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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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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快走?”谷雨沉声说。手中的剑闪着寒光。

高兴朝那污血延伸的方向瞥了一眼,说:“走了走了,到时候尊使怪罪下来,你担着。”他嘴上虽然说得很轻松,心中却暗暗吃惊。那么大一滩血不会是他流的吧。方才他和小千一路过来,由于荒草把血迹掩埋住了,所以就当是一般的泥土。但是这种中毒的血液一在这里出现,意义就不一样了。

高兴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回头看了一眼没有感情的谷雨,他知道一定在吴逸身上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但是他无法对自己应该做的事作出判断。

往原路返回的途中,高兴的脚步越来越快,心很乱。他沿着那污血延伸的方向走,他想知道昨晚吴逸离开望月崖以后,谁在他身上下的毒,谁伤了他。难道是谷雨?她背叛了吴逸?不是,她武功高强,却没有要他的命,而是一直守着他,应该是在保护他吧。或许她是想留他一条命,威胁他什么。也不是,如果她想留他命,就不会把他伤得那么深。

高兴让自己冷静下来,细心一想,就松了口气。至少吴逸现在还是活着的。

那血迹断断续续,虽然有的地方一滴血迹也没有,似乎伤口已经止血了,但高兴走了几步,又发现一大滩的污血。看上去不是像被人追杀。却像是一路上被人折磨过来的,十分奇怪。

高兴的手脚都吓出了冷汗,是谁?那么狠!他仔细蹲在地上,毒血流过来的泥地上,还残留着手指抓过痕迹,斑斑的血迹。甚至在一棵老槐树的枝干上还钉着两片人的手指甲,连着血肉。他闭上眼,似乎还能听到那个人绝望的哀号,似乎还能看到那个人生不如死地挣扎着。

他突然很不希望在那铜门之后的人是那个人。宁愿他七年前就已经被黄铣杀死了,却不希望他还要背负着这种是人都无法承受的痛苦活下去。

因为那个人,他曾经潜入黄铣的宅第,想要报仇。他甚至为了报仇,坚持着活到他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刻。他可以想象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他带给他的那一点点温暖,让他的生命得以延续,真的非常幸福,唯一一个幸福的冬天。他只要能想象,就可以在他温柔的眼神下活下去,似乎他就是他的灵魂,就在他的身边。可惜他再也找不到这个人了,他突然满脸慈悲地在他的生命中出现,又突然一声不吭地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他不知所措又心甘情愿地等待着,他让自己坚持相信,那个人还活着。只有这样,在每个寒冷的冬天,他才不会感到寒冷。

可是现在他倒宁愿相信苗疆五毒教的传言,赤蛛使现在的样子并不是以前的样子。吴逸像那个人,仅仅是因为他脸上覆盖着那个人的皮肤而已。他不想让那个人痛苦,不想让那个人难过。其他所有人都与他无关,他只在意那个叫“羽翼”的人!

可是……高兴突然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你究竟是不是他?让我的心悬在半空,揣测着你的一切。被命运作弄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轻易离开你了。我要清清楚楚地找到答案……高兴叹了口气,擦干眼泪,继续延着血迹走。只有走下去,才能找到答案。

那血迹一直沿到摘星峰底下的山坳里就消失了,可是这个地方一点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果然是中毒。高兴的心沉下去,觉得自己在五毒教里完全是多余的。我该做点什么呢?怎样才能查出是谁给他下毒的?

突然他想到一个人,南苗秃游。在苗疆除了百脚蜈蚣,无论是医术还是□□,甚至是下蛊,都是首屈一指的南苗族长。

高兴急忙撕下一片衣裳,把污血从泥地上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刮起来。

多事之秋。高家庄园里一个人正哆嗦地跪在地上,他的头要不是已经顶在地上了,恐怕他还要把头低地更低点。高明看到自己的管家一副窝囊样,气得连训他都没心情。

高严也觉得很委屈,赤蛛使在闭关练功,的确是不好打扰的,万一一个不小心他吴逸走火入魔了,高明连未来女婿了没了,怪的还是他。怪就怪自己倒霉,为什么高二老爷要挑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给高嫒大小姐去提亲。

“都去了十多天了!竟然连一面都没见到?你有没有对他手下那些人说你去的目的?”高明觉得不可思议。他吴逸什么时候那么拽了?

“没有。”

“我说呢。他吴逸怎么会连这点面子也不给我。干脆这样吧,过几天我和你一起去,这才显得隆重嘛,而且也可以显得我们高家求贤若渴。”高明道。

“老爷。”高严稍稍探起头,“您觉得把小姐压在他身上,能收回老本吗?”在他们这些争权夺利的人眼里,女子只不过是一件工具而已,而自己的女儿也只是一种投资。

高明捋着山羊胡子,道:“那小子深得老太太欢心。虽然武功差了点,但也算是五毒教的尊使。而且那小子韬光养晦,决非池中之物。我会看不出来?我下半辈子可就全靠他了。”

高严急忙阿谀奉承:“真不愧是二老爷,谋划得真是周详。”

高明得意地笑:恐怕那个吴逸还没有那么简单呢?

