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算告了一段落,起起落落的最后,最终小古怪已死,向恒也离去,嘲连等人和少林寺告别了,和启轩齐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事情发生的使料未及,但是总算也是找到了启轩齐了。
客栈雅座里,几个人围着圆木桌坐着,气氛极其怪异,几个人都不说话的看着对方,待小二上了所有的菜,嘲连才动了筷子道:“我们现在什么也不说,我们先吃饭。”
“对,吃饭。”倦木枕也动起了筷子道:“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吃饭。”
“如果那时候我能出手帮向恒的话,或许小古怪就不会死了。”启轩齐看着桌上的菜,眼神迷离,喃喃道:“那时候看着他们,就像看到自己的曾经,不管向恒现在怎么样,但是那滋味我是永远都能明白。”
几个人沉默的看着他,像是等他说这话等了很久的样子。是啊,如果当初去帮那人的话,现在或许不会这样了。
使料未及的结局,本以为可以很好的对付那女子,却不想搭进了一条人命。
“对不起。”嘲连看着大家,放下了手里的碗筷:“是我阻止你们去救人的。”
“这不能怪你。”倦木枕也放下碗筷道:“花间现在自己也危难,我们现在在明,敌人在暗,暴露出身份,这一路谁能担保安全。”
“我们现在已被跟踪,精灵和香神到现在还是下落不明,不知道他们怎么样,去死亡谷的时间已经剩半个月了,赶不赶的急还是一个问题,路上真的不能再出差错了。”风接下去道。
“儿女情仇只能先放一边。”倦木枕看着他们,无比严肃:“死亡谷无故召开‘武林大会’相信江湖都有传言,但是为何突然召开‘武林大会’,而能在死亡谷召开的人究竟是谁?这不得不查清楚。”
听到倦木枕这话,启轩齐淡淡地笑了,的确死亡谷谜底纵多。昆仑山死亡谷,就连在昆仑山上的人都不敢踏入一步,又是谁有如此能耐,敢在那里召开。
“所以,我们花间才要出此行的。”嘲连淡淡道:“但是现在路上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我们也被人跟踪。”
跟踪?
启轩齐突然想起了什么,但是转而又觉得古怪的很,还是没开口。
“所以接下来要小心谨慎,对方看来不是简单的武林中人。”嘲连呵了口气道:“能减少麻烦就减少麻烦,再者,我已把干粮买齐,吃完我们就上路。”她顿了顿,看向飞蓬,道:“云游使,你要不要一起去?”
飞蓬“啊”了一声,才反应道:“去啊,当然去了,这怎么能不去呢。”但是他心里却是另一翻想法:这么好玩能不去吗?正好试试我的绝技。
“恩。”倦木枕点了点头:“去,都去。”
嘲连望了大家,拿起了筷子道:“那好,现在吃饭,不多想了。”
这才各人拿起了碗筷,开始吃饭。
半柱香后,一顿饱足过了,嘲连等人开始收拾行囊,朝昆仑山死亡谷前去。
精灵和香神才出花间不久就被分开,自即日都未碰面,香神也是一直前行,但却从未再碰见什么有人追杀,反而安静的异常。这让他心下不禁奇怪。
他一路前行,路上未见有什么居住地方,只好牵着马儿,来到了一简陋茶棚下,向老农要了一碗凉茶,坐在一处慢慢喝。
这时,一辆马车自他面前而过,浩浩荡荡的队伍停在了凉棚外。香神眼尖,一看他们手里拿着刀剑,就知道是江湖中人,就是不知道是哪位。
待马车停靠后,马车的帷幔被掀开,一个右眼用纱布遮住的人慢慢地从车里出来。
香神见了,怔了一下,出来的人正是成沂堂的振纪,香神倒是听说沂纭蓼已死,成沂堂堂主现在是振纪,却不想在这里碰上了他。
振纪下了马车,来到茶棚下找了个位置坐下,他身边的人吩咐老农要了几碗水,待水上了之后,振纪泯了一口,抬眼便看见人里坐在最角落的香神。
同样香神也再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却是烟火在不知不觉中弥漫。
振纪见是香神一人,他的身边便再无花间的任何人,不禁奇怪的很,花间不可能只派一人去死亡谷的,但是怎么就见他一人呢?
振纪喝着茶,奇怪的很,却见香神端着碗茶过来,被自己的属下拦住:“干什么,走开。”
香神望了他们一眼,对着看向自己的振纪是笑非笑道:“成沂堂现在好大的气派,我都不得靠近了。”
“哪里,哪里。”振纪回笑道:“花间的人我们成沂堂怎么不欢迎呢。”而后对着自己的手下喝道:“也不看看是什么人来,还不快请香神进来。”
那些人听的,只得放开手,让香神进去。
“怎么,花间那么大的门派,人也不会少的就派你一个人去得。”振纪蔑笑道。
“哪。”香神回笑反驳:“花间门派是大,但是那里的人武功多高你也知道,我一个还不够吗?”
