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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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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所有的家丁,都已经被派出去,四处寻访。赵晓阳是昨晚被人带走的,应该走得不远。而且,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倔强的少女在路上行走,总该有些惹人注意。

可是,他们却什么消息也没打听到。

将近傍晚时分,赵长路依旧是垂头丧气地坐在厅中。

白雪鹰却像是有些沉不住气,道:“不如我也出去找找。”

萧天扬摇头道:“不必。赵家的家丁,还有这些镖师们,并非泛泛之辈;而且,他们对这一带较为熟悉,打听事情,比我们方便得多。若是他们找不到,我们也很难发现什么。”

白雪鹰想想有理,又沉着脸坐下。

赵长路长叹一声,道:“三位为小妹的是出力,在下自是感激。不过,此事想必另有原因,三位不妨罢手,只提防那‘花狐妖’来袭就是。”

三人面面相觑,此人的亲妹妹不见了,他却像是不甚担心,只是有些失魂落魄,不知什么意思?

夜色降临,三人又一次来到赵晓阳的房间。这里的一切还是跟昨晚一样,只是主人不见了踪影。

若兰忽然问道:“赵晓阳的师傅,那个王夫人,是什么人?”

白雪鹰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道:“听赵小姐说,那是她母亲的手帕交,当年在江湖上,叫做‘如花双刀’韩霜花。在江湖上闯荡了两三年,后来嫁给了这里一个姓王的镖师,不幸那个王镖师又早死,她也没有孩子,就一直很疼赵小姐,甚至收她做了徒弟。”

若兰思索道:“哦?韩霜花当年在江湖上性烈如火,有仇必报,怎么会自杀?”

萧天扬道:“你觉得这事另有蹊跷?”

若兰点头,道:“若是‘花狐妖’所为,也许是能制住韩霜花;可是,以她当年在江湖上的作为,根本不像是会受辱自尽的人。而且,”她顿了顿,道:“就算是为了赵晓阳,她也应该好好活下去的。”

白雪鹰道:“会不会是‘花狐妖’杀了她?”

若兰摇头,道:“那人从不杀女子,尤其是他占有过的女子。他扬言要她们一生都记着他,痛苦终生。”

“不如我们到王家走一趟,也许可以发现什么线索。”白雪鹰建议。

第二天一早,他们到了王家,只见灵棚搭得乱七八糟的,几个仆从连孝服也没穿好,不禁皱眉。

一个老管家勉强接待他们,说起王夫人遇害,擦着眼泪,道:“昨天早上,服侍夫人的贴身丫鬟银月去叫夫人起床,却发现夫人一动不动,她再看,发现夫人胸口插着一把小刀,早已气绝多时了。我们连忙到官府报案,又到赵家报丧,说夫人不能应约了。”

“哦?你倒是很细心。连赵家的事都想到了。不过,你们自己家的事,办得太慢了吧。”白雪鹰淡淡道。

老管家擦擦额头,似乎出汗了似的,道:“夫人一直很关心赵小姐,所以老奴对赵家的事,也很上心的。”

萧天扬道:“既然来此,我们就到灵堂拜祭一番吧。”

三人来到灵堂,只见两个女仆正在伏地哀哭,一个男仆在烧纸。

若兰问道:“谁是银月?”

那三人呆了一下,却是谁也不开口。

老管家道:“银月不在这里,夫人要见她,又有何事?”

白雪鹰冷笑道:“主人过世,最贴身的丫鬟却不在这里守灵,这又是何道理?”

老管家讷讷道:“这个……”

忽然一人从里面出来,道:“白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一眼就看出了破绽。”

只见一个身穿红色衫裙的中年女子,从内堂走出。正是那“受辱自杀”的王夫人,韩霜花!

韩霜花冷笑道:“我是没死,你们竟然发现了,倒也难得。”

白雪鹰拱手道:“王夫人,赵小姐突然失踪,不知王夫人可有线索?”

韩霜花淡然道:“各人有各人的归宿,旁人又何必多问?”

白雪鹰一愣,道:“难道夫人知道?”

韩霜花不答,若兰忽然问道:“莫非赵小姐是跟她的意中人在一起?”

