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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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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华山上云霄殿。

太华山长彧神君历劫圆满成功归位。

太华山自上次大战后沉寂了几万年,这位神君传言历劫三万年方才归来,一众仙家仙途无趣,便由司命仙君挑了个日子,号召群众登门道喜。

自南歌登位做女君以来众仙家不论谁家的喜事,大多是怀若替她出席。此番却是连怀若都不得去了——她遭了天谴。

南歌虽承一山君之位,却还未到仙君。 景行算出她不日将历经仙君的天雷,提前带她到玉清台闭关。

一道一道的天雷似要将她的元神劈裂了去。然而仙君天雷劈完未等她起身,竟又响起滚滚雷声。不好!怕是她在凡间同齐光仙凡有别,糟了天谴!

轰隆隆的雷鸣伴着闪电,带起一阵飓风惊动了在太华山上赴宴的一众仙子。

“这,这天雷的方向是玉清台?”月下仙举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像司命道。司命眉头紧锁低声道“不好!”

“嗯?司命,你说什么?”司命不理会月下仙,急慌慌地找到纠察灵官俯身“灵官,&#*?~”月下仙眯眼,好啊司命背着我有秘密了这是。

纠察灵官脸色一紧匆匆向长彧神君告了饶往玉清台赶去。

玉清台上。

刚刚行至的纠察灵官同着映月怀若吓得不知如何是好。飞升仙君的天雷已是重伤她,偏偏此时又招来天谴。

怀若急道“这可如何是好!”但见景行君直奔过来要替她受雷,南歌抬手制止到“不必帮我,造下的业障我自己受!”若她今日扛过了天谴,定还是要去寻他转世,若没能挺过去,便只当随他而去了罢。

天谴果然比一般的天雷更重。她在凡间动用法力遭了些反噬,第一道雷劈下来带着紫电,直接劈的她现了原形。

她的真身形似鹿而头顶有四角,此刻被三道紫电天雷,生生劈断了一角。

这一伤便是昏睡了三百年。

过了三百年才初初养的好了些。只是断的一角却是长不出来了。

养好伤后一等大事便是准备动身去寻齐光的转世。可是六界之大,她该去哪里寻呢?

“只怕那齐将军已转世多次,姑娘与他早已缘尽了罢。”映月绞着头发堵在她的门口“姑娘日日去后山睹墓思人总是不好,都已过了三百年了,姑娘便忘了他罢。”

南歌正收拾打包准备下界“映月,若我让你忘了景行君,你当如何?”映月顿住垂头道“我原以为,原来姑娘早晓得映月的心思。姑娘如此说映月明白了,姑娘去罢!只是,三千大世界十亿凡世,姑娘去哪寻他呢?”

是啊,去哪寻他呢?

行前,南歌去了后山他的坟冢。他生前对垂丝海棠颇为欢喜,她便在他坟前种了一片。这山名曰不死山,花木终年常开不败,如此他便可一直看着了。“齐光,我要去寻你啦!你可要乖乖呆在一处等着我啊!”

“这三百年,也不知你过了几世”墓前海棠花开的很好,她时常来打扫,没有一棵杂草。

“你答应我的,生生世世不能忘记我,你且再等等,我这就去寻你了。”

景行君得映月报信前来看南歌时她正整理文书“要去寻他了?”

“嗯,我已然虚度了三百年。”

“当初的事,南歌,你怪我么?”

“怪你什么?”南歌觉得有些好笑“我知你当日是为我好。咱们做神仙的,活得久了,很多事也就释然了!”

“既然看得透你为何还执着着非他不可?”景行颇为无奈。

“嗯——凡事总有例外嘛!映月给你备了酒,你快去找她拿罢,我就要出发了。”景行君被她推出去,自坐在窗下“景行君,我这一去不知何年月才能回来,劳烦你多替我看顾皋涂。”

他挥挥手衣袂飘飘而去“走罢走罢!”