“是,是,的确是够了。”振纪陪笑着反应道。他现在还不知道究竟香神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所以也是万万不可对他动手的。
香神啐了一口茶,看着脸色微变的振纪,心下一丝窃喜,却听振纪道:“花间究竟是给了大侠什么好处,让你甘愿在花间,不如跟着我成沂堂,以后有吃有喝的,还有最高……”
“铮”的一声,在振纪还没说完这话时,香神的剑尖已对着他的眉心,振纪冷汗直冒,听着他犀利地一字一句道:“以后别再动这种拉拢花间人的念头了,花间人怎么进去,别动的太多念头,小心死的太快。”
“是,是。”振纪陪笑着点着头看着香神,脸上起了一丝胆怯之色。他本是想问个明白,也的确是想拉他进成沂堂,却不想反而起了个反效果。振纪心里不禁嘀咕:难道是自己太过急了?
香神慢慢地把剑收了下去,继续喝着茶。
“那香神一个人前行,要不要跟着我们成沂堂的人马,一同前去?”振纪小心地问道,生怕再被他的剑点着眉心。
传闻花间香神的剑发为天下第一,剑法飘逸带香遗落,即使人死在他剑下,也是死着带笑,甘愿如此。但是从刚才被他的剑点着眉心那一刻,振纪便不再想去试那么多,他还不想死呢。比不过剑法的话,死了就可惜。
香神“嘿嘿”地笑了两声,看着他道:“这个就不用。”他还能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一同前去这事,还是让他趁早死了心。
“是吗。”振纪也跟着干笑。他堂堂成沂堂,还是在花间人面前低了头,就刚才那一招,振纪和他就差的远了。
其间,当这两人喝着茶,说着话时,怎么也想不到,有一俏丽女子坐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早已将他们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了。
过了一柱香后,振纪回到马车里,他的属下也整好东西,一队人马从香神面前过去。香神看着渐行渐远的人马,冷笑了下,起身,付了茶水钱,也牵出了马儿,一跃了上去,朝那队伍后面跟去了。
他急,他还要急着找到精灵,还有那所谓的“武林大会”,如果找不到精灵,只能去昆仑山等她了。
待香神一走,那名女子早以好奇的跟上他了,这个男子,可是引起了她很大的兴趣。花间人,她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厉害。
苍苍语悲歌,
呜央哭啼落。
寥寥世为心,
月沙满周身。
精灵这几日一路下来,听到的都是这首词曲。此刻她还在路上赶着,却是心下不禁疑惑,这首词悲落却魅惑人心,能把人最脆落的一部分挖出来,然后愤恨世间。但是精灵她毕竟不是人类,她是花妖,没人人类太多的情感,没有怨恨世间的心,不知道人间有这样的词曲可以控制人心,所以她可以听着这词曲,过了这么久还都不曾受那人的控制。
精灵不理那人,继续赶着路,却不想被人挡了道,有一女子站在路中间,怀里抱着一把琴,精灵不看仔细,急急地一拉马缰绳,‘吁’的一声,马顿时停了下来。
精灵坐在马上,这才仔细看清,是一面容苍落女子站在那里。她的头发细细落落地用一根发簪挽起,还有丝散落,披在她的肩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懒落之样。着着青色浅透之装,怀里抱着把琴。精灵细看,才发现琴尾像似烧焦样,她这才想起她怀抱的是把焦尾琴。
“苍苍语悲歌,呜央哭啼落。寥寥世为心,月沙满周身。”那女子竟拨动自己怀里的焦尾琴,细细地唱了起来,歌声悲落,像似有解不开的愁,来来去去就这几句。
精灵坐在马上看着,听她唱出了词曲,便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挡我的道。”
那女子听她的话,竟呜央哭出来:“女家人不要我,相公抛弃于我,甚至自己的孩子都未能照顾好,我都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个世间是怎么待我的,你说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说这话,竟像唱出来的样,悲怜的声音覆盖了这片路林。精灵听了也有些同情,跃下了马来到她的面前,从袖里取出一些碎银给她道:“那你别哭,拿着这些银两回去照顾好孩子,会好的。”
“好不了的。”那女子又哭了起来:“家里人找不到了,相公取了别家女子,自己的孩子也饿死了,我怎么好的了,我只是很不甘,很不甘啊。”
“那你有什么亲戚吗?我可以送你去的。”精灵慢慢道,却听她道:“现今就女子一人了,怎么活啊?”
精灵无奈的看着她,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扔下她不管是不行的,带她一起前去又太危险还是不行的。这荒山野林的,精灵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的好。
那女子却又‘呜呜’又唱了起那词曲,曲子悲落,魅惑人心般的旋绕在路树间,但那女子脸上显然有些惊诧的看着精灵,这个女子,怎么就受不了她的控制?
精灵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带着她前行,看看前方有什么地方给她居住,也总比呆在这里好的多。
想着就去扶她:“那你和我一起前行,到镇上在去看有什么地方落脚的。”
“恩?”那女子显然吃惊不小,看着精灵惊诧道:“你带我去?”