“爹。”一个声音怯生生地传来。高嫒惶恐地立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高明心情大好,向她招手:“乖女儿,来,爹爹给你说件事。”高嫒听到“乖女儿”这三个字,更加惶恐不安。

“女儿一眨眼也这么大了,总有离开父母的一天。……”

高嫒听到这里差不多就不用听下去了。她知道父亲后面部分的说辞。他一定是给自己物色了一个对父亲对高家有益的江湖人物。她在家里从来就是看别人的脸色行事的,因为她生来就是个女孩。不知道什么是撒娇,不知道什么是宠爱。她在这个家族里,从来学得就是谦让和忍气吞声。

这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她有一点点开心,又有一点点留恋。以前体弱多病的母亲在妯娌之间受了委屈,可以向自己的大女儿倾诉,可是以后自己出嫁了,母亲怎么办?还有那个还不懂事的妹妹怎么办?

“不知那个人是谁?”高嫒担心地问。

“你天天想着的人还会有谁?和你情投意合的人还会有谁?”高明笑出声来,他也觉得这次自己是做了两全其美的事情。

高嫒脸一红,难道是他?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和爹是那么亲近,就像寻常百姓家里的亲人一样。“谢谢爹。”她压抑着内心的惊喜,娇羞无限。

一个小厮进来,报道:“老爷,吴尊使来访。”

高明喜笑颜开:“我还没过去,他倒先来了。快请进!”

高嫒正要转身离开,却被自己的父亲一把扯住,“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不用回避。”

吴逸还是和以前一样,柔和好看招牌式的微笑。只不过脸色有些苍白,可能是闭关修炼内功的时候,消耗体力太大。他和高明互相寒暄的时候,高嫒却不留意间看到他两鬓间多出几丝白发。谷雨还是一副死人脸,没有表情。

“小辈该死!高管家远到而来,我却没有尽到地主之夷,该死,该死!”吴逸向高严笑道,“到时候自罚美酒三坛,可好?”

高明大笑道:“来人!把我封藏的西域红酒拿来!”

“慢着。”吴逸笑道,“我自己处罚怎么用别人的酒?”他拍了两下手,马上有几个硕壮的大汉,抬着十坛酒上来。他知道高明没有其它嗜好,就喜欢豪饮天下美酒。因此专门带酒来赔罪。

每坛酒的坛口用紫砂泥混着酒糟封着很实,虽然闻不到酒香,但酒糟的幽香还是散发开来。像高明这样的品酒高手,自然一闻就可以知道这酒的出处。

“绍兴十八年女儿红。”高明笑道。

绍兴有一种风俗,当女儿生下来,就会把一坛醇郁的黄酒封起来。当女儿年满十八岁,出嫁的时候,就把岁月尘封了十八年香气四溢的美酒拿出来,婚嫁的时候供宾客享用。所以叫做女儿红。

吴逸笑着,当着高明的面,似水含情地看了高嫒一眼,故意叹气说:“不知哪家的家长愿意把封藏十八年的美酒赐给我?”

高嫒芳心乱跳,满脸通红。

他一语双关,假意说酒却含蓄地向高明求亲来了。他过来求亲,高明的立场突然变得很微妙。本来高明是愿意把女儿托付给他的,但既然知道吴逸也有这个意向,就大可以先故意委婉地推脱,吊吊他的胃口。然后再把女儿嫁给他,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

高明故意装做没理解,笑道:“我们苗疆可没这个风俗。你要喝酒,我酒窖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

高嫒意外地看了高明一眼。她神色的变化被吴逸看在眼里,他心中顿时已经明了。

“对了,上次高管家过来,是为了何事?”吴逸明知故问。

“哦,上次嫒儿说起,一个冒充我们高家的人,又说是赤蛛谷小厮的人,混入上次的聚会,十分可恶。不知到底是不是你的手下?”

吴逸心中暗骂:这个老狐狸。

他笑道:“是我的人。我没有好好管束手下,真是没威严啊。”吴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袒护高兴,“他恰好也姓高。”不管怎样,他救过他一回。别人的恩情越快还清越好。

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和这个年轻人联系上了。那个年轻人此刻正快马加鞭,从南苗赶回来。烈马飞驶,马蹄急促,一刻不停。他头发散乱,迎风而舞,眼神坚毅,轮廓分明。他身材高大,宽肩窄腰,虽然有点偏瘦,但一点也没有吴逸那种瘦得有点轻飘飘的柔弱气,称得上一表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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