轩瓴宫。

“什么,我?不,不行,我不去。”谭伶听到风绛陌要她去参加冥辰王日,真是千百个不愿意。

“霍天澹的请柬都送到了,可不能不去。”

风绛陌自从被牧瑀罢了职,整天无所事事,闲得难受,于是想到柳含颦那去看看有没有七星的消息,谁知在路上见到一队冥界使者,闲着也是闲着,她就顺手把那个领头人身上的东西顺过来看了看,得知了这次冥辰王日邀请的对象。

起初,她也想不透霍天澹邀请裴金猊和谭伶的用意,但只一转念立刻就明白了,于是乎,虽然消息还没传过来,但她已先行下手,说服谭伶了。

“绛陌,我又不是天界官员,怎么能去呢?”

“我也不是啊,还不照去。”

“我的身份也不够啊!”

“你可是霍天澹亲自邀请去的,谁敢嫌你!”

“我到了那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到时我告诉你,你完全不用担心。”

“可是,我……我……”

风绛陌知道,这是谭伶的自卑感在作祟,使它不愿出席这种隆重场合,不过这次可由不得她了。冥辰王日乃是五界大事,代表着一界的尊严,霍天澹的请柬中既然有她,她去与不去都是国体问题,不能不重视。若是托故推辞,霍天澹必定会借题发挥,生出各种事端来,所以谭伶是非去不可的。

“唉,我怎会不知你的难处,可是我叫你去是有原因的。”风绛陌坐到谭伶身边,一本正经的说:“这次冥辰王日,霍天澹也请了裴金猊。他的目的可想而知,肯定是要害他,可是如果他不去,霍天澹一定会拿这件事做文章,到时闹出更大的事来,所以他必须去。” 风绛陌停了一下,看了眼谭伶,只见她一脸关切的看着她,认认真真地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到时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总是不好应付,可是有你的话就不一样了,你们同是七星,两人联手力量可就大多了。要是霍天澹真的耍了什么花招,我们掩护着你们好歹也能脱身啊!就算退一万步讲,霍天澹没有害他的意思,他一个大男人生得像个女人,到时一定会被人用看异类的眼神盯着看,他得多难受啊!可是如果你去了的话,就可以陪着他了,你说是不是?”

谭伶对着风绛陌猛点头,涉事未深的她又怎么禁得起风绛陌的“洗恼”呢!

这一回,风绛陌又成功行骗一回。

这个戏码在上演了不到五分钟,便在楼下重复了一遍,只是这气氛可就没那么好了。

“不去!”瞧瞧,裴金猊这口气活像人家欠了他八百吊似的。

吃这套的就不叫风绛陌。

“我知道你不喜欢去这种地方,不过这次牵扯到谭伶……”说着,风绛陌偷瞄了裴金猊一眼,果然动容,“其实这次冥辰王日霍天澹也请了谭伶去,可是……你也知道,谭伶已经隐居十年了,这官场上的事她哪懂啊!到时去了冥界,万一得罪了什么人或是被什么人欺负,他无亲无故连个能给她做主的人都没有。要是你去了,怎么也能照顾她一下啊,要不然谭伶就太可怜了。”

“这个……”裴金猊的心早就在听到“谭伶”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大软特软了,可是让他这么就答应了她,他可做不到。

不过裴金猊马上就知道他根本不用为此担心,因为他面对的不是正常人。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那我们这就去准备,时间紧,明天就得出发。”风绛陌径自说着径自做着,就这么把裴金猊算进去了。

风绛陌的一席话愣是让裴金猊半天没回过神来,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她觉得自己是答应了?等他醒过闷来的时候人早就走了,算了,反正他也是要答应的。

冥界,天宸行星,萧烨冷醉,暗尘风露宫。

杜伽即使巍然正坐也抹不去那一身的闲淡之情,他本是如云的男子,只是外表的华贵会给人造成一种雍容高傲之势,让人敬而远之,他其实是个随性之人。即使是当年密谋篡夺族长之为也只是因为他认为现任族长无能胜任,而自己比他更合适罢了。事实证明,自他上任,贤能之士便开始聚集在他四周。