“恩。”精灵笑,点了点头:“我总不能扔下你不管的,我们去找找看哪里有住的再说。”
那女子由不得自己,这个人她控制不了,歌声也杀不了她,只能慢慢来,现在跟着她身边也好观察清楚的。想明白了之后,她道了声谢,和着精灵同骑一匹马前往镇上去。
而精灵,带着这位危险的女子,一路向前。
嘲连等人一路赶路,到了天黑,也只能在荒山野林的一间破庙露宿。
夜里,月玄空,树叶被风吹的‘沙沙’的响,嘲连看着外面天越来越黑,又转眼看着自己面前的篝火,脸上平静的异常。
一些人已经睡去了,只有启轩齐,倦木枕还未入睡,三个人围着篝火取暖。
过了好一会儿,倦木枕打了一个呵欠,继续看着篝火,嘲连看着她,慢慢道:“枕头困了,就先去睡觉。”
倦木枕又打了个呵欠看着嘲连:“还好,只是无聊,这么早也睡不着的。”
“那你不累啊?”嘲连翻了翻篝火问道。
“不累。”倦木枕看着火心跳跃,慢慢道:“你怎么也不去睡觉?”
嘲连望了眼旁边的启轩齐,又转头望着倦木枕道:“想些事呢。”
“什么事?”倦木枕好奇道。
“我在想……”嘲连歪了歪头看着篝火道:“我在想我们本来是出来玩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害的我们玩不了。”
“恩恩。”倦木枕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虽然死亡谷重要,但是我也想玩的,难得出来玩下都不能玩。”
“所以我觉得很奇怪,我就在想为什么这样不去玩呢?”嘲连慢慢道。
启轩齐坐在一旁慢慢地听着她们在说着一些无所谓的话,眼神迷离地看着篝火不断跳跃出的星星火火。星星火火映在他的眼里,燃烧着复杂。
他现在不知道向恒怎么样了,是不是和他一样去了她想去的地方,还是回到以前去过的地方,仰或就留在那里。
这些他都不知道。但是从小古怪冲出来的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她就像青丝一样,替他挡了那一剑。
就在那惊怔的片刻,不是他们来不及去救向恒,是意外的那把剑另他们错愕,错愕的同时来不及去救他,而小古怪就像青丝一样,在刹那,没有任何的理由的反应过来去救了向恒,因为她在乎他,因为她在乎他,不想让他死,所以比任何的人都快地去救他。
就像,就像当时的青丝一样,没有任何的理由,就替他挡了那一箭,因为她在乎他,因为她在乎他。
他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仅仅只是她在乎他,她不想让他死。
因为在乎,所以愿意自己承受那一箭,他到现在才明白过来,才明白了为什么。
可是晚了,晚了好多,晚了好久……
“启轩齐。”嘲连见他在发呆晃了晃他:“喂,启轩齐。”
“呃?”启轩齐被她晃的回过神来,看着嘲连,淡淡道:“怎么了?”
“看你在发什么呆,别魂被什么勾去了。”嘲连叹道:“难得见你也发呆啊。”
启轩齐淡淡地笑了,自嘲道:“要是被勾去了就好了。”
“什么意思?”嘲连听的迷糊,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啊!我跟你说啊,我现在才想起,那个我们能及时赶去少林寺是因为青丝带我们去的。”
“青丝。”启轩齐惊怔的看着倦木枕和嘲连,绝美的脸上闪过一层一层的惊喜。
“恩。”嘲连和倦木枕同时点了点头,倦木枕道:“就是昨晚啊,她的灵魂飘过来找我们的,她说你有危险,如果你不自己反抗他们,你会被杀的。”
“青丝。”启轩齐喃喃道:“她的灵魂去找你们了。”
“恩。”嘲连接下去道:“然后她就在第二天五更时带我们去少林寺,但是她进不去,她说她是魂魄,靠不得佛的。”
“恩,所以她也没去见你了。”倦木枕看他惊喜交加的神情叹道。
“那她怎么不去投胎?”启轩齐问道。他真是太高兴了,青丝就在他的身边,她没有离开他。
“青丝说阎王说她的心愿未了,不得投胎,所以成游魂了。”嘲连淡淡道:“她说有去见过你,但是不得呆太久,因为灵魂能吸取阳气,她怕你受伤害。”
启轩齐听得,淡淡地苦笑,他怎么会怕受伤害,如果能见到她,他把性命都给她都愿意的,怎么会怕受伤害。
“她还有说什么吗?”他淡淡地小心的问道。
“没了。”嘲连和倦木枕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事。
启轩齐淡笑,那次就感觉她来到身边的,她真的在。却是阴阳相隔,不能一起。
“启轩齐,你知道青丝的心愿是什么吗?”倦木枕看着他好奇的问道。她想了这么久都想不出什么的。
启轩齐悲落的笑了下,却不回答倦木枕的话,过了好一会儿,嘲连和倦木枕都等不到他的回答,只好无趣地去睡觉了。
启轩齐扔了一块木材进篝火,脸上是惨淡地笑容,却寥落。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愿是什么,不是想和他在一起,而是希望他能够幸福,只是简单的幸福两个字。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要的幸福是能够和她永远在一起。
或许,她会在下面等他,等到他死了,等到两个人一起了,才能完成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