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鹰叫李掌柜将这里的桌椅全部移走,就是为了动手方便。两人站在中间,剑已在手,凝神相对。
若兰看着萧天扬的裂天剑,这把剑她曾经在灯下与萧天扬并肩赏玩,剑长三尺一寸,是无忧子自山中采来千年寒铁亲手打造,寒光闪耀,冷气森森,剑柄上镶着一颗小拇指大的明珠。
再看白雪鹰的剑,这把剑又细又薄,大约有三尺四寸,比萧天扬的剑长了三寸。剑锋极为锋利,看来此人的剑法必定是快捷、狠辣、轻灵一路的。
两人都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等待时机。
终于还是白雪鹰先出手了。他清啸一声,手中剑一抖,刺向萧天扬的右手。
众人一愣,没见过这样出手的,萧天扬难道不会躲,不会趁势反击么?
若兰却看出这一招宛如鹰击长空,气势凌厉,滴水不漏,几乎封死了对方所有能出击的角度。再加上他的剑长,看来是决心要废掉萧天扬的右手了。
萧天扬却腾空而起,避过一招,一剑从他头上斩落。
两人顿时斗在一起,金光白影,看得人眼花缭乱。
若兰心想这两人的师傅应该都把对手的剑法研究透了,又都创出了克制对方的新招,看来一时半会儿,很难分出胜负。
果然,两人缠斗了数百招,依旧不分胜负。
白雪鹰暗暗赞叹,怪不得师傅叫我不可轻敌,此人身法灵活,沉着慎重,不骄不躁,是个对手。
萧天扬却是吃惊,没想到这年轻人看着比自己还小几岁,剑法已经练到了如此程度。只是他为人狠辣,出手太重,将来必是武林之害。看来今日若有可能,到应该将他毙于剑下。
白雪鹰一声清叱,身形拔起,剑光犹如万朵雪花,从上罩落。
不过,这些雪花每一朵落在身上,都能取了人的性命。
萧天扬似乎已经避无可避,闪电般冲近,一道剑光刺进雪花的中心!
若兰脸色发白,难道他竟要用两败俱伤的打法?
两人身形一碰,白雪鹰从窗口跌出,纵身飞掠,长笑道:“萧天扬,今天就算我们不分胜负,我会再来找你的!镖银你自己去取吧。”
萧天扬身子站得笔直,忽然一晃,嘴角渗出血丝。若兰连忙扶住他,他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吴阳捡起白雪鹰抛来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正是藏镖银的地址。
萧天扬叹道:“此人剑法极为诡异,倒是不好对付。今日未能为万安镖局众人报仇,实在过意不去。”
吴错笑道:“萧少侠哪里话,若不是萧少侠与此人相搏,恐怕连镖银也追不回来。”
若兰道:“吴老局主,取出的镖银,还请您派人送到黄河才好。”
吴错点头道:“没有问题。”
若兰又道:“这次的镖银,说的是五百万两,其实准确的数字是五百三十万七千两,多出的三十万七千两,还请吴老局主送给万安镖局,作为抚恤。”
吴错连连点头道:“姑娘想得周到,在下自当照办。”
若兰略一点头道:“那么,告辞了。”扶着萧天扬下楼。
吴错叹道:“看来他们两人都伤得不轻。”
吴阳也道:“看不出那白雪鹰的武功居然如此高明,萧天扬出道已有七八年,居然才跟他打个平手。”
吴错摇头道:“不,白雪鹰伤得比萧天扬重多了。否则他何必走得那么快?又何必把镖银的所在告诉我们?只不过是要拖住我们不去追他。”
摸着短须喃喃道:“这年轻人心思细密,算准了兰姑娘顾及萧天扬的伤势不会追出,又用镖银的所在拖住我们,他要走,外面的其他人也拦不住的。”
萧天扬和若兰为了不引人注意,住在一家小客栈里。
萧天扬已经运功调息,感觉没什么大碍。叹了口气,觉得这年轻人的确是个可怕的对手。但他心中已起了怜才之意,若不是白雪鹰杀人不眨眼,实在是不忍猛下杀手。
若兰一直在旁边守着他,问道:“没事了么?”
萧天扬点头。
若兰低头,忽然问道:“你跟他动手的时候,真的有把握么?”
萧天扬摇头,道:“尽力而为。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玉石俱焚还是可以做到的。”望着若兰睁大的眼睛,萧天扬笑道:“不过不到迫不得已我也不会这么做。”
若兰过来靠在他身边,默默不语。
萧天扬沉思道:“白雪鹰说这八年来黑鹰老人一直闭门不出,教他练武。但这八年能将他教成这个样子,此人真是不可多得的奇才。若是下次相见,可能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若兰抬头望着他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萧天扬默然,忽道:“这些年我在江湖上东奔西走,几乎没有时间好好练武。我想应该潜心练剑了。”
若兰眨眨眼,道:“你是否要找一处安静隐蔽的地方?”
萧天扬道:“不错。”看到她眼睛连眨了几下,微笑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若兰缓缓道:“论理我是不该拦着你,但是我又不想一个人。”她靠得更紧了,低声道:“习武本身就是孤独又辛苦的,我……”她似乎不知怎么说下去。
萧天扬轻轻搂住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秀发,柔声道:“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若是天天跟你在一起,恐怕……”
的确,跟一位倾心相爱的少女在一起,很难全心全意地长期去做一件艰苦的事。
若兰叹道:“我明白。我只是想,也许我可以告诉你一个隐蔽的地方,那里决不会有人去打扰,很安静,而且,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萧天扬笑道:“哦?你说的莫非是神仙住的海上仙岛?”
若兰抬眼望着他道:“不,是游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