杜伽面前张开着四个屏幕,四个相貌各异的人分别出现在屏幕之中,除了面容颇为冷俊的尸婆罗用左手支着头,显得有些烦躁外,其他三人均端正身姿,目光略微下垂,面对杜伽。

“族长大人诚意投靠,可霍天澹却无半分合作之意,简直是欺人太甚。”说话的是南圣紫魈,清丽的面容,白杏色的瞳孔,柔顺的紫发披在肩上,少女的清爽气息迎面而来,却夹带着少年一般的活力。她年龄颇小,说起话来也最直接。

“霍天澹今天还示意会借冥辰王日除去七星和风绛陌。”如同杜伽影子一般的西圣蝶香说道,她的双目紧闭,已不能视。

“空口白话!”紫魈嗤之以鼻。

“可是他表面示好,我们也不好翻脸,况且我们还是需要他的。”东圣目迹魔诘开口说道,他的表情比起两人甚是轻松。

“难道我们就任由他利用不成?”紫魈心中不甘。

“我们是早晚要脱离他的,只是要待合适的时机。”目迹魔诘说着瞟了瞟尸婆罗,问道:“不知北圣如何看法。”蜮族只中除了族长杜伽,也就是目迹魔诘敢轻易招惹尸婆罗。

若是换做他人,尸婆罗根本不会理睬,只是这目迹魔诘却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连尸婆罗也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

“我心中自有打算,只要不违背族长大人之意便会着手去做。”这看似不敬的言语对尸婆罗而言已是极大的让步了。

紫魈生性开朗,与性格孤僻的尸婆罗从来井水不犯河水,而蝶香则是一心一意只为杜伽,所以这四人之中也未有过矛盾。

“族长大人该是想看看这次冥辰王日霍天澹表现如何再做决定。”蝶香似是在安慰紫魈,又似向杜伽求证。

“无需试探,这一次他会行动。”杜伽终于开口,幽幽的说道。

“若再不行动,岂不显得他冥界无能?”目迹魔诘似笑非笑的说道,杜伽的心思他总能猜透大半。

“那族长大人的意思是……”

“不用管他冥界如何,借此机会除去七星。”杜伽在说这话时脸上都是如云一般轻闲。

四人皆点头称是。

“还有,绝杀风绛陌的命令是你们四人联合下达的?”

“没错,她是本族的心腹大患。”

杜伽沉默半晌,道:“先撤回吧。“

“什么!”四人闻言皆是一惊,特别是目迹魔诘,他的手下利鸣歧便是深受其害,所以他深知此人不可不除。

杜伽又言:“冥界要杀要剐你们不必出手,只是我蜮族中人皆不可动她。”

“这是为何?”

“她的身上有诸多牵连,待我查清之后自会处置。”杜伽语气不重却是不容反驳。

四人只得从命。

待会议结束,四人离去,杜伽不禁拢了拢湖蓝色的长袍,脸色显得越发苍白。在这样的乱世之中他不知道他能撑多久,只是他心中的信念从不曾动摇。

天界,天星,首都旷世绚业,驱鼍城,紫月厅。

风绛陌轻易说服了裴金猊和谭伶却没想到自己反而遇到了麻烦,当驱鼍城派人来通知裴金猊和谭伶此事的时候,也同时带来了牧瑀不准风绛陌前往冥界的消息。知道是牧瑀又在介怀,于是她来到了驱鼍城。

“礼数上冥王盛情相邀,你可知若我不去会有何后果?”

