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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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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三个月,萧天扬和若兰做下的事,已经轰动武林。小寒潭,翠云岭,无回峰,这三处的强盗匪帮全部败在萧天扬的剑下。难得的是,萧天扬并不随意伤人性命,除了罪大恶极之人,其余人等一律放走。三处取得的珠宝财物,均已换成银两,交由万安镖局送往河洛地区,全部捐给深受黄河泛滥之苦的灾民。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七手销魂”司徒启已经伏诛,脾气暴躁滥杀无辜的“黑李逵”忽然脾气也该好了些,扬州陈家珠宝行一批不翼而飞价值万金的珠宝追了回来,淮阴县青天县令罗一平被杀一案告破,凶手认罪后当场死亡,这些事情据说都是二人所为。

江湖中人谈起这些事情,无不眉飞色舞,更有不知多少人羡慕萧天扬右手擎宝剑,左手拥美人的意气风发。也有不知多少少女,在悄悄嫉妒若兰能与萧天扬朝夕相伴的福气。这一对神仙侠侣的故事,真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平安县城。热闹的酒楼人声鼎沸。

一条大汉咚咚咚的走上楼来,临窗的一桌人纷纷站起来招呼道:“杨大哥,等你好久了,怎么姜大哥没来?”

那杨大哥笑道:“老姜正在走镖,说按规矩,镖没送到,不能喝酒,不能随意离开,我去邀他,他说谢过兄弟们了,等回来的时候,这顿酒,他再给咱们补上!”

一人笑道:“姜大哥也太小心了,现在谁不知道,万安镖局这趟镖是萧大侠和兰姑娘托付的,要运给黄河灾民。□□上的朋友谁又好意思伸手,谁又敢得罪萧大侠!再说,不看着萧大侠,也得看兰姑娘的面子啊!”

另一年轻些的小伙子问道:“展大哥,兰姑娘难道比萧大侠还厉害么?”

展大哥呵呵一笑,道:“小冯,你想想,要是吟芳楼的小倩姑娘叫你做什么事,你会不会说不做?”

小倩正是这小冯的相好姑娘,他红着脸道:“这倒是不会,不过,这跟兰姑娘有什么关系?”

杨大哥道:“小冯,这你就不懂了。兰姑娘在江湖上的名声,可比小倩在咱这小县城大得多了。这次,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是这一路经过,哪一路英雄不是客客气气,能帮忙就帮忙?凭着万安镖局,能有这么大面子?那些人,不是冲着萧大侠,就是冲着兰姑娘。不过,还是冲着兰姑娘的人多。大家无非是想兰姑娘知道,她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既然她说要万安镖局把银子送到黄河,那就一定能送到。这五百万两银子,想伸手的不知有多少!可是,一个个都缩回去了。老姜说,多半是有人在暗中打了招呼,他们才没敢妄动。”

见众人听得聚精会神,他故作神秘道:“刚才,老姜跟我说,眼看快到地方了,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不过他们万大爷说,别看一路上没出岔子,说不定是有人要大家放松警惕,最后才动手,所以大家绝对不能上当。承蒙萧大侠看得起,把这副担子送到万安镖局手里,他们可不能砸了招牌。”

展大哥道:“唉,若是这趟镖托付给咱们天福镖局多好,至少能见一见,江湖第一美人是什么样子。”言下深为惋惜。

杨大哥冷笑道:“老展,这就不用想了。兰姑娘终日戴着面纱,岂是一般人能见得着?而且,听说见过她的人,无不痛苦终生。譬如把老猫捆在树上,前面放一条咸鱼,让老猫看得见闻得着,就是吃不到嘴,你说难受不难受?”

