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升普照大地,万物欣欣向荣。将近中午,吴逸还是不到正午雷打不动的一副死人样。
“快起床!”黑芸飙悍地拉着吴逸的毯子。“听你们赤蛛谷的人说你好赖床,我还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呢!想不到那么夸张,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我知道,是吃午饭的时辰了。”吴逸扯了把毯子,蒙住头。
“你除了睡就是吃!我说正经的,我们怎么去打听嗜血剑的消息?”黑芸见吴逸没反应,忍无可忍,一脚往他屁股上踹去。
“你温柔点行不行!”吴逸终于清醒了。
“姓吴的!你也知道温柔啊。到了扬州以后一直是我在跑呐,你就不能尽心和我一起打探吗!”黑芸开始发牢骚。
吴逸嘟哝着:“我干吗总要在你身边啊?又不是你老妈子!你有事情调查,我也有事情要调查啊。你这女人真是罗嗦。”
“你说什么!”黑芸开始按着自己的拳头,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吴逸放声大笑地看着黑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对紫馨对高嫒她们那么温柔,却总是气我啊。你就不能对我也迁就一点吗!”黑芸又开始酸溜溜地说话。
“没这个必要啊。”吴逸拍拍肚子,“我们去哪里吃饭?”
黑芸对他狂吼,喷了他一脸口水:“吃饭!吃饭!吃死你吧!你这个穷鬼!!!”
扬州城最好的馆子是瘦西湖旁的占月楼,属于扬州八大楼楼主蓝乐风的地盘。华美的装潢,精致的菜肴,还有助兴的歌女。有黑芸这样的有钱人在身边,吴逸怎么不挑最好的酒楼呢?不吃白不吃。
他和黑芸正准备对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展开攻势,一个男子走进酒楼。他身材伟岸,肩膀宽阔,如剑般俊秀的眉,沉稳犀利的目光。他这么惹眼的男子一走进酒楼,所有人的眼光立即被他吸引过去。他的目光飘了一眼左右,把酒楼里所有的人所有的细节都收入眼底。他就像一只翱翔的雄鹰,冷峻无畏,是天空的霸主。一股与生俱来的豪气使人望而生畏,但他的微笑又不由得让别人对他产生好感。
吴逸相信这样的人是无所不能的。
那个男子的目光遇到吴逸时,在他脸上停住了。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很复杂。被他犀利的眼睛盯着自己,吴逸顿时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掌柜的跑过来,对那人低头哈腰地:“您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您那叫开心的小厮已经把那天的菜肴都说清楚了,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他、他、他是哪位?太帅了!中原竟然有这种帅哥我竟然不知道!前半辈子白活了!黑芸开始流口水,眼神热情。
那人似乎没有听掌柜的在说什么,径直向黑芸那桌走过去。
黑芸早已想入非非,摆出最优雅的姿势。他向我走过来了!果然我这个苗疆第一美女魅力难挡啊!
那人却来到吴逸面前站定。黑芸看看神情自若举杯喝酒的吴逸,又看看那个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后又露出一道杀气的帅哥,有点茫然。
吴逸露出招牌微笑:“不知这位仁兄是谁?有何指教?”
“在下黄铣,不知阁下是?”那人就是封天会的黄铣,他叫小厮开心去占月楼订酒席。那个少年却粗心大意把银票忘桌上了。他正好没事,就自己跑一趟。却遇见了长得很像某人的吴逸。
“在下吴逸。”对拥有如此锐利眼神的人物,吴逸决定实话实说。
“哦,吴逸——”黄铣的眼睛盯着他,他的眼神很有压迫感,让黑芸想到了高原。他和他是同一类的人。“不会是同名同姓的吧?是五毒教的赤蛛使吗?久仰大名啊。”
黑芸在一旁观察两个人的表情变化。吴逸表情平静,像平常一样淡淡的。封天会的那位眼睛中一抹揶揄一闪而过。
吴逸举着酒杯,不快地说:“我就是五毒教的尊使。难道你想领教一二?”
黄铣对两人笑笑:“你们难得来扬州,来得挺是时候的,好好玩。”他盯着吴逸,沉声道:“我们后会有期。”
黑芸和吴逸听得出来,他那句“后会有期”并不是客气话,是专门对某个人说的。两人面面相觑。
待黄铣走远,黑芸猛得瘫在椅子上,拍拍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那人的气势,感觉像要被他吃掉一样!”
“没出息!刚才见你还在勾引他。”吴逸鄙视他。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看你手一直在发抖,连酒都溅出来了。”黑芸见吴逸一直不说话,转移话题:“我记得以前你帮我追到江南抓秋婆婆的时候,好象是在蒋忌倍快要得到封天会龙头之位千钧一发的时候,恐怕在那个时候,他见过你。”
“你怎么不早说!”吴逸怪叫道。
“我也只是推测。不急不急,反正黄铣一直会在杭州。以前你有什么事情记不清楚的,有时间问他。”黑芸安慰他。
“……”吴逸突然回过头去,看着酒楼楼梯口。
“怎么啦。”黑芸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个方向。很多人在吃饭喝酒划拳,没有可疑的人。“你又看到谁了?”
“真邪门。我一直感觉到刚才被人盯着。”吴逸向周围环视着。
“是黄铣吗?你别疑神疑鬼了,吃饭吧。”
吴逸出乎意料地坚持说:“不是他,他刚才和我们讲话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我能肯定,是其他人。”
“看样子,我们得小心行事了。”
自卑的同时自恋着,充满阳光的吴逸如此容易地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