牧瑀不语,冥辰王日乃是冥界大事,五界中人都要前去祝贺,若是借故不去,未免突显天界无视他界,更是给五界和睦制造裂痕,她们都知道,霍天澹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

“前因孤星一事你锋芒已露,成为众矢之的,蜮族冥界哪一个不是盯紧了你,若是此时深入虎穴,便是去送死。”

“冥界境内若我出了意外,霍天澹难辞其咎。”

“霍天澹的计量不可小视。”

“他能用的无非偷梁换柱或是栽赃嫁祸,把我留在冥界无法行动,只要处事小心不上他当便可。若说杀我,他暂时不敢。”

牧瑀叹气,她果然已经想到。

“我不能让你去,这次太危险。”说到底牧瑀还是不放心。

风绛陌长叹一口气,道:“这又何必?当我们决定插手蜮族之事的时候就已经在面对危险了。”

“所以我才不懂,你为何要置身于险境,难道你已经忘了对我的承诺!”牧瑀难得的激动,连风绛陌也吃了一惊。

一阵沉默,风绛陌才缓缓开口:“你我之间的承诺我从不曾忘记,就算我有不测,也会有人代我实现,你不用担心。”风绛陌胸口起伏,显然是在生气:“到是你似乎忘记了答应过我的事,没有把自己当做天界的主教神宫。”

牧瑀紧抿双唇,气息微乱,她知道她的话是有些决然了。风绛陌该是以为她的心中只想着那个承诺才会对她百般呵护,可是牧瑀明白,她是真的在乎她的。虽然知道聚集七星,封印蜮族,风绛陌义不容辞,但她还是忍不住为她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她是天生的冷漠,不会动情之人,她一生之中只真正在意过两个人,一个已经远走他乡,不知所踪,另一个就是风绛陌。可是为什么,她们之间的话题似乎只有当年那个承诺?

她想解释,可是她无法开口。她习惯了冷漠,已经忘了该如何自然的与人相处。

到是风绛陌并非固执之人,见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赶快平复了心情,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突然一下扑进牧瑀怀里大哭起来:“难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没用,一去冥界就一定会中计被俘吗?”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的甚是可怜。

牧瑀一怔,不知她怎会突然这样,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安慰:“不是的,我只是担心你,怕你出事。”

“你就想着你的乐银戎,就想着你的心愿,都不想想我。”

乍听见“乐银戎”这个名字,牧瑀的心一颤。有多久,她不敢去想这个人,就怕自己会抵不住乱世的激流,淹没在前尘的巨浪中。“乐银戎”是她心口难以愈合的疤,也是她不愿忘记的伤。

可是此时,她无暇顾及自己的旧伤,因为风绛陌的眼泪让她的心疼了又疼,“谁说的,我就是想着你念着你才不想让你去冒险,和其他人没关系。”

“胡说,你明明是怕我死了就没人能帮你实现心愿才处处护着我的。”

“你这才是胡说!”牧瑀有些激动,只要一遇到和风绛陌有关的事她就无法保持冷静,“不许你再咒自己,否则我马上辞官而去。”

牧瑀的这句话令风绛陌哭得更凶了,“你看你又威胁我,还说什么在乎我,根本是假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话都说得那么清楚了,还能是什么意思?你就是……就是讨厌我,只是为了当年那个承诺才不得不和我在一起。”

“不是的,你想错了,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怕失去你。”牧瑀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风绛陌明白她的心,“我如何不知道你对我的好,当年你我素未某面你便不顾一切的救我,险些害了自己。后又助我登上主教一位,说是做你的耳目,其实是为了用这方权势保护我。这些年来为了寻找银风你耗费人力物力,往返于各界之间,我又怎会不知,你待我尚且如此,就是铁石心肠的也会感动,更何况是我。”

一着急,牧瑀也顾不了那许多,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惹得风绛陌在她怀里一阵偷笑。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陪你去冥界?”

“因为危险!”

“我危险难道你就不危险,你会担心我难道我就不担心你?”

牧瑀一时语塞,为何风绛陌就能如此轻易说出心中所想?牧瑀叹气,她拿定的主意不会改变,风绛陌的决定又岂能轻易改变,也罢,若是风绛陌真被人所害那便是老天瞎了眼。

“你可以去,不过要以自己安危为重。”

风绛陌一听牧瑀答应,立刻笑了,一个劲的保证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看着她的笑脸,牧瑀只觉得若是她能一直这样开心的笑着,她也就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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