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太快,沈泽被一个‘谢’字卡住了喉头,回神来时他正在千米的高空上,乘剑遨游。高空稀薄的空气让他喘不过气来,大脑已经无法思考,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下意识的大口喘息。
正御剑的凌玉寒注意到了他喘气的声音,虽然心头的悲愤与凄凉还未完全消散,但她清晰明了的明白,她去时,整个千霜城除他之外再无一口活气,她那不过才十二岁的弟弟,已经死在了那个女人手上。
此次讨伐出征三十一人,哪怕她只救下这一人,只救下这一人,也算叶儿….没有枉死。
凌玉霜咬紧牙关,隐忍到发酸的眼角微微一松力,一滴晶莹的泪珠就随风而逝。
她重新整理好心情,考虑到身后人的情况,缓缓的降下了高度,在一处城镇外的竹林里停了下来,竹影与夜色交互着,与背后城郭里煦暖的灯火融为一体。
沈泽终于松缓下来,但因方才的大口喘气,让嗓子干得发疼。凌玉霜将手中的竹筒扔给他,他接过立即打开,一口气将竹筒中的水喝了个干净,长舒一口气,对着面前这个面若冰霜的女子说了声:“谢谢。”
凌玉寒没有回答,她沉默着将竹筒拿回来。沈泽见她一手拿着竹筒,一手比出剑指,竖在鼻尖前,低声念了几句什么,原本已经被他喝干的竹筒,顿时又盛满了清水,在月色下泛出粼粼的光泽。
沈泽惊诧的看着她,他现在也明白,这不是地狱,他确实还活着,但却是在一个完全在他认知之外的世界。
他吃惊的看着凌玉霜,站起身来,指着那竹筒,结巴的问道:“这这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凌玉寒面不改色的看了他一眼,一双平静的眸子犹如寒玉,她细看之下,才觉眼前这男子容貌出众,丰神俊朗,线条凌厉,像是神明的偏心之作。
只是看着却似傻子。
凌玉寒眼眸微动,打量了他身上的装束,非门非派,不属现今任何已知派别,像是寻常农耕布衣。
她先前也听说过,在民间亦有一支‘行道’组织,都是寒户出身,一无背景二无势力,却声称能使‘行道’之法。
各大门派只当他们是草莽合流之辈,从未将他们放在眼里,没想到此次围剿他们竟也参与了,也还算是为家为国的忠勇之士。
只是…凌玉寒转过身正对着拿着竹筒上下研究的沈泽。暗想,他居然承受住了魔头的四灵束缚,想来是根基极为强劲,可惜了个好苗子。
凌玉寒一把夺回了竹筒,声音泠泠,“进城休息一晚,明日随我上山。”“上山?上什么山?”沈泽不解的问。
看在他是被千霜重伤的份上,凌玉寒变得十分有耐心,她向城中走着,“你能承受她如此多的攻击实属不易,不过想来也到了极限,怕是根基已碎,”她说完看了眼一头雾水的沈泽,叹了口气:“伤及慧根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