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楼。
一间精致的绣房,床上躺着两个人,锦帐却未放下。
若兰已经是全身乏力,周身的肌肤满是汗珠,似乎身体的每一根骨头似乎都已经碎掉了,每一块肌肉都不听使唤。她只觉得说不出的疲倦,软绵绵的躺在床上。
萧天扬却似意犹未尽,依旧在她身上肆意攫取。
她忍不住望了萧天扬一眼,见他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往他们在一起,他总是很顾惜她,很温柔的对待她。可是在这剧烈的媚□□性催逼之下,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神智,疯狂而又粗暴地抓住她不放。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萧天扬狂野的另一面。
这里是家妓院。来到这里的时候,她连话也顾不上说,点了床上那两个人的昏睡穴,才把他们扔到床底下,就被萧天扬拖上了床。
她知道这样做有一定的危险。但是,只有在这里做这种事,才不会有人注意,更不会有人打扰。
她咬着嘴唇强忍着痛。终于,她感到萧天扬停下了动作,慢慢恢复了平静。
他沉沉睡去,安静地伏在她身上。
她舒了口气,知道危险已经过去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不愧是萧夫人,居然想到躲在这种地方,真是让我好找。”
若兰听出是陈碧水的声音,暗自担忧。她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而且,最无奈的是她和萧天扬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怎么能起来跟人动手?
陈碧水进来,手中握着长剑,看到地上散落着几件乱七八糟的衣服,若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满意地笑道:“果然跟我料想的差不多,现在,萧夫人只怕是没法再跟我动手了吧。我知道我根本打不过你,但是现在,好像只有我打你的份儿了。”
若兰咬着牙问道:“一年前的事,是不是你主使的?”
陈碧水轻蔑的笑道:“现在才想到么?我从三年前就想对付你了,只不过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你又跟萧天扬走在了一起。所以我不得不找些人来,可惜,那些人都是废物。我费了不少力气打听你们的行踪,巧妙的告诉给李断阳,桃花夫人,还说动了武震南;可惜呀,最后还是要我自己亲自动手。”
若兰叹道:“我就知道,这些年你能把陈家的生意打理的一丝不乱,就绝不会是个要靠别人拿主意的弱质女流。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心狠。”
她似乎想挣扎着起来,萧天扬的身子忽然动了动,轻轻缠紧了她。他眼睛仍未睁开,嘴角微笑。
陈碧水娇笑道:“看来你真是让萧大哥在你身上花了不少力气啊,他到现在也没醒。看来,今天你们可以做对同命鸳鸯了!”
若兰晕红了脸,往被子里缩了缩,却是无可奈何。
陈碧水仔细地看看她,脸上渐渐显出嫉妒的神色,道:“你长得的确不错。不过,这样你就更该死了。”
她手中的长剑正要刺下,忽然见若兰疾冲了过来!
她不禁一呆,不明白若兰怎么敢不穿衣服就出来。
直到若兰一口气连点她六处穴道,她才发现,若兰身上已经穿好了内衣。虽然凌乱,但毕竟是穿着的。
萧天扬走过来,居然在这一瞬间就穿戴好了衣物。他扶着若兰坐下,帮她穿好外衣。
陈碧水忽然明白了,萧天扬早就醒了,他动了动,就是在帮若兰穿衣服。
她心中暗恨自己低估了他们。
若兰一副娇慵无力的样子,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萧天扬怜爱地望着她,道:“这是我第二次帮你穿衣服了,是不是比第一次好了些?”
若兰红着脸,不敢说话。
萧天扬把她放在床上,柔声道:“你先歇着。”
转身面对着陈碧水,叹道:“你是陈清江的妹妹,我不想杀你。但是,我实在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你能否出个主意?”
陈碧水眼珠一转,还未说话,一人缓步走进来,道:“还是由我处理吧。”
陈碧水脸色大变,萧天扬也是面露惊奇之色。
进来的居然是陈清江,他们都以为已经遇害了的陈清江!
陈清江面色憔悴,步伐轻飘,含笑走来。
萧天扬又惊又喜,道:“陈兄,你没事么?”
陈清江望了抬头看他的若兰一眼,神色一黯,道:“我有没有事,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望着萧天扬,道:“我知道你心中必定有许多疑问,我现在就把这几年的事告诉你。”
他似乎陷入了回忆,缓缓道:“五年前,一个朋友送我一幅画,说是天下人人梦寐以求的至宝。我看了之后,为画中人的容色痴迷不已。甚至有段时间,连生意上的事,都疏忽了。后来,听说有画中人的消息,我恨不得马上就去看看。可是又有人说长江出了伙儿厉害的水匪,叫长江五龙。我怕那幅画有什么闪失,又不放心留在家里,就托给了萧兄。”
他叹了口气,道:“没想到,真的碰上了长江五龙,他们说应了另一人的请求,来取那幅画和我的性命。我说没有把画带在身边,他们不信,就把我打成重伤,扔进了长江。后来我顺水漂流,直到下游,幸运的为人所救。但是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已经武功全失,经脉尽断,简直就是废物一个。于是自暴自弃,就跟救我的那对老夫妇一起,终日打鱼为生。可是有一天,我在江上无意间听说,萧兄弟和兰姑娘在一起,忽然失踪了。我大为惊讶,觉得可能是萧兄看了那幅画,找到兰姑娘,以为我的失踪跟她有什么关系。但萧兄又怎么会失踪呢?我实在想不出,就告别了那二老,悄悄回到扬州,找到陈醉,在他家住了下来,跟老张掌柜说好,在暗地里观察一切。这才发现,陈氏珠宝行在这几年间,每年都有一大笔钱,不知流失到哪里去了。”
他望着木无表情的陈碧水,叹道:“我开始实在不敢怀疑,会是小妹在暗中做了什么事。可是,这个月来,陈家进的珠宝,忽然少了一半;城里又忽然冒出一家林氏珠宝行,卖的居然是陈家的那批货。后来就听说萧兄来了,小妹又要萧兄去调查什么莫须有的姓江的。我知道事情不对,可恨我武功已废,不能时时紧跟小妹,所以才处处晚到一步。”
他忽然长鞠到地,道:“我知道小妹做了许多错事,可是,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错在我。可不可以请萧兄饶过小妹一命?”
萧天扬连忙扶起他道:“陈兄,我本来就没打算杀令妹的。既然如此,一切都交给陈兄了。我还是告辞的好。”转身抱起若兰,向门口走去。
陈清江深深望了若兰一眼,道:“萧兄,那幅画就算是送给你了,望你好生保存。”
萧天扬应了一声,飞身掠出。
陈清江缓缓望向陈碧水,陈碧水抿着嘴唇望着他。
若兰问道:“大哥,你说陈清江会怎么对他妹妹?”
萧天扬叹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希望他们能好好生活下去。”
若兰也长叹道:“不错,虽说她想杀我们,可是我们毕竟都活着。在这件事情里,死的也都是些该死的人。”
萧天扬神秘的一笑,道:“只是今天太累着你了,可要好好将养了。”
若兰红着脸啐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扑嗤一笑。
萧天扬却是暗自难过。他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就算他可以忘记这件事,不再提起,陈清江也会觉得欠了他很多。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再跟他做肝胆相照的朋友。除非,他觉得他已经还清了他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