出了皋涂便直奔凡间。

这凡间已然不是山河飘摇的模样。大舆国君颇有治国之道。这许多年过去,齐光的将军府早已不见了,连带着她那没穿上身的嫁衣。

遍寻记忆中齐光的模样,从北国雪域到南海鲛人国,行至三山六水。却从没见过那记忆中的人。

一路常见各色精魅妖祟,寻常精魅她向来置若罔闻,如遇妖邪作祟危害人间必然要管上一管。偶尔遇见仙友下凡除祟便隐姓埋名协同相助。

三千大世界,十亿凡世,一个一个的找,若是走完大概要十几万年罢。不过多久南歌都不怕,只要最后有他便好。

“你这是要去哪啊?”约莫她在凡世的第一千三百五十七个年头,南歌于南海的一处山林遇到了从天而降的景行君。

“你这是?”

“南海水君得了个女娃娃,赴宴归来,你也收到请帖了,怀若替你去了。”

南歌点点头。

“你这寻了多少个年头了,我看你这些年过得,很是辛苦。照你这么找下去几时才能回去。”景行瞧着还是万年不变的温润模样。是啊,几时才能找到齐光呢。南歌一脸愁苦着实不知该如何。

“去冥界看看罢,找幽冥司芍广,你在那等着总能等到他去的一天。也总好过你一世一世千山万水的寻找。”景行拍拍她的肩膀,面上挂满了无奈和担忧“去罢。有什么事尽管来百丈崖找我。”说罢便往百丈崖方向去了。

她看着满山的竹子不禁想起了当年每日吃笋的日子。当时只道是难吃,如今倒是想吃了。

鼻头一酸,喃喃自语“齐光,我想吃笋了。”蹲下身掩面哭出声来。

冥界。

三途川开满了曼珠沙华,每一朵都红得妖冶生姿。

三途川是生界与死界的分界线,过了三途川走一段黄泉路,途径忘川,来者会有引渡的老叟来接。再从奈何桥上走便可进入真正的冥界了。

南歌在岸边站了不多时,一摆渡老叟停杆问“哪家的仙子,来此冥界有何贵干?”

“找幽冥司主神芍广。”

“不知仙子是哪家的,神君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得!”

南歌直踏进船,忘川底尽是噬魂恶鬼,张牙舞爪似要将她拖下去。

“只说南歌女君来便好。”

船家一怔,便直直向她拜下身行大礼“不知是女君尊驾,怠慢了女君,还请女君见谅。”

南歌一族随父神创始伊始掌管皋涂,父君仙逝后她便成了皋涂第二代山君,虽是仙位阶品不高,但六界众仙看在她父君的功绩,她是个神二代的份上对她颇为尊敬。“船家不必介怀,本君不看重这些虚礼。”

冥界并没有世人所想那般瘆人,幽冥司主殿上虽不是多富丽堂皇但也是威严庄肃。殿前随士通报后便带她入内。

芍广神君已备好了茶水邀她入座“南歌。”南歌点头回礼“芍广。”

六界之中与南歌有交情的仙友寥寥无几。芍广算一个。只是约莫上次见面还是五万年前,她登临女君四海八荒前来拜贺之时。

芍广神君替她斟茶“你自登位便不出山,怎的突然想起到我这来?”

南歌不欲同他卖关子便开门见山“自然是有事相求啊,想请你帮忙寻个人。酬金你定。”

芍广神君点头道“你我二人不计较这个。你难得开一次口,我定当竭力而为,不知你所寻何人?”

南歌端起茶水低头“凡历一千六百五十七年前,大楚国齐光将军。”

芍广面露难色,为难“一千多年前的凡人?这时间于凡人而言委实长了些,那凡人早已转世了不知几次罢。”

是啊,一千多年间齐光不晓得要转世多次了,南歌攥紧了裙角,焦急“这个我自然晓得,但此人于我而言十分重要,所以才来求你帮忙啊,不知他这一世身在何处?”