他手中举着一只酒杯,似乎说的口渴了正想喝一口,忽然当的一声,飞过来一枝筷子,将他的酒杯打得粉碎,震得他手腕发麻。

众人纷纷变色,看看这酒楼,却不知道是谁出的手。一时鸦雀无声,再也不敢妄加评论了。杨大哥更是面无人色,知道对方是手下留情,小施惩戒,否则对方要取自己性命,自己也是万万躲不开的。

出手的人正是萧天扬。他跟若兰一路暗中照应,随着镖队到此。听那些人议论纷纷,暗暗佩服万安镖局主事之人头脑清醒,做事严谨。后来听那杨大哥说的越来越不成话,若兰眼中隐隐带着怒色,又有些委屈,忧伤,就忍不住出手教训那人一下,带着若兰趁人不注意悄悄下楼。

若兰没有戴面纱,却戴着面具,萧天扬看不出她的神色变化,依然安慰道:“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的,无聊。”

若兰叹道:“没什么,这些话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只不过,亲耳听到,跟别人告诉我,还是有区别的。”

萧天扬笑道:“不管怎么说,这趟镖已经送到了,我们这两个暗中保镖的,也可以松口气了。”

他故作轻松,想要引得若兰笑一笑,不再想刚才的事。果然听见若兰轻轻一笑,道:“是啊,萧大侠该行做保镖,这可没听说过。”

萧天扬知道她已经不介怀了,喜道:“我算什么,兰姑娘做保镖的,才是辛苦了。其实只要兰姑娘一句话,肯做保镖的还不知有多少!”

若兰嗔道:“大哥,你也笑话我?”

萧天扬摇头道:“你没听刚才的人说的,路上帮忙的人,大多是冲着你的面子,可不是我。”

两人说笑着走远,都没注意到,墙根儿下的一个小乞丐,非常注意地听完他们的话,然后飞快地跑了。

所有的人都认为,这趟镖一定不会失手。再过两天,这趟镖就会送到黄河沿岸,那里已经有人组织好准备接镖。

可是,就是在应当送到的前一天,这趟镖忽然消失了。万安镖局的镖师,趟子手,连马夫,一共五十七个人,全部被杀。一个樵夫最先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全都横在大路上。可见这劫镖之人,根本不怕尸体被人发现。

所有的镖车全部都不见了。

依旧是在平安县城。一群人聚集在天福镖局,神色凝重。

按照日期,今天应该是镖银送到的日子。可是,他们正在思索的是,谁动手劫了镖银。

失去镖车的地点,是在平安县城的管辖范围之内;天福镖局跟万安镖局的关系一向很好,两个镖局的老主人还是生死之交,所以万安镖局的少主也死了,天福镖局决不会不管。

何况,天福镖局的局主吴错,跟县太爷的关系也不错,当然是要帮忙的。

萧天扬和若兰也因为此事一早赶到天福镖局。

吴错已经年过五十,精神仍然很好。他正摸着自己的短须,听儿子吴阳汇报。

吴阳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得到消息后他去得比衙门的人还快,因为他和万安镖局的少局主万英本来就是朋友。他亲自检查过每一具尸体,也很清楚他们的死因。

此刻,他正凝重地说道:“下手的似乎只有一个人,此人用的是剑,应当是一把又细又薄的快剑。他杀人也很快,往往一剑入喉,当即致命。对武功一般的,就是一剑一个;在万英身上,我看到,三处伤痕,分别在肋下,胸口,右肩。还有一个我不认识,可能不是万安镖局的,中了有七剑,胸前,双臂,肩膀,各种一剑;但致命的,还是在咽喉上。”

萧天扬叹道:“此人正是在下请来帮忙护镖的周四海,只因他一把厚剑使出来威风凛凛,为人豪爽,跟□□上的朋友大多也有交情,我才请他来;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吴错缓缓道:“萧少侠不必介怀,我等只要尽快查出是谁动的手,追回镖银,为死者报仇,也就是了。”

萧天扬点头,剑眉微皱,道:“据我所知,万英兄的枪法走的是轻灵狠辣一路,造诣已经不浅;周四海的剑法走的是沉稳谨慎一路,可以说跟万英兄正好相反。他二人若是联手,应该不会在几招之内就被杀。

吴阳道:“萧兄说得不错,我想对方可能是趁他们不备,暗中偷袭;或是公开叫阵,要一对一的打一场。那么他杀死这二人之后,恐怕别的人也就没有还手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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