韩霜花柳眉一扬,正待答话,忽听内堂一人叹道:“我就知道,瞒不过兰姐姐的。”

一个红衣少女走出来,正是人人都以为失踪了的赵晓阳!

怪不得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她根本就是躲在王夫人这里,一步也没出过开封城。

她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白雪鹰失声叫道:“司徒辉?”

司徒辉勉强一笑。

萧天扬叹道:“我到有些糊涂了,怎么昨天说死了的人,都活得好好的?”

司徒辉正要解释,赵晓阳拦住他道:“这是我的事,我来解释。”

她望着他们三人,道:“其实,这件事,只是一个局。那些说受伤不能来的叔叔大哥们,都是我恳求他们,要他们装的。我师傅,和他,也是假死的。我们只是想借着这件事情表示,赵晓阳从此失踪,再也不会有人见到!”

若兰听出她说到司徒辉时略有不自然,微笑道:“哦?是否跟这位司徒公子有关系?”

赵晓阳脸色微微一红,道:“不错。我哥哥,早就不满意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了,去年就把我许给了一个官家子弟,好通过这门亲事,扩大他的事业和影响力。我不喜欢,一直跟哥哥闹,他却丝毫不理,还说一切由他说了算。后来,发生了‘花狐妖’的事,我想,宁可借着这件事被人杀了,也强过去做那恶心的孙少爷的妻子。”她眼中露出嫌恶的神色。

韩霜花脸色阴沉,道:“那孙少骏,整日地沾花惹草,仗着他老子是知府,舅舅是将军,根本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赵长路居然想把晓阳嫁给那种人,真是瞎了眼。”

赵晓阳又道:“可是,那次我遇到了司徒公子,他是来帮忙捉拿‘花狐妖’的,对我很好,很理解我的苦衷,后来,我就慢慢喜欢上他。”

她当着这么多人坦然自己的感情,毫无忸怩之态,若兰不仅佩服。

司徒辉道:“赵姑娘为人爽朗,实在不适合去做什么官家太太。她跟我说了她的难处,我们……有了感情之后,就商量着要解决这件事情。”

赵晓阳叹道:“可是,我毕竟是个没出过门的姑娘,哥哥又看得紧,我根本没机会逃走。我悄悄跟师傅商量,要她帮我出主意。‘花狐妖’虽然已经伏诛,可是,我们还可以借他的名义做一些事,让我和他,从这个世上消失掉,然后,我们就可以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我们想过的生活。”她说着,眼睛闪闪发亮,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司徒辉温柔地望着她,道:“她为了我,为了自由的生活,可以放弃一切,我又有什么不可以?王夫人心疼她,决定跟我们一起归隐,也设计了这次诈死。”

若兰柔声对赵晓阳道:“我明白了。可是,这件事情,跟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把我们找来呢?”

赵晓阳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望着司徒辉要他说。 

司徒辉体谅地摸了摸她的头,道:“因为她听说过你们好多事情,早就想见见你们。她曾要白兄请二位前来,白兄却有些推托,所以我就帮她想了这个办法,写了那些信,才请得二位前来,完了她这个心愿。”

原来事情就这么简单,倒让他们思前想后的疑神疑鬼。

萧天扬心中苦笑,若兰却瞪了白雪鹰一眼。

白雪鹰无奈道:“萧大哥和大嫂云游不定,我怎么保证一定找得到他们?而且,想见他们的人不知有多少,要是都来找我帮忙,我光是找人,也累死了。”

韩霜花凝重道:“现在,三位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准备怎么做?”

若兰沉默,道:“我希望赵小姐,能跟这位司徒公子,好好的生活。”

萧天扬笑道:“不错,在下等并非多事之人,自然不会多说。不过,看赵局主的样子,似乎也猜到了一些。”

赵晓阳惊异道:“怎么会?”

白雪鹰道:“赵局主也说,此事只怕另有原因,似乎是不打算追究了。也许,他也猜到了一些。”

赵晓阳舒了口气,道:“那就好,我还怕哥哥太担心我。”想起兄妹之情,有些怅惘。

司徒辉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笑。她也甜甜的报以回应。

三人知道不必在此停留下去,施礼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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