“南歌,恕我多问,听怀若道千年前你受了回天谴,是不是与那凡人有所干系?”芍广一脸正色,盯着她要瞧出个洞来。

南歌暗想,怀若这个大嘴巴,还真是什么都藏不住。芍广素来不是八卦多嘴之人,此番有求于他南歌更不好隐瞒,便只得道“是。”

芍广不再多问,起身唤了掌管生死簿的判官“千年前大楚国有一齐光将军,现下身在何处?”

但见那判官埋头苦找一阵,却回到“千年前大楚国的确有位名叫齐光的将军,本应元月二十七便来报道,却躲过了生劫,到现下勾魂差没见魂,此人便没了踪迹。许是还活着。”

南歌同芍广听闻皆是一惊。“不会的,我亲眼见他气绝身亡!”芍广怒火雄起“一个凡人,千年间没来报到了无踪迹,为什么不早禀报!”

判官辩解“元月二十七他便该来的,只因有人改了他的命数。这些年魔界暗地里的动静神君也是晓得的,下官便想着许是又被魔界掳走,如今却是寻不到了。”

嗡的一声在脑海中炸开,南歌瞪大了眼睛。齐光当初身死无疑,冥界既没有收到他的魂,莫不是他一直在外游荡?可他肉体凡胎,魂魄离体不多时必然魂飞魄散。又或者真的被魔界掳走?南歌的手抖得厉害,现下只想赶回皋涂将他的坟冢挖开确认。

芍广挥袖示意,判官急忙松了口气退下。“南歌,不论是他魂飞魄散,还是被魔界掳走,与你都没有来生的缘分了,你——”

“不会的!他不会骗我的,他一定是怪我没有早点去寻他同我耍脾气,他必是在哪儿藏着,等我找到他呢!”南歌嚯地站起身。

“我不能与你多说了,我得紧着时间找他。下次再喝你的茶,先走了!”南歌匆匆起身直奔皋涂。

怀若听翠鸟报她归山忙叫上映月来找她,“姑娘回来啦!”映月兴奋地奔来,南歌应了声绕过她。映月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有些委屈“姑娘!”拔步追上去,一路随她行至后山。

方能瞧见掩映在海棠花后面的坟冢,南歌飞身而起,拂袖一击劈开坟冢,怀若神色一凛急忙拉住她的脚踝,将她拖下来“南歌!他已身死千百载,你日日寻他便罢了,今日这是发的甚么疯!”

映月吓得泪珠子都掉下来“是啊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这许多年才回来怎的就突然掀了坟冢?”

南歌反手将他二人掀翻在地扑进坟冢,幽幽哭出声来。他的尸身早已是森森白骨,如何也看不出个活人样来。

南歌在塚里坐了多久,映月怀若便陪了她多久。直到眼泪干涸,她听到自己沙哑哽咽“你到底在哪里啊 ——”

这一生一世,想要过得如意真是艰难。

飞身出来正欲填回去,总觉得不大对劲。复又蹙眉回去看。登时便退了几步——套在他手上的玉串没了!

“怀若!”南歌又带上了哭腔“玉串没了!”怀若闻言捏个诀将她带上来“慢慢说,怎的了?”

“七曜没了,我套在他手上的!玉串是不是知道他在哪,找他去了?”南歌觉得现下他们大约都觉得她是疯魔了,可她知道,那串珠子是件灵器。当下便施法感召术。

却是无果。

南歌实在不知再去何处,依芍广所说冥界千百年间未曾收到他的魂那么凡世他定然不在了。

这些年,她过得很是伤情。

南歌借口闭关封了府门,差映月送些酒来。她的酒量向来很好,映月此番送的酒却是与往日不同,今次的酒不大好喝,颇为上头,不在乎几千年还是几百年,只要能让她醉了最好。

映月担忧她,又破不开她的结界,只得去百丈崖劳烦景行来。彼时她早已醉的不省人事。

这一醉便是十年。

她睡这十年,每一个梦都是他。

一朝醒来,天地间到是没发生什么大事。南歌只觉得醒来后头疼欲裂。

这一场大醉倒是让她灵台清明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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