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落,空》
望苍穹,听惊雷,轰鸣贯耳。魂似已离休,远去莫能有。欲将人长留,无奈空欢愁。落英缤纷,不识前路。赤染之云,即将散尽。 早起的鸟儿扑簌簌地飞过,翅膀上的羽毛映衬着朝阳和煦的曦光,发出令人眩目的光彩。鸟啼声划破了人们对死亡的沉寂恐惧,仿佛昨夜的那些阴霾都不复存在。
只见绪缓缓走出了房间来到小院内。
“绪姑娘这么早就有此雅兴来赏花了啊。”从石凳上起身来到绪身旁的,是有着不羁神色,扬了嘴角的纪止渊。
“纪公子也是很早。”绪没有回头,轻声地回答。
“小姐,小姐……”听到身后好似有丫鬟的呼喊声,绪与纪止渊都回转身去。他们看见莫锦颜高傲地仰着她那仿佛把任何事物都不放在眼里的头颅,而左边腰间的,是她那把随身带着的红色配剑。她的目光就是一把剑,死死地盯着绪,就像是要将绪的咽喉割断一样的锋利不留情。
只见她一步一步逼近绪,突然露出了面对绪少有的笑意:“绪姑娘,你一直不肯说出自己的门派和师傅,我们呢,也不逼你。可是我们龙延府将要举行的重大仪式是不便留有外人的,所以,就请姑娘离开吧。”莫锦颜将双手放在右边的腰间,微微屈了双膝,低下头接着说道:“真是怠慢了,莫锦颜在此给姑娘陪个不是,还请姑娘多多见谅啊。”
绪听出了这是她的逐客令,可是并无多大的反应。倒是一旁的纪止渊皱起眉头,挡在了绪的前面:“锦颜,你这是做什么,起初我们不是说得好好的吗?”
“谁跟你说得好好的了”,莫锦颜瞪着他,眼里尽是责怪与忧愁。随即又转向绪,“绪姑娘,我这就送你出龙延府吧。”
“锦颜,你不要太过分了。”纪止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口气开始有些强硬。
“纪止渊,是你不要太过分了,这里是我家,不是你纪府!你想要为别人强出头,也要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难道这就是龙延府所谓的待客之道吗!莫锦颜,想不到你是如此专横霸道不讲理,我纪止渊算是错看你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愠怒与愤恨。
莫锦颜微微一愣,随即羞愤且气恼地喊道:“好啊你个纪止渊,为了个才相识的女人,你居然凶我?龙延府向来太平,而这个女人一来便发生了像昨夜那样的事,她又一直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你要我怎么相信她!放她出府已是看在了你的份上,你还想我怎样!难道你要我去对那个人说吗?说不定她会有更惨的下场!”纪止渊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没错,莫锦颜说的的确是句句属实。
“绪姑娘,走吧。”眼神里是不屑,更多的却是痛恨。
可绪未动半步,她在考虑着出了龙延府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更加自由也可随时潜入,总比在这里受人监视受人诋毁来得强。只不过,日常的生活就有些困难罢了。
一旁的莫锦颜可已是受不了绪的沉默,她总认为绪是在羞辱自己,便想也不想地拔出腰间的配剑绕过纪止渊,来到绪的面前想抵住她的咽喉。这时,绪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就见前方直刺破风声的剑迎面而来。她一个侧身用手指轻轻弹开了她的剑锋,身子只向后退了半步。
莫锦颜见势更觉羞辱万分,转手挥动剑柄以一招甚是华丽的凤舞向绪袭去。这招数疾如闪电,眨眼的工夫便划过躲避它的绪的发梢。而绪也不去反击,只是根据剑的来路顺势躲避,因为她明白,莫锦颜还不够资格做她的对手,更不配让自己用上晓月。
就这样周旋了好几个回合,莫锦颜并未讨到任何便宜。她气急了。突然,莫锦颜停下了攻势,手指在空中划着什么奇怪的图形,然后一股与方才完全不同的强大剑气从剑柄流向手指汹涌而出,直逼绪的咽喉。
可是绪却没有丝毫的行动,只死死地看着被自己扣住后颈不得动弹的莫锦颜:“刚才那招是谁教你的?”而此刻的莫锦颜已是面色惨白,哪里还说得出一句话。
“绪姑娘!”是那纪止渊的声音。
“这是……”绪没有时间细想,此刻她已经被逼到不得不去应对那股剑气了。她飞身向上,没有人看清楚她手指上的动作,但是那剑气却被遏制住了。就在这瞬间,绪轻盈地从空中落下,将这股气反噬了之后在莫锦颜惊讶恐惧的眼神下夺走了她的配剑,并直抵住她的咽喉。
这时,纪止渊发现在不远处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莫炎,还有一个则是那府中人人都为之颤抖的蓝色华服男子,他的周身都透着萧杀的气息。莫炎缓步走了过来,用严厉的眼神看着绪:“绪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要知道这里可是龙延府。”
绪收了剑,可眼神却没有从那蓝衣男子身上离开过一刻。那男子走向了她,也是一言不发。莫炎告诉她:“这就是我们的少主。”
他,就是龙延府的主人吗?可是,自己也已经没有再留下了理由了。于是绪将手中的剑丢下,向前走去。在剑落地的那一瞬间,她与男子擦身而过,她闻到了一阵幽幽的兰花香气,那是她在府中上下任何一处都没有闻到过的特别的香。
“姑娘对兰花祭有兴趣吗?”这声音仿佛是来自悠远的山顶,凝结的冰雪,料峭的悬崖。绪转身看过去,没有回答。“就等仪式结束后再离开也不迟。”
此时才回过神来的莫锦颜微微诧异道:“寒,可是她……”她没有能再说下去,因为后面的话,被他用冰冷的眼神给堵了回去。虽然是自己的弟弟,可对于她而言,他是令人敬畏的,龙延府中的任何一个人,包括她的母亲,都对他有着多多少少的惧怕。
这个时候纪止渊忙着打圆场,轻咳了一声:“绪姑娘,我刚物色了一样宝贝,正想给你看看,走,在我的房里呢。“说着就拉起绪的手腕向他房里走去。然而就在拉起她手的那一瞬,他手指一阵揪心的疼痛,绪手腕边的衣袖立刻沾染上了鲜血。可是谁都没有发现,或是谁都没有点破,纪止渊只松了松手,便又对绪略微一笑,继续牵引着她,径直向他房里走去。绪虽然露出了讶异的表情,却也没有挣脱,